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月高悬。
安静的城市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一幢楼房的门前闪过白光,婉蝶拿着鱼纹小鼎凭空出现了。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地冲天而去。
她仔细地核对了一下门牌号,这里正是西月的家。
婉蝶走进楼里轻轻敲响了一扇门。
没有人应答,但她依然执着地敲门。
半晌,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位鬓角发白的老人站在门里,虽然上了年纪,但腰板挺直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
“老伯,我是西月的朋友。她让我来看看您。”婉蝶微笑着,神态显得极为亲切。
西月的父亲吃了一惊,激动地将门敞开。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西月的消息了,这丫头有时也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一段时间去外地玩儿。但这次时间有些久,而且一直没和他联系,急得他都准备天亮就去报警了。
“快进来。”西月的父亲连连说着让婉蝶走进了房间。
婉蝶进屋,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是普通家庭的样子。只是在墙上挂着一条陈旧的布袋,显得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婉蝶指着布袋问。她很警觉,对所有奇怪的物件都格外小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西月父亲笑着说:“这是西月那条银链的袋子。”
“好像很旧了啊。她那条银链难道是古董吗?”婉蝶回忆起西月的那条银链的确与众不同。
也许是西月父亲终于有了女儿的消息分外高兴,笑呵呵地说:“算不上古董,是一位朋友送我的。”
婉蝶想起无意间曾听到柳夜和李燃说起在地下城冥羽先祖墓穴里,通过午时镜看到景峰的父亲拿着西月的那条银链褪去了鱼兽族的王族之血,于是她试探着问:“您那位朋友可是姓景?”
西月父亲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婉蝶。虽然没有承认,但婉蝶从他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就是景峰的父亲。
“没错。你认识他?”西月父亲问。
婉蝶含蓄地摇摇头,“西月没和我说过,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西月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婉蝶给他的印象很好,西月父亲接着说:“几年前我去一个小镇上教徒弟,偶然碰到一位渔民老伯昏倒在地,我救了他。醒来后我们一见如故很能谈得来,临走时他送了一条银链给我,说这条银链与他相克让我替他保管,还教了我关于银链上符咒的一些用法。于是我就带了回来,西月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缠着我非要那条银链。没办法我只能说这是祖传之物让她随身携带不能丢了。这丫头倒也听话,不仅学了用法而且绝不离身。”
婉蝶听明白了,原来西月和景峰的父辈之间还有这样的交往。有些事情冥冥中是不是已经注定了?
她笑着从兜里掏出景峰的手帕递过去说:“您那位朋友的儿子叫景峰,这是西月绣给他的手帕,他们现在在一起,也算是有缘啦。”
西月父亲惊喜地接过手帕低头瞧着,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好好!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刺绣了?还绣得怪好看的。要是她娘还在得多高兴啊。可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俩呢。”
突然,他身子一僵,一道血光从他的脖颈喷射而出!他惊愕地转头看向婉蝶,那女子的手里赫然拿着一支带血的发簪。
“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婉蝶平静地一把推倒西月父亲,血簪顺便在他身上抹了抹。
“西月景峰确实在一起,我也确实见过他们。不过我却不是你女儿的朋友,而是仇人!”婉蝶说到这里眼中透出怨毒的目光。
“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因为你女儿害死了我妹妹!逼死了我的王!盗取了那法城最高的统治权!”婉蝶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还有一点她没说出口,那就是西月抢走了她唯一动心的景峰。仇恨、嫉妒让她有了一个计划,她要灭了西月全家。而这只是个开始。
西月父亲奄奄一息地看着这个疯女人,他预感到西月会有大麻烦了。
婉蝶发泄完了情绪,神情又归于平静。她走上前一掌拍在西月父亲的太阳穴上。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婉蝶站在已死去的老人身边拿出小鼎,一道光芒过后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斑斑血迹殷红可怕。
月光如水,像是谁的眼泪。
婉蝶来到了景峰的家门口,脚下躺着西月父亲的尸体。她收起小鼎。依旧去敲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离海边不远。海风吹来带着阵阵湿气。
寂静的夜里敲门声格外响亮,景峰的家是独门独院,隔壁的院里传来狗叫声。
“谁呀?”
随着不耐烦的问话声门开了,景峰父亲走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看上去就是一个极平常的渔民。
“大叔不好啦!我在您家门口发现了这个人,好像快不行了。”婉蝶惊慌失措地说着,一副怕到要死的表情。
景峰父亲俯下身看去,惊得抱住西月父亲连连喊着“老梅!”
