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的心情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自从他和他额娘李佳氏都认出那是他阿玛的字迹,他就开始坐立不安。起先,他怀疑是有人假借他阿玛的字来陷害他们这一脉,好除掉他这个圣祖皇长孙,废太子的长子。可疑人选从当今皇帝到他的叔伯们扒拉个遍,直到他阿玛的人通知他说主子夺舍重生,想见他一面。
来传信的是赫舍里氏的人,他阿玛最后的暗线,这些年也就阿玛去世后联系过他,他可以自信地说没人知道这条线。除了他们父子俩。
虽然有极大的风险,他还是来了。
这是卖文房四宝的店,里面只有三四个人,弘晳刚走进去,就有人迎上来,“客官是来拿前几日订的货吧?已经到了,在后院,您随我来。”
弘晳摸摸腰间的刀,跟着进去,走到一间小屋子前,那人又敲敲门,打开门的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人。弘晳上前,就听那人对里面说道:“主子,弘晳阿哥来了。”
主子,弘晳阿哥来了……
主子,弘晳阿哥……
多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弘晳看着里面坐着的人,泪眼模糊。很久以前,阿玛还是毓庆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每次他回到毓庆宫,何玉柱总会这样通报:“主子,弘晳阿哥回来了。”
弘晳走了进去,“阿玛?”引他来的人已经退下去了。
胤礽站起来,“康熙五十一年,我在走进咸安宫前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从今以后,弘昱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弟弟。”
真的是阿玛!
弘晳猛地抱住胤礽,哭道:“阿玛,阿玛……”
胤礽也伸手抱住弘晳,就好像很多年以前再度被废的废太子抱住年仅十九岁的长子一样。那一年,弘晳十九岁,本是最张扬的年纪,却受自己这个父亲的连累低调度日。
从毓庆宫跌落谷底的,不止是他,还有弘晳弘晋啊!
他的十九岁,风华正茂;弘晳的十九岁,孤寂低调。
胤礽忍不住说道:“都是阿玛连累了你。”
他的弘晳原本应该和他一样肆意张扬,和他一样站在万人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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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限,弘晳又是那样的身份,胤礽也不敢让他再这么哭下去,只得安慰几句。
弘晳倒是问了胤礽是怎么变成果郡王的,但是胤礽自认没法说,只能搪塞过去说自己也不知道,他死在咸安宫,一睁眼就变成了十七允礼。
弘晳和他说了弘晥弘曣等弟弟,又说了永琛等孙辈,自从弘晋去后,他独自一人撑着阿玛这一脉,真的很累。现在阿玛回来了,他当然要说一说家里的情况。
胤礽当然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当初以魂魄状态滞留人间,看到了弘晳的状况。但他的重点是,“弘晳,想做皇帝吗?”
弘晳被吓愣了,“阿玛……”
胤礽:“算了,我不问你,也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做好成为皇帝的准备。在郑家庄好好读书,把你玛法当年教你的东西都捡起来,别只顾着生孩子。”
弘晳脸一红,小心翼翼地问:“儿子是觉得这样能让皇上放松警惕……阿玛,您要做什么啊?”
胤礽抬手拍儿子脑袋上,“你说做什么,谋朝篡位!”
弘晳眼中有光,却又黯淡下去,“阿玛,儿子也想要那至尊之位,可是皇上他登基已有好几年,帝位稳固,八叔九叔惨死,十叔和十四叔被圈禁,剩下的叔叔们战战兢兢。我们没有希望的。”他恳切地劝道:“阿玛能够死而复生,咱们父子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已是万幸;儿子不敢奢求别的。”
胤礽淡淡说道:“如果你不去争,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弘晳咬了咬牙,“只要儿子安分守己,皇上他不会动儿子的!”
“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吧?”胤礽讽刺地笑笑,“老四不动你,不代表后继之君不动你;你安不安分不要紧,如果皇帝认为你不安分,那你就是把心挖出来都没用。”
几句话说得弘晳冷汗潺潺。
胤礽继续说道:“除宗圈禁改名,连永琛一起。你想要这样的下场吗?”
弘晳呼吸都重了几分。
胤礽给他反应的时间,还给他倒了杯茶,茶杯放在弘晳面前发出“嗒”一声,弘晳猛地回过神来,“阿玛,儿子……儿子想要皇位,但不希望阿玛为此陷入困境。”
胤礽伸手摸摸儿子光秃秃的脑袋,“你放心,阿玛绝不会出事。”谋朝篡位这种事他都干了好几回了,顿了顿,“既然决定了,那回去就要上心了,这条线以后就动起来,刚才你见过的那个人叫何达,以后由他负责和你联系。”
弘晳怔怔地看着他,胤礽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弘晳点头,“阿玛既然有这样的信心,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皇帝呢?儿子的身份多少有些棘手,可阿玛现在是十七叔,舒太妃当年颇受皇祖喜爱,十七叔也是皇祖亲养的啊!”
胤礽脸上的和蔼都僵住了,哪来的舒太妃,哪来的皇祖亲养?你以为老爷子是嬷嬷啊?!
爷才是圣祖亲养的!
胤礽叹气,认真道:“如果登上皇位的是我,那你永远都是废太子的儿子!”
弘晳眼中含泪,起身跪在胤礽面前,“儿子多谢阿玛!”
胤礽把他扶起来,“如果成功的话,还能把你的两个妹妹给接回来。”三女死于雍正十三年,召她回京,好好调理身体,那孩子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些。
弘晳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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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刚回到果郡王府,就被一道旨意召去宫里,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老四找他只是谈谈给他赐个侧福晋的事,人选就是那个孟静娴。孟静娴自从得知果郡王大婚,就病重了,她爹沛国公来求皇帝,哪怕让女儿以侍妾身份入府都好。
皇帝的意思是,沛国公之女怎可做侍妾,让她以侧福晋身份入府。如果胤礽不喜欢她就把她供起来,何苦害她一条性命。
胤礽:这话挺耳熟,当初就是用这句话劝玄清的,现在又落到自己身上了!
果然是报应。
胤礽不得不为他的嫡福晋说几句,希望沛国公之女入府以后一定要尊敬嫡福晋,毕竟这新婚还没到一个月,皇帝就赐个侧福晋下来,实在打脸。
皇帝对他护着嫡福晋的行为喜闻乐见,甚至巴不得他整日在王府里和福晋腻歪,别去争权夺利。
胤礽是个从来都不委屈自己的,在王府无聊,就去清凉台,再去给舒太妃请安送些东西。好歹舒太妃也是十七的额娘,愿以自身灵魂为代价救下儿子一条命的。
然后,在征求侍女采蘋的意见后,他把她带回王府了。这位采蘋后来被侧福晋甄玉隐也就是现在的浣碧送入宫里,成为皇帝的瑛贵人,后来三阿哥弘时看上了这位瑛贵人,事情败露,采蘋被赐死。
好好的美人被甄氏给送进宫里,被老四那个混账给糟蹋了,又被弘时那傻孩子给牵连了。
还不如就在果郡王府呢!
胤礽表面上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妻妾和谐,背地里策划着谋朝篡位。
皇帝如今有两子,弘时弘历,弘昼早逝,过俩月还会有个弘曕,十七允礼的孩子。胤礽还不想对十七的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先来对付几个大的。弘时,已经被预定做老八的儿子了;至于弘历……还是送他去死吧!
至于怎么送他去死,胤礽把目光对准了皇后乌拉那拉氏和太后,想控制皇室子嗣的这对姑侄,也一样,非死不可。
什么时候爱新觉罗家的子嗣要轮到她们来控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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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甄嬛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