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刚才整个东京都没信号,电话打不通很正常嘛,他们多半是带着望月氏避难去了……』
『不可能!就算是去避难,他们也会在信号恢复后第一时间让我知道……目前这种程度的‘失联’,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全都死了!』
不待荒木宗介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望月澈,用声嘶力竭中混杂着牙齿摩擦的声音提出了要求:『荒木宗介……请你现在,立刻,去超自然研究所!』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见对方前所未有地用了敬语,荒木宗介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荒木君,你去哪?”
“超自然研究所!”
在众人迷惑的目光中,他径直奔入了楼道。
“超自然研究所吗?老夫和你一起去……”
看着荒木宗介离去的背影,时本一郎也悄然消失在了天台上。
“正好找有些人,要个说法。”
……
东京都,千代田区。
“轰轰轰轰!”
黑色重型机车带着急躁的咆哮,疾驰在劫后余生的东京街头。
“据言峰次郎所说,「恶之华」是个‘去核心化超自然神秘组织’,成员都以代号相称,通过定期‘网络会议’进行情报交流、物品交易和委托下达等匿名活动。老夫那滴水不漏的‘意外死亡’和竹取绘卷的失窃,正是「恶之华」中的「暗网领主」和「命运祭祀」两名成员,受他委托联手施为。”
“十多年前,给予言峰次郎《百鬼绘卷》、提前告知他「恶之华」存在,同时在几天前从取走了《竹取绘卷》的人,正是其中一位「恶之华」成员,代号「天门探索」……”
“同时,也是他能确认身份的唯一一名成员……超自然研究所所长、望月一族族长,望月康司。”
身披红甲、御剑而行的时本一郎,正不远不近地缀在机车上空。
“望月氏的爷爷,居然和言峰次郎、还有那什么「暗网领主」是一伙的……”
听着时本一郎的话,机车背上依旧一副“鬼面骑士”打扮的荒木宗介,更加用力地拧下了油门。
“看来,他当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模样把竹取绘卷‘托孤’给我们,根本没安好心呢。”
带着轮胎的焦臭,战国武士直接杀入了前方的超自然研究所大门。
“没人……”
不待车停稳,荒木宗介已快步跃下,站在研究所大楼前神情紧张地左右扫视……
“希望,他们是去避难了……”
眼前这苍白整洁的大楼和死寂无声的停车场,给人一种阴冷彻骨的感觉。
“里面有血腥味……荒木小子,老夫现在这具尸身,不便离你太近,你走正门,我走后门……”
身披红甲的时本一郎,低声说了一句,便悄然掠向了大楼侧面:“切记,对‘恶之华’沾边的任何事,都不可大意!”
“放心吧,正门什么的,我最擅长了。”
点了点头,荒木宗介大步走入了面前的大楼。
大门内侧的走廊,依旧是那么的洁白整齐。
但那闪烁的日光灯光,和消毒水气息中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催促着他的脚步。
“有人吗?门锁了?”
谷娃来到走廊尽头紧闭的铁门前,荒木宗介握住铁门把手,用力一拉……
“咔擦!!!”
那厚重的铁门,在让人牙酸的变形声中,应声倒下。
“啪嗒。”
一名身穿白大褂,双眼鼓起、面容凹陷的男子,自门缝后方向他倒来。
“呃啊啊啊啊啊……”
荒木宗介反应极快地一把托住对方胸口……
“喂喂,你怎么了,没事吧……死、死了?!”
却发现手中的男子早已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嘶……好恐怖的伤口……”
对方背部,一道宛若三指利爪划过的巨大伤痕,让他手上沾满了半凝固的鲜血。
小心翼翼地将男子的尸体放到一侧,荒木宗介掀起眼罩、进入“地狱视野”,看向了门内……
“这地方,难道是被鬼怪侵入了吗?”
铁门后方的走廊中,数名神情狰狞、肢体残缺的白大褂研究员,正面朝大门方向倒在血泊之中。
“有什么东西,在追这些人……在把他们全部杀掉之后……从通风口离开了?”
从走廊地面到两侧墙面上,再到吊顶通风口,是一大片不知何种事物拖拽留下的、散发着怨气的黑色印迹。
“对了,望月氏!”
看了一眼漆黑狭窄的通风口,荒木宗介大步自眼前满是尸体、红白相间的走廊奔过,接连踢开数道木门,闯入了记忆中望月绫乃所在的那间重症病房。
宽大的无菌病房内,一名身穿护士服、满身血窟窿的女子,正软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全无。
“绫乃呢……”
无论如何搜寻,病床上并没有记忆中望月绫乃那娇小的身影。
“床单没有温度……如果是被带走的话,也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的焦躁却在进一步滋长。
“荒木小子,快过来这边!”
走廊外,时本一郎的呼喊,让荒木宗介转身冲出了病房:“时本老头,望月氏不见了!”
“荒木小子,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根据尸体和血液凝固的情况判断,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凌晨,也就是百鬼夜行祭开始之前。可是,那个时间段,研究所为什么会聚集着这么多的工作人员?”
此刻,身披红甲的时本一郎,正站在曾经与望月康司饮茶的会客室内,默默环视四周。
“从现场的情况看,研究所是从内部被突破的,对方下手很彻底,不但有反复‘补刀’的痕迹,甚至连灵体都没留下一具……这不像是只知杀戮的鬼怪会做的事情……”
这素雅清幽、茶香积陈的会客室,早已化作了鲜血与残尸纷舞的修罗场。
“还有,不觉得这人的动作,很奇怪吗?”
一名血洞满身、死不瞑目的研究员,正无力地挂在他身旁宽大的书架上。
“在这种封闭房间被追杀的时候,再惊慌也不会故意爬上书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