“我们。。。先把他抬进去吧。看看还有救不?”婉蝶怯怯地说。
景峰的娘也出来了,三人合力将西月父亲抬进了屋。
婉蝶见老两口连喊带叫地唤着西月父亲还忙不迭地拿出绷带缠在脖子上止血,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他已经死了。”
景峰父亲猛地抬头,景峰娘已经被婉蝶揽住了脖子,一支锋利无比的发簪正抵在咽喉处。
“鱼兽王,把最后一枚鱼骨碎片交出来吧。不然。。。”婉蝶轻声细语地说着。手中的发簪却毫不松懈。
婉蝶遵从圣婆的指示来到纪时空就是为了景峰父亲手里的鱼骨碎片。至于杀掉西月父亲则是她自己衍生出来的计划。
景峰父亲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温婉的面容下藏着的却是一颗冷漠的心。
“不要给她!会闯大祸的!”景峰娘喊道。
婉蝶手里的发簪往前一送,血流了出来。
景峰娘看着景峰父亲呜咽着说:“你当初宁可舍去鱼兽王族的血也不愿屈服,现在怎么了?你不是说那些人就想得到鱼骨碎片毁掉这个世界吗?为了峰儿你也不能随了他们的愿!”
景峰父亲望向她,一对苍老的面容无言地对视着。
慢慢地,他起身走向墙角,从柜子下面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布包。
“我不能眼看着你被杀死。”景峰父亲颤抖着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一枚乳白色的硬币。
景峰父亲惊呆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块鱼骨碎片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婉蝶搂着景峰娘靠近他,一把夺过来笑着说:“变样了是吗?”
她把硬币放在胸口,转眼间变成了一块晶莹的鱼尾碎片。
这是最后一块鱼骨碎片。
景峰父亲指着婉蝶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景峰是执骨人。我是献骨人。所有的鱼骨碎片都可以在我胸前的鱼模里还原成本来模样。就这么简单。”婉蝶很有耐心地解释着,脸上的笑容妩媚动人。
景峰父亲点点头,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脱那些势力的纠缠。
“你现在拿到鱼骨碎片了。放开她!”景峰父亲吼道。
婉蝶摇摇头,紧紧地搂住景峰娘。
“我喜欢景峰,本来是不应该伤害你们的。但不杀了你们,怎么嫁祸给西月的爹?不嫁祸给西月的爹又怎么能让景峰离开西月?所以。。。”
她手腕一抖,那支发簪深深地扎进了景峰娘的脖子。
景峰父亲痛彻心扉地怒吼一声扑向婉蝶。
婉蝶一个闪身脚下一绊,景峰父亲随之倒地。没容他起身,婉蝶抱住他的头一拧。
轻微的“咔嚓”一声,景峰父亲软软地倒了下去。
婉蝶扫视了一下屋内的三具尸体,紧接着忙乎起来。不消片刻就制造出了一场西月父亲杀死景峰父母的惨烈现场。而凶器就用一块细长的碎玻璃代替。
时间很紧,她还要在半小时内赶回去,于是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拿出小鼎,一道光芒过后屋内空无一人。只有被摆好的三具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
而婉蝶仓促间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西月父亲手心里紧紧攥着的那方手帕。
天光微明。
婉蝶装扮的孙助理开车带着西月景峰在路上疾驰,窗外还是熟悉的景色,西月景峰坐在后排,她的头轻轻靠在景峰的肩上。
难得的休息时光,难得的惬意时刻,一切如梦。
想着就要见到父母的喜悦,西月轻声问景峰:“峰哥,你说我爸妈会喜欢你吗?”
景峰眯眼笑道:“肯定一定绝对会!”
“要是不喜欢你呢?”
“那我就把他们都绑了。”
“啊?!”西月惊呼,立刻从景峰的肩膀上弹了起来。
景峰笑嘻嘻地瞅着西月说:“把他们带到鱼兽国,我就不信那么多鱼兽子民还劝不了他们。”
西月抿嘴乐了,景峰作为鱼兽国的神只需要一句话就会让千万子民为他赴汤蹈火,到那时估计自己的爸妈绝对会被震撼到。
“坏!”西月捶打着景峰。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后座上打闹着。
婉蝶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一眼,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恨得几乎要把方向盘拽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景峰的影子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西月恨之入骨?仅仅是因为蒿间接死在了西月的手里吗?那种醋心的感觉从未有过,感觉简直比让她去死还难受。
她一脚油门提速。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
中午时分,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该吃饭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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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章 变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