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太阳骤然升起,落在群山围绕的山峦上,散发着浅浅金光。
钟鸣声依旧悠扬绵长,庙宇内的佛像眼里透着光,双手合十,仿佛在为离开的人祈祷。
几位长老已经背上包袱在前方领路,身后几个后辈紧随着,不敢置声。
汴州城路途遥远,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一行走在山间小路上,缓慢穿行。
京城里通往各县的城门早早打开了,来往络绎不绝是商人和平头百姓进进出出,守城的士兵直挺的腰杆,凝视着四周,提防着一切意外。
王府里。
已然恢复如初的楼子逸从朝幽阁回到了府内,悄然进入了书房。
书房内,慕夜溟眉梢微抬,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如何,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此次前往汴州城的人马与往年相差无几,倒是自那件事后隐退的太门派重出江湖,有望和木山派匹敌。”
听他提起太门派,慕夜溟伸手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想起在古籍上记载的当年的一次江湖混乱,那个与世隔绝的高僧一马平川,才换来江湖几十年来的安宁,只是经过多年,他的后辈又会是怎样?
“不管如何,门派之争,或许太门派会给我们惊喜。”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夜溟微微颔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起轮椅上的木沿,眸光深邃的看着飘浮不定的云层。
“世子放心,此次擂台比武,我们趁机壮大势力,日后何愁对付黑衣羽。”
楼子逸察觉慕夜溟有一丝犹豫,低声开口劝说。
然而,慕夜溟却依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目光游离,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不愿参加,只是身为朝幽阁的背后掌门,办事还需妥当,不能让多年心血白费。
楼子逸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轻拍了拍。
“你放心吧,这些年我们暗地经营的商铺收入可观,届时定能壮大我们朝幽阁,为世子妃报仇。”
“嗯,距离擂台赛不过短短几日,我们还要做好万全准备。”
慕夜溟眉宇间稍微舒展,松了一口气,一贯温凉的嗓音响起,点了点头。
三日后。
楼子逸果真把朝幽阁的势力壮大了不少,较之以前翻了一倍不止,其中不乏能人异士都奔着背后神秘莫测的阁主前来。
如今水到渠成,慕夜溟心头悬着的巨石稍微落地,缓缓推着轮椅前往凌王妃的院子。
王府内的污浊之气依旧弥漫在上空,然而他无暇顾及,暂时由着白媚歌等人暗中小动作。
凌王妃自从病倒后也无心于此,放纵着。
片刻,慕夜溟到了偏院。偏院内的假山上有涓涓细流,流入下方的鱼池,几尾游鱼闻声摆动着身体,沿着池边打转,显然是饿了。
他随后抓起一把鱼料往里一撒,鱼池里的鱼一争而上,溅起了水花。
仿佛想起什么,慕夜溟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脸色又阴沉起来。
房内的人听见了动静,吩咐老嬷嬷把人扶起,低咳了几声。
慕夜溟回过神来,推着轮椅继续往前,到了门外。
“祖母,孙儿来看你了。”
“溟儿,是你啊,快进来,咳咳……”
里面的凌王妃听见他的声音,声音带着颤抖,言语里难掩的激动,伴随着几声咳嗽。
房门从内打开了,昏暗潮湿的房内,充斥着强烈的药味。
慕夜溟一眼瞥见了榻前的碗,碗的边缘上还附着着细细的药渣子。
“祖母,您的身体?”
显然自从凌王妃病倒后,他只来看过她一次,随后只顾着沉浸在悲伤着,竟然丝毫不察自己的祖母竟病得如此重。
凌王妃的面容上已经爬上了不少皱纹,两鬓的发丝早已雪白。
这一切是从何时起,慕夜溟看着眼前的凌王妃,心头隐隐作痛。
“祖母没事,溟儿,你过来,让祖母看看你。”
凌王妃抬起手来,招呼着他到跟前,那双手看起来也已经乏力了。
慕夜溟推着轮椅到她榻前,微微弯腰,看着她。凌王妃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溟儿啊,你看你都瘦了,自从云笙那丫头……”
突然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嘎然而止,凌王妃动了动嘴唇,没再往下说,担忧慕夜溟会伤心。
诚然,慕夜溟眸光暗了暗,拉起凌王妃的手。
“溟儿有事要离府办事,时间不会太短,特来和祖母辞行。”
话毕,握在手中的手颤了颤,方才浮现的喜悦骤然凝结。
凌王妃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你且放心去吧,祖母能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派人暗中保护您的。”
到底不放心,慕夜溟特意嘱咐了一句,也让凌王妃放心。
凌王妃坐在榻上,又咳了几声。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背,轻拂着。
两人聊上半炷香,时辰也不早了,慕夜溟扶着凌王妃躺下,替她盖好被褥,就离开了。
待人出了房门后,装睡的老王妃睁开双眸,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得知柳云笙去世后,慕夜溟就一蹶不振,今日看来精神倒是好上不少。
突如其来的噩耗,就连自己也没能从中缓和,如今他这般,已经很欣慰了。
凌王妃心里想着,重新阖上双眸,头脑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慕夜溟脸色凝重,方才凌王妃一番嘱托还在心头,他推着轮椅前往白浣羽的房间,淡声说了几句,里面的人应声就开始收拾行李。
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候在了府门外,莫翎已经把包袱放在了车厢内,慕夜溟还在等着白浣羽。
临走前,白浣羽交待老嬷嬷凌王妃的用药后,这才匆匆赶来。
“上车吧。”
门外只有一辆马车,白浣羽微微愣了愣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慕夜溟开口,她才缓步上前,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出了京城,从城南的门前往汴州城。
楼子逸先行出发,慕夜溟带着白浣羽紧随其后。
马车碾过官道,拂起淡淡的灰尘,继续往前赶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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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