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整个车队在新郑附近暂时的停留下来。
太子李扩的安危没人知道,听说性命是没有受到妨害的。
但太子遇刺的消息,很快朝着皇朝各地散播开来。
——在皇朝的腹地,居然有人动用弩车这样的重武器去刺杀太子,实在骇人听闻。
一时间,刑部的捕快,飞鱼卫的密探,都开始四处寻找线索。
作为案件发生地的新郑,许多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新郑知府何诩,匠作使刘品希,两人在书房中相对无言。
何诩、刘品希的脸色惨白蜡黄。
新郑,位于皇朝内陆,并没有强悍的士兵,也没有什么忙碌的训练。
在城外的军械厂,会忙忙碌碌的生产出各种兵器,然后运往边境或者要塞。
大型的弩车,在新郑的军械厂也会出产,只是数量不多。
三天前,有人拿着公文,将军械厂中的存放的二十二台弩车全部调走。
这些人手续合法,但没有将官和文臣带领,提货也是在夜间进行的。
虽然这一切透着诡异。
可是公文毕竟没错,何诩、刘品希可不敢不给。
如今,果然出事了……
“何大人,您倒是给句话啊!”刘品希颤声说道:“飞鱼卫昨天提审了新郑的防卫使,再查下去,就查到我们头上了!”
何诩重重一拍桌子:“查查查,查个屁!你再看看,这文书上盖着兵部和工部大印,可曾有假?!咱们的这批弩车,从制作到运出,都是合法的!”
公文飘落在地上,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
刘品希的脸色宛如丧考妣一般,他拾起公文仔细看着:“不是伪造的。”
何诩冷笑:“本官当然知道这不是伪造的!”
刘品希满脸不解:“既然不是伪造的,那弩车怎么会到了刺客手里?我们明明将弩车平平安安移交给了……”
“闭嘴!”何诩厉声喝道:“这种事情你怎么敢说出去?!”
刘品希吓得一缩脖子,他脸色铁青的四下看了看,额头上冷汗直冒。
何诩冷冷说道:“不管是谁取走了弩车,咱们这里都只能说是被人偷了,决不能把弩车给了崤山军的事情说出去!”
刘品希汗流浃背的点点头。
崤山军,是驻扎在长安城郊的一支精锐,不受兵部管辖,是皇家的私军。
黑夜之中,何诩认出来,领头的是崤山军的一名参将。
只是那名参将对何诩的印象早已单薄,他满脸冷漠的取了弩车,便带人离开了。
至于后来弩车为什么到了刺客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皇朝的中下层官员,何诩、刘品希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在极大的惊慌恐惧中,刘品希再次问道:“何大人,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是我们该怎么办,是你该怎么办!”何诩冷冷说道:“刘大人,弩车毕竟是从你的军械厂里运出去的,本官的职责,只是个例行的见证人罢了。”
刘品希又惊又怒:“何大人,你这么什么意思?!”
何诩冷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刘品希!这些提取弩车的人,深夜找你拿货,你不但不仔细盘问,还糊里糊涂的将弩车交付给对方,这是玩忽职守!我劝你自尽吧,免得连累家人!”
看着何诩阴森的目光,刘品希打了个寒颤。
皇朝刑罚森严,从来没有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说法。
而且刘品希知道,如果他招了供、认了罪,恐怕当晚就要死在大牢里。
何诩将桌上的纸笔推到刘品希面前:“刘大人,你家里的金银可着实不少……依我看,你写一张认罪书,承认自己玩忽职守、遗失了弩车,飞鱼卫就算要查,线索到你这里也就断了,本官会想法子为你保全家人和财产。”
说着,何诩拿起那张公文,凑到烛火边上。
薄薄的纸片迅速燃烧,然后化为灰烬。
刘品希目瞪口呆的看着何诩,面如死灰。
“我不写!”刘品希绝望的喊道:“我才不要写什么认罪书!”
何诩站起来,他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来人!”
随着何诩一声喊,书房门口出现两个知府的随从。
何诩阴森森的说道:“送刘大人上路!”
刘品希吓得魂飞魄散。
两个随从上前,拿出绳子绕过屋梁,然后将刘品希挂上去。
刘品希使劲挣扎,但是在两个随从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何诩看了看两蹆乱蹬的刘品希冷笑了一下,然后向院子里的其他随从挥了挥手。
院子里的十几个随从立刻从四面八方散开。
惨叫声和血腥味在宅院里响起。
何诩一路朝外面走着,不时可以看到路边的尸体。
刘品希的宅院位于新郑的南郊,大宅院独门独户,周围并没有什么邻居。
不多时,刘府上上下下就被杀的鸡犬不留。
“大人,事情办好了!”一个随从走过来说道:“刘家一个四十二口,全部伏法!”
何诩点点头,他带着随从,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刘府。
第二天,刘家被灭门的事情,被禀告到了知府衙门。
新郑知府何诩大怒,命巡捕们尽快查明案情,将凶手绳之以法。
新郑的百姓对刘品希灭门的事情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受到同样的命运。
两天后,捕头张山得到线索,案情初步查明——新郑的军械匠作使刘品希,暗中勾结刺客、谋刺太子!
事情败露之后,刘品希被同伙灭门,刘府上下鸡犬不留。
知府何诩对刘品希的事情表示无比痛心和震惊,将事情上报朝廷,并自请处分。
将案件文书发走之后,何诩让人备了一些猪羊和礼物,然后到太子行辕来觐见太子殿下。
太子李扩的车驾,在新郑郊外停留了三天了。
如今的太子营地,已经固若金汤。
营地是一个“回”字形结构,外围由拒马和车辆围成,内部是用木桩搭建的墙壁和哨楼。
盔明甲亮的士兵在营地周围巡视。
何诩说明来意,又递交了名帖,但里面却久久没有通传他进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75章 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