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整个皇宫,整个京城都处于戒严中。宗室王爷,朝廷重臣齐聚一堂,南书房灯火通明,众人忧心忡忡,心思不一。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站在乾隆的病床前。
“他怎么还不死?你配的药没问题吗?”
“爷配的药绝对没问题。”
“那他怎么还不死?”
“人/贱,命大。”
“老二你这嘴可真是损。”
“哼!”
“你要不要再给他来一针?”
“没必要,最迟明天中午,他必死无疑。”
说完,胤礽转身走了,胤禔又看了一眼乾隆,也走了。留下原地的守着乾隆的两个太医像压根没发现他们一般,眼皮也不抬,守在那里,时不时翻翻乾隆的眼皮,看他……死没死。
皇长子与皇太子联手,不会有任何闪失。
第二天早上,养心殿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朝廷重臣,后宫妃子全都哭得像死了亲爹。更多的人则是在心里嘀咕:新君是谁啊?皇上有没有立新君?
有人提了出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可有留下旨意,着哪位皇子继位啊!”
这不是小事,皇帝驾崩十分仓促,从病发到山陵崩还不到一天,众人忙着国事,还没回过神来,一觉醒来,皇上死了!到底是谁继位,他也没有留下遗命。
有年长的人立刻就想到了当年圣祖爷晚年及雍正初年的血雨腥风,只要一想想,眼前就发黑。
这才多少年啊,又要起波折了吗?
要是按汉人的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该是十二阿哥继位;可是这大清朝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否则雍正爷也不会登上皇位。
天啊,混口饭吃咋就这么难!
一群人吵来吵去,胤禔悄悄问胤礽,“你说,当年老四继位,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品大员、铁帽子亲王和菜市场的婆姨也没什么分别。
胤礽哼道:“我怎么知道?和你一样,都是活着的死人,有谁会想起我呢?”那时候,内务府送来了丧服,他一点儿也不想穿。坐在树下,想起了和老爷子的点点滴滴,年少时出阁讲学,老爷子得意骄傲;代为监国,他说他出征在外放一万个心;后来怎么就闹成那副样子……
当时他想,老爷子不在了,他又能活多久呢?
今日,为老爷子服丧;来日,谁又能为他服丧呢?
越想心里越烦,偏偏胤禔还咂咂嘴,“没能亲眼一见当时的混乱,真是遗憾。你说,会不会真像老八老九说的那样,老四把圣旨上的‘十’改成了‘于’?”
胤礽:“……堂堂直郡王,能不能不说傻话?”又不是没见过圣旨!
“你忙你的去,别在这儿杵着!”
“别介!我再看看,上回老爷子驾崩,我没见过这场面……”
“没事,任务世界多了去了,你什么场面都能遇见……”
这边,两兄弟吵着,那边纠结的人也没纠结多久,在一干重臣和宗室的注视下,履亲王颤颤巍巍爬上□□,从“正大光明”匾额下取出一匣子,里面的圣旨写着:十二阿哥永璂乃朕之嫡子,人品贵重,宜继承大宝。
不错,好歹留下这么个圣旨了。
大家总算不用再纠结了。
十二阿哥是嫡子,汉臣们没意见了;十二阿哥母族是那拉氏,著族大姓,满臣们也没多少意见。天知道满臣们这些年看乾隆一而再再而三地宠爱包衣,给包衣抬旗,封贵妃不说,还弄出个唯一贵妃,让满洲姑奶奶们给那么个女人请安,有多憋气。
满臣们一点也不想再跪在包衣出身的皇太后面前,给她请安。
十二阿哥好啊,满洲姑奶奶生出来的皇子!
宗室们也很满意,他们满意新君年纪小,被雍正和乾隆压得喘不过气的宗室想喘口气。
于是,十二阿哥永璂(胤礽)被披上龙袍,成为新君,受众人叩拜。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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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年纪小,选了几个辅政大臣,张廷玉,履亲王,庄亲王等。然而,除了张廷玉,履亲王和庄亲王都差点被吓得去见圣祖。
原因很简单。
胤禔因为救驾有功——他一马当先,揪下富察皓忱——被封为贝勒,在和胤礽吵架斗嘴的时候,履亲王和庄亲王闯了进来,然后,四个人都愣住了。
胤禔当时看了看两个弟弟,眼神示意胤礽:说不说?
胤礽:随你,不怕他俩吓死你就说。
胤禔:那就说了,省得他们以为爷和你之间有点什么,爷可是要娶媳妇的。
胤礽:滚!
胤禔咳嗽两声,“十二弟,十六弟,好久不见啦,你们在小弘历手下……过得还好吗?”
履亲王&庄亲王:“你到底是谁?”
胤礽抽出鞭子,摔在地上,“胤禄,你跟我说说,乾隆四年,弘晳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亲王胤禄:“啊!”
履亲王胤祹:“!!”
然后,履亲王和庄亲王一个吓晕了,一个愣在原地,揪断了三根胡子。
胤礽走下来,踹胤祹一脚,“真没用!”
