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巴站在王宫高大的落地窗前向外凝视,余晖将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浓重的金色光晕。
他看着宫门外的幽和煌相拥离去,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伤感。此一去,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一对年迈的老人了。但年迈就意味着保守和阻碍,他要成就霸业就必须除掉一切阻挡的人。
况且,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幽和煌到底和西月是什么关系?在他和西月对战的关键时刻这对老帮菜会帮谁?当疑问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舍弃。
幽和煌就是该舍弃和清除的人。
尔巴的身后有些轻微的响动,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都准备好了?”
“是。”
一个轻柔的声音回应,听声辨人,应该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
尔巴点点头,这是他为冥羽准备的刺客。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冥羽,整个地下城都会土崩瓦解。
“去吧。尽快动手!”
“是。”
女子娇柔地回复,接着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在那法城她就是个传说。一个顶级刺客的故事被神乎其神地演绎出了几十个版本。但除了尔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长得什么样。只知道她如幽灵一般,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机出手。而出手就是一招毙敌!
人们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风蒿。
西月和景峰走在回城的小路上,他们打开了备用通风口后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悄悄地从旁边的岔路绕开了望眼欲穿的那队冥军护卫。
那些人还等着风风光光地簇拥着西月景峰回去,一想到进城时万人空巷顶礼膜拜的场景就有些激动。虽然万众瞩目的焦点是西月景峰不是他们,但能跟在两位英雄的身边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哇。
西月景峰却不想要那样的排场。他们宁愿牵手走上崎岖的小路,那种只属于两个人的幸福比什么都真切。
“西月!”
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西月回头,惊喜地发现竟是柳夜和李燃!
这一对亡命鸳鸯从墓穴里沿着通道摸索着前行,终于走了出来。出口在一片荒冢之中,拨开半人高的荒草,他们钻出洞穴长长地舒了口气。却发现西月正追着景峰在前面嘻笑打闹。
四人汇合一处说笑着往回走,迎面碰上正嗅探追踪而来的猫死。当得知地下城的百姓们都在翘首企盼西月景峰回去时,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城门口,隆重的欢迎仪式正在等着凯旋而归的英雄。
冥羽骑在白马上望向远处,两边是军容严整的冥军,身后则是一眼望不到边正在热烈议论的百姓。
远远地,猫死趾高气扬地走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不知为何都带着面具,但衣着装束却是西月景峰出城时的模样。
百姓们激动了,几乎是山呼海啸般地呼喊着西月景峰的名字。声震八方,震得猫死直咧嘴,这是要把人耳朵震聋的节奏啊。
冥羽静静地看着走来的“英雄”,眼睛一直专注地盯着西月。脸上渐渐显出冷淡的神情。
他知道,这不是西月。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倾心时,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刻在脑海中。西月的神态甚至走路的姿势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冥羽的心中。眼前的这个女人骗骗别人还行,但却骗不了他。
但他没必要揭穿,有猫死在,这一切应该都是西月授意安排的。作为对西月的爱慕者,他只能无条件地帮西月演完这场戏。要不然。。。他懂的。
柳夜假扮的西月款款走到冥羽面前,扭动的腰肢让冥羽甚是尴尬。他很想说“大姐,拜托别扭了行么?西月那种走路生风干脆利落的人可不会这样啊。”
李燃假扮的景峰亦步亦趋跟着柳夜,丝毫没注意到冥羽的表情。面对如此热情的欢迎人潮他有些眼晕。
冥羽挠了挠头,只得领着“西月”“景峰”在冥军的护卫下缓缓步入盛大的欢迎队伍中。
西月拉着景峰坐在城外的小山坡上,静静地看着城门口发生的一切。她的头靠在景峰的肩上,两人的面前是遍地的野花,芳香四溢。远处,欢迎的人潮裹挟着柳夜和李燃涌进城去。此刻,一种超然物外的惬意在他们的心底萌生。
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血腥与搏斗。像这样宁静的时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求。
西月闭上眼,轻声问:“峰哥,要是将来有个妖精勾引你,你会怎么办?”
“你说我向她要根棒子她会给我吗?”景峰的脸上浮现出坏笑。
西月一怔。不知道景峰在说什么。
景峰嘿嘿笑着,得意地说:“打死她!”
