凌王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身体软绵无力,就要晕过去。
“祖母,你没事吧?”
柳云笙连忙上前扶住她,轻手按在了脖颈处的一道穴位,柔声询问道。
凌王妃双目失神,嘴唇颤了颤,喃喃开口,“还是逃不掉吗?”
“祖母……”
柳云笙轻唤了一声,想劝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轻手抚着老王妃的背,转头看向碧语。
“王爷和世子可回府了?”
“尚未。”
柳云笙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上的旨意,可还有哪位将军随王爷同行?”
“是夏小将军。”
“夏将军?”
柳云笙脑海里记忆翻滚,却对这位夏小将军毫无印象,无奈将此人先放一边,继续安抚凌王妃。
过了许久,凌王妃才稳定心绪,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含着泪。
“此次蛮夷来势汹汹,你祖父的身体不比当年,我担心,他此役再也回不来了……”
“祖父英勇不减当年,定然不会有事,祖母您一定要相信祖父。”
柳云笙自然知晓此役凶险,心中也是十分担忧,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说了这一句,也知此话不妥。
凌王妃并未在意,自顾沉浸在悲伤中,“此战九死一生,你若是回不来,留着我孤家寡人在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王妃,这等晦气的话万万说不得,王爷定能凯旋归来的。”
老嬷嬷上前一步,劝慰着凌王妃。
房间内紧张和郁闷的气氛还在弥漫着,压得人喘不过气。
碎了一地的药碗已经被清理干净,余下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一刻钟后,凌王爷和慕夜溟回到府中,二人齐齐到了凌王妃的院子。
刚迈入门槛就见凌王妃和柳云笙二人神色异样,眼底眉梢尽是担忧。
“王爷,世子。”
房间内,碧语等人见着二人,纷纷作揖行礼。
埋头冥思的凌王妃听见声音,才抬起头来看着回来的两人。
“你都知晓了?”
凌王爷看着她的面色,声音有些沙哑,刚刚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该怎么说这件事。
凌王妃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
柳云笙上前一步,到慕夜溟身后,推着他退到一旁,让出位置让两人好好聊会。
“我不想让你去。”凌王妃直视着凌王爷。
“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经下了旨意,皇命难违。”
“我可以去求皇上,让他收回旨意。”
多年来的担惊受怕,凌王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脱口说出这么一句,在座的人都愣了愣神,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君无戏言,怎可胡闹?”
凌王爷言语里有几分责备,抬眸看向凌王妃时,又于心不忍,没再往下说。
凌王妃眼皮低垂,感觉脑袋昏沉的很,就要歪倒在一侧。
见状,凌王爷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自古家国两难全,边关的百姓更需要我,紧要关头,我必须舍小家为大家,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凌王爷轻声叹息,看着凌王妃这般模样,心中很不好受。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他实际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并不多,而且在年轻时还犯了错事让白媚歌进门。
凌王妃任由他扶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目光往门外看去,落在了院子里的一颗梧桐树上。
“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你心意,是我一直辜负了你。”
就在这时,军中来了一位副将,已经到了王府门外,侍卫匆匆赶来禀报。
“王爷,夏小将军来了。”
“让他到书房候着,我稍后就赶过去。”
凌王爷的眉头蹙起,看了看凌王妃,站起身来,对着老嬷嬷吩咐道。
“照顾好王妃。”
说罢,凌王爷加快脚步离开,前往书房。
轮椅上,慕夜溟看着行色匆匆的凌王爷,眼眸里尽显担忧,也推着轮椅前往书房。
临走前,他拍了拍柳云笙的手,低声道:“云笙,祖母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祖母的。”
二人离开后,房间又只剩她们二人。凌王妃没了精神,颓然坐在椅子上,面容疲倦。
“嬷嬷,你把药再熬一碗来。”
“是,世子妃。”
老嬷嬷领命退出房间,转身到后厨去了。
柳云笙将凌王妃扶到软榻上,拿枕头垫起她的背,在她的身上盖上了被褥。
“祖母,你的病还没好,不宜忧心。”
“我又怎能不忧心?”
凌王妃的目光重新落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眼底隐隐有思绪翻滚。
“云笙,你可看到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
“嗯,看到了。”柳云笙顺着所指看过去。
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凌王妃沉默半晌,幽幽开口。
“我初嫁入王府时,王爷陪着我一起种下此树,这树原只有他那般高,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树也长成了参天大树。”
柳云笙看着这位老人如此模样心中也不是滋味,“祖父和祖母情比金坚,定能白头偕老长命百岁的。”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
凌王妃转过头来,看向柳云笙,“此前,你祖父每次出征,我在府中,日夜盼着他的消息,每到夜里辗转难眠。”
“嗯,云笙懂的。”
柳云笙坐在榻前,仔细聆听老王妃的话。
“有一次,战事吃紧,他一连好几日都没给我写信,我还以为他战死沙场,整日茶饭不思,后来才知他每日累得沾了床榻就睡过去,这才没给我写信。”
说着,凌王妃的眼底有泪光闪烁着,仿佛多年的苦闷和担忧都倾诉出来。
其中的焦灼和痛苦,柳云笙细想就能感同身受,无奈理解却也知安慰无用,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听老王妃继续倾诉着。
说了许久,凌王妃轻阖上双眼,困意袭来。
柳云笙唤碧语上前,帮忙安置好凌王妃,出了房间。
清风徐徐,却抚不平她额间的紧蹙的眉头。
柳云笙只觉心情十分沉重,步伐也慢了下来,如有重锁镣铐加身,不得前行半步。
出到长廊,郁闷的心情才稍微缓解,柳云笙托着脑袋久久的望着天空出神。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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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