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且退下,为父与师父有话要说。”
此时,姬昌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伯邑考说道。
见父亲下了逐客令,伯邑考也不好再赖在这里,虽然自己还没有在仙师面前有所表现,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拜师的事情,但也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向帝辛告个罪,然后就十分规矩地退出了书房,出门后还把房门轻轻地关好。
但是他却忽略了得到高人的本事,出了房门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立着,想要听听父王到底和他的师父要说些什么?
姬昌乃凡人之身,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伯邑考的行踪却是丝毫没能瞒得住帝辛,想要知道外边的事情,单凭他的耳朵就能听到,伯邑考的脚步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外就停住了。
他也故作不知地与姬昌继续交谈起来。
“师父,弟子还想请教一下,关于破了誓言的事情,师父是否想到了什么法子破解?”此时,姬昌小心翼翼地问道。
帝辛种下的这根刺开始慢慢地发挥了作用,如果不把这根刺拔出来,姬昌是寝食难安,因此这一路上,他始终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如果不彻底地解决掉,可能每一天都会如坐针毡。
听到姬昌询问,帝辛做出沉吟状,并没有立刻说话。
姬昌也不敢再追问,只是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半晌之后,帝辛才开口说道,办法倒是有,不知你能不能做到。
听到师父说有办法,姬昌的心情一下就晴朗起来,急忙表态:“师父但说无妨,只要弟子能够做到的,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去消弭隐患。”
帝辛点了点头,问道:“无涯子,你可知道,为何管百姓叫天下苍生呢?”
“因为是天之下的苍生,所以叫天下苍生。”姬昌想了想,然后回道,虽然不明师父的用意,他觉得这个回答没毛病。
师父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通常都是旁征博引,然后百川归海逐步点到正题,回答完,他看着师父,也在猜测破解誓言隐患与天下苍生之间的关系。
帝辛沉默了数息,然后轻笑了一声:“还算差强人意吧,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天行天道,地行地道,人形人道,然而苍天在上,俯瞰众生,心存悲悯,掌管万物枯荣。所以才谓之天下苍生。”
这些话,就连帝辛自己都觉得没有解释明白,但重点是高大上啊,也需要给别人理解的空间不是,如果说得太过明白,他也办不到啊。
“多谢师父教诲!”
其实听到师父的话,姬昌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全明白,但还是全盘接受了,想不明白的话,以后慢慢想,而这些话只是师父接下来所说的一个引子,还没有进入正题呢。
果然,只听得师父继续说道:“天以苍生为重,你若欺天,便对天表诚意,真心悔过,永不再犯,如此可免除以后……”
帝辛刚说到这里,忽然有所察觉,而后袍袖一挥,将姬昌头顶咔嚓一声掉下来的一根房梁扫落到一旁,书房里顿时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
姬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师父在这里,否则今天很可能被这根突然掉落的房梁砸死啊!
心中不免感到十分庆幸。
可是,他并不知道,如果师父不在这里,这根房梁是根本不会掉下来的。
帝辛随便派出一个妖宠,都能做到这件事情,这次他派出的蜘蛛妖,蛇精已经使用过一次,不能
总用蛇了,得换班来。
听到巨响,门外的伯邑考急忙推门而入,见到眼前景象,急忙抬头看向房顶。
这根金丝楠木房梁十分结实坚固,怎么会平白掉落下来呢?
眼中所见,却是发现房梁不是自然脱落,而是有着两个极其光滑的切口,显然是有外力所为。
可是,这位仙师在与父王说话,当着父王的面肯定不会动什么手脚的,可是这房梁又怎么会掉下来呢?
伯邑考心中满是疑惑。
他找不到任何其他人为的痕迹,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就连房顶也没有一丝异样。
“伯邑考,你不是已经离去了吗?”
此时,姬昌看到大儿子进来,却是问了一声。
伯邑考急忙恭恭敬敬回道:“回父王,儿臣已经离开,但并未走远,想着在外边随时等候侍奉父王与仙师。”
“好吧,你且回自己的居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姬昌挥了挥手,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儿子有些不满了。
帝辛却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神态,没有过问此事。
伯邑考自然看出了姬昌的神色变化,心中不禁一凛,他知道父王这样说话的时候,显然是生气了。
他不得不退出了房间,也不敢在外边继续偷听,只得回了自己的房中,但是心中却是一直波澜起伏不得宁静。
他在想着拜师的事情,想着房梁掉落的事情。
书房中仅剩下帝辛与姬昌两人,姬昌少不了要对师父的搭救表示感谢。
帝辛似乎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徒儿,感谢就不必说了,以后你要多加留意,意外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发生。师父这里有张符箓,你随身带着,保你半年平安无事。”
说话间,果然有一张符箓凭空出现,飘飘摆摆地就到了姬昌面前。
姬昌接过来,免不了再感谢师父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符箓放到了怀中。
凭空房梁无故掉落的事情,对他的触动很大,自己差点被砸死,这不就是摆明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
刚才算是死里逃生了,可是师父说以后意外很可能会莫名其妙发生,是不是指苍天随时可能降下惩罚?
这张符箓虽然可保半年平安,但是半年之后呢?
自己也不是半年之后就不怕危险了。
看来符箓只能治标不治本,如果因为师父的符箓,苍天无法对自己降下惩罚,那么会不会降罪到儿子身上呢?
姬昌越想越是害怕,看样子,唯有从源头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师父,你老人家刚才说,天以苍生为重,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