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这位老爷子,无论是想法,还是对医学上的研究,都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水平!他甚至可以说是‘医学疯子’,因为他已初步有了麻醉和外科手术的意识,甚至已到了‘临床实验’的阶段。
在动物身上做实验,解剖,分裂内脏,切除坏死内脏,最终缝合完整。
他目前最新研制的,是开颅手术,可这个想法困难重重,他在实施过程中遇到了阻碍,所以开颅手术一直停滞不前……
听着他眉飞色舞的说着,沈倾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人才啊!
妥妥的人才!
开膛破肚,开颅手术,放在古代绝对是会被人当成疯子!可沈倾权来自现代,她太清楚眼前这人的宝贵!
于是,沈倾权也不吝啬,将她在现代科研领域中熟知的理论知识说给他听,可能只是随意一句话,就让他瞬间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没错!原来是这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沈姑娘指教……”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徐观对她彻底改观!他仿佛寻到了知音!那些别人认为有违天道,丧心病狂的事,在她这却完全被逆转!他就好像孤身一人走在黑暗之中,可前方忽然出现一缕光明,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于是,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上路,直到外面天都快黑了,续老依然意犹未尽。
而沈倾权已经说的口干舌燥。
她再次见识到这位‘医痴’的疯魔和专注力。放到现在,他绝对是医学狂人。
不过今天她说的那些,也足够他消化一阵。她也只是精通些理论,具体实践,还是需要他自己来慢慢摸索。
“今日小老儿受益良多,多谢。”
徐老是真心实意感谢她,他一生痴迷医术,毕生所愿就是开拓钻研出医学上新的领域,解决更多百姓生老病死的难题。
在绝大多数同行眼中,他是疯子,亦正亦邪,甚至是罔顾人伦,毫无纲常法纪。可医学之途,越是研究就越发现玄妙高深,若不能打破常规,那就会永远停留在原地,无法向前。
他愿做开拓者,更愿为先驱。可那种不被人理解之苦,在漫漫岁月中,越发深刻明晰。对他而言,能遇到一个认可他,了解他,甚至能引导他的人,有多难得。
他甚至觉得,哪怕现在是死,他也无憾。
他对着沈倾权深深作揖,这是代表着士族只见最高礼仪。
沈倾权一惊,忙扶起他,“徐老快快请起,您折煞我了。”
对上老爷子都泛红了的眼眶,她心中感慨,“我所知晓的,也只是一些理论,不过纸上谈兵。若徐老愿意,日后我们可多多探讨,若能帮助到徐老一二,倾权也乐意效劳。”
“姑娘大义,徐某佩服。”
但凡世家大族,对于底蕴藏书,传承历史都是很忌讳说与旁人的。甚至是任何一个领域,不管是大夫,商户,渔夫,农户,对自己的经验绝不会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外人。
除非是师徒。
而沈姑娘却愿意毫无保留的对他尽数道之……这份心胸,和格局,实在让他折服。
……
白弈望了眼回到车内的徐观,“怎的?还未尽兴?”
徐老脸上还有未褪下去的兴奋,他不由感叹,“公子不知,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啊。沈姑娘她……真非寻常女子也。”
白弈缓缓翻了一页书,神色无波。
徐老犹豫了下,咬牙,仿佛豁出去般,“公子,若我们抵达幽州,拿到药方,可否……留沈姑娘一家性命?”
白弈缓缓抬眸,眼神,微凉。
“徐观,你逾越了。”
明明是极平,极淡的一句,却带着宛如千年玄冰般的冷意。
褪去了温和,如拨开云雾,现一尊烁目金身,带着高高在上的睥睨与威严。
徐观一凛,蓦的跪了下来!
“臣,知罪!主上息怒。”
他怎么忘了,主上是何脾气?
“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徐观,若再有下次,你就回云瞳昽山去。”
徐观一慌,头深深磕下,“臣谨记,绝不会再有下次!”
“出去。”
徐观再不敢多言,立刻下了马车。
直到出来后,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今日,的确是他逾矩了。他怎么忘了,主上本来的性子?难道是真每日‘公子’的称呼,就把公子当成寻常世家公子?
徐观啊徐观,你可长点记性吧。
“徐老,怎么了?”这时闵风走了过来,徐老叹息,将人拽到一旁,将方才自己在马车里为沈家人求情的事说了。
“徐老,您糊涂啊!您又不是不知,主上他最忌讳的,就是臣子越俎代庖?”闵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什么关心则乱?这才不到一天,您怎么对沈姑娘就态度变得这么快?都用上关心则乱了?”
“去!老头儿说了你也不懂!”
闵风不由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懂,只是您为了刚认识几天的人去忤逆主上,您……您让我怎么说您才好?”
徐老叹气,“我不是看,主上对沈姑娘好像有点不一样吗?所以才想着试试看……说不定能成呢?”
闵风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主上心深似海,喜怒难测,是我们能揣度的了的?他面上表现出来的,未必是他真实想法!您忘了四年前,吕相一族的事了?”
徐老心神一凛!
四年前,州域发生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案,时至今日,依然让不少人心有余悸。吕相权倾朝野,纵横数年,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臣民们谁人不知,吕相乃主上第一心腹,左膀右臂,主上更是对他格外看重,一时间,‘无吕相不朝廷’的话在州域传开。
主上听后,也不过是笑笑,斥责了那些上奏弹劾的文官,袒护之意让群臣再次哗然。当时,谁都以为,主上是真的看重爱惜吕相之能,才会如此。
可熟料,一朝变天,吕相一族全被锒铛入狱。主上雷霆手段,剪除吕相在朝势力,灭气宗族,毁其党羽。连府中三岁稚子都被拉去刑场,砍了脑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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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