西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却故意嗔道:“太残忍了吧?人家只是追求你而已呀。”
“你都说了她是妖精。我除妖有错吗?”景峰甩给西月一脸无辜的表情。
“好!将来打妖精我给你递棒子!”西月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景峰的肩膀,随即又眯起眼笑道:
“但要是你下不去手。。。”
“那就打死我!”景峰慷慨激昂地一挥拳头,那神情颇有引颈赴死的感觉。
西月见景峰开始认真了,便搂着他安抚道:“只是个假设嘛,说说好玩儿而已。话又说回来,你的心思若是不在我身上了,我西月绝不会死缠烂打地追着你。”
“那是那是!只有我死缠着你的份儿。”景峰温柔地附和着。
西月娇羞一笑,将头埋在景峰的怀里喃喃地说:“峰哥。。。我就是你生命中的妖精。。。唯一的一个。”
景峰怜爱地抚着西月的秀发温声道:“对你。。。我永远下不去手。。。”
花香,带着淡淡的甜味儿飘向远方。
西月景峰回到城里时,人群已经散去。两人悄悄地来到冥羽府邸,从后院爬上房。因为若是从前门大摇大摆地进去,一定会引来冥军守卫大呼小叫地欢迎。
他们不想惊动任何人。
坐在房顶,西月偶然瞥见一个高挑妩媚的紫衣婢女正端着一盘水果走向后院,那里是冥羽的住所。四下里没人,婢女左顾右盼之后从袖底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藏在托盘下。之后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走向冥羽的房间。
西月轻轻拉了拉景峰的衣袖,冲那人瞥了一眼。景峰会意,跟在西月的后面蹑手蹑脚地在房顶上穿行。
一个灵巧的身影倏忽间来到了西月的脚边,是猫死。它正要咧着嘴大声嚷嚷,却被西月一把捂住。西月指了指那个婢女,猫死立刻紧张起来,不声不响地跟着西月景峰追踪而去。
冥羽正坐在书案前发呆。他叹了口气,将刚刚写好的一张纸小心地折起来放到身后书架上的锦盒里,重又坐回书案前。
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西月。见不到西月的那种心情简直就是六神无主。
房门轻开,紫衣婢女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冥羽的房间。
婢女一步步走到冥羽面前,一边放下托盘一边暗暗观察着冥羽的神情。
冥羽还沉浸在自己的冥想里,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什么不对。
托盘放到了桌上,婢女柔声说道:“城主,请用甘香果。”
冥羽如梦初醒,随手拿起一枚果子。青色的甘香果是地下城的特产,也是冥羽最爱吃的水果。
“不知西月有没有尝过这果子?”冥羽喃喃自语,眼神中透出无限的爱恋。
他又走神了。
婢女一怔,随即慢慢走到冥羽的身后,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当一个痴情的男人在痴痴地想念着一个女人时,就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她手腕一翻,那把小刀寒光森森。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她就能将冥羽的脖子划开,接着就是血流如注。冥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就在她将要出手的一瞬间,房门“哐”的一声被踹开了,西月站在门口冷眼瞧着她。
婢女错愕间,冥羽已经起身向门口迎去。
“西月!”冥羽惊喜地叫道。
西月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睛却死死盯着婢女。
“拿出来吧。”她的声音很冷。
冥羽莫名奇妙,转身看向婢女。
此时,婢女已将小刀藏在了身后,故意懵懵地问道:“拿什么?”
突然,她惊叫一声往旁边跳去,原来是猫死不声不响地钻进了她的裤管。
那把明晃晃的小刀赫然从她的身后露了出来。
猫死钻出裤管皱眉问道:“敢问姑娘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混蛋!”
婢女见事情败露,索性挥刀直奔冥羽。
银光一闪,西月的银链甩出正缠在婢女的手腕上。接着一拽,婢女手中的小刀落地,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两步。
没容她有动作,景峰从西月身后冲了过来,那把蒲扇般的杀猪刀抵在了婢女的脖颈处。
冥羽一切都明白了,这是个刺客。
他缓步上前阴沉着脸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婢女冷笑一声,仰头看着冥羽一句话都不说。
“城主!”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宛如莺啼煞是好听。
冥羽回头,原来是他的侍女管事婉蝶,专门负责侍女的选拔和□□。
“她是怎么进来的?”冥羽一脸怒气地质问。
婉蝶泪眼汪汪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怯懦地说:“她叫蒿,前几天晕倒在府门前被我看见了。我救醒她后才知道她家里人都死了,孤苦无依。看她可怜我这才做主将她带进府来,谁知。。。”
倒在地上的婢女突然一个穿花步摆脱了景峰的控制窜到婉蝶的面前,抬手拔下藏在发中的银镖直取她的咽喉。
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如鬼魅。
婉蝶丝毫没有防备,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那枚银镖已经到了眼前才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同样如鬼魅。
冥羽眉头一紧,知道这一镖婉蝶是躲不过去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风一般扑过来迅捷地拉开了将死的婉蝶。但那枚镖却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是景峰。
西月惊呼,刚想冲过来看看景峰的伤势,只见婢女忽然又摸出了几只银镖反手一甩直射向周围的几人。
猫死忙不迭地抱头鼠窜,嘴里还喊着“哎呀妈!好凶悍啊!”
冥羽毫不费力地随手打掉射向他的那只镖,手碰到镖身冰凉刺骨。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这样的雕虫小技。。。
突然,他感觉一阵头晕。瞬间便明白了,打向周围几人的镖只是障眼法,打向他的那只镖才是最致命的。
那镖上有毒!
恍惚间,他看见婢女向他疾扑过来,手指上戴着尖尖的精铁指套,上面发出绿油油的光芒。
只要这指套划破一点儿皮肤,他冥羽就立刻会中毒身亡。
他想起来了,传说那法城最出名的杀手风蒿用的就是带毒的指套。
原来如此。
此时,风蒿的铁指套已经到了。
如鬼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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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申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