再看胤禄,他“噗通”一声跪下了,“臣弟请太子殿下安!”
胤禔不满地嚷道:“爷呢?你只看见你二哥,看不见你大哥是不是?”
这下,胤禄也晕过去了。
胤禔:“……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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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身份的后果就是,履亲王和庄亲王直接成了胤礽手下背黑锅的。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给自己的额娘那拉皇后升级成皇太后,原钮祜禄氏皇太后升级成太皇太后。
第二件事,分封兄弟。
第三件事,开始议罪。
众臣和宗室早就对先帝忽然驾崩一事议论纷纷,闻听太皇太后在后宫哭成个泪人,只让新帝给他皇阿玛报仇。众人也纷纷上奏,要求严惩硕贝子一家。
新帝应允。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议论的,之前硕贝子福晋偷龙转凤,还以贫家子尚公主,早就引起了八旗的不满。现在富察皓忱又有刺驾的罪名,只能说,这一家人可以整整齐齐地去下边了。至于还是不是一家人,就等他们到了下边自己商量去吧!
硕贝子一家革爵,富察皓忱凌迟处死;喜塔腊氏雪如赐白绫,白吟霜赐白绫;岳礼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后来一年不到就死在宁古塔;至于翩翩和皓洋,胤禔给他们求了个情。
多隆和皓洋本就认识,两人都是看不惯富察皓忱的那一类,经常在一起喝酒,骂骂岳礼偏心,皓忱虚伪等。如今胤禔占了多隆的身体,对这个小伙伴还是多有关照的。于是胤礽下令让这母子俩充军,苦是苦了点,好歹能保住命不是?
另外,还有帮凶喜塔腊氏雪如的姐姐,都统夫人,也被赐死了,连带着她丈夫一家子也被革除旗籍。
而被这些事牵连的还有傅恒,和岳礼同出一族,傅恒不得不上表请罪,听闻消息的和敬公主连忙入宫来为舅舅求情——这里的和敬公主可不是胤礽以前某个世界里的那个娇蛮公主,胤礽对这个长姐、孝贤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感觉不错,再加上傅恒也实在是无妄之灾,便安抚了几句,让傅恒吃了颗定心丸。
回到家的傅恒忙不迭地开祠堂,从族谱上划去了岳礼一家人的名字,连带着岳礼的三个嫡女也被一同开除宗籍。
京城议论纷纷。
胤礽这时候命宗人府,把理密亲王长子弘晳一脉重新录入玉牒,并恢复其王爵,谥号“悯”。
这一天,胤礽坐在乾清宫,手抚摸着“弘晳”这个名字,久久不语。
这是第几回了,第几回在任务世界把弘晳这一脉录入玉牒了?
两三回了吧?
任务世界终究不是真实的世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没有在他们那个大清朝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无法为弘晳讨个公道。
弘晳啊,弘晳……
我的孩子,阿玛对不起你……
胤礽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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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回篡乾隆的皇位,他也不记得了,次数太多了。胤礽游刃有余地处理朝政,朝中众人也慢慢地为新帝的手段折服,都称赞新帝有圣祖遗风。
胤礽: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这个评价。
胤礽登基的第三年,开始“亲政”——实际上,朝政一直在他手里,辅政大臣只是跑腿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整顿糜烂的八旗兵丁,由贝勒多隆(胤禔)负责。
八旗叫苦不迭,也有朝臣上书,被胤礽压了下来,还把自己的哥哥以及适龄的宗室近枝都送进军营里训练去。
胤祹&胤禄:该庆幸自己太老了,二哥看不上吗?
后来,胤禔训练的这支军队在征讨大小和卓时立下不少功劳。随着去的宗室几乎人人都升了爵位,贝勒多隆更是由此获封嘉郡王。让那些年龄不够或超龄的狠狠地羡慕嫉妒恨了一番。
胤礽也在这群有功的将领中挑了一个合适的,待太后和兰馨都觉得满意后,下旨赐婚——和硕和瑞长公主下嫁海兰察。
兰馨曾经一度对婚姻失去信心,在硕贝子府那一伙人都有了该有的下场后,她就在公主府悠闲地过自己的日子。时不时回宫里住一阵,陪陪那拉氏太后。
然而太后对她的婚事很着急,硕贝子府的影响也慢慢消失了,太后就催着胤礽,赶紧给兰馨找个额驸。
在询问过胤禔的意见后,胤礽选了这个叫海兰察的年轻人。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
胤礽在这个世界停留很久,直到他五十一岁那年,病重之际,听到兰馨说:“十二弟,谢谢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才听到地府的传信:
【任务完成,撤出《梅花烙》世界】
走在地府的小路上,胤礽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有不少人,准确地说,是鬼,打成一团。仔细看看,好像还是他家和老朱家。
他家和老朱家打架也是常事,胤礽没在意,决定绕路走,刚转身,前方就传来一声,“野猪皮家的小子,你站住!”
胤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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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梅花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