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真的是囡囡…老婆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老太太苍老的脸激动不已,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摸摸孙女,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忙握住她的手,那双苍老的,布满伤痕和皱纹的手。
却让她感觉到无比温暖的手。
那个在她小时后,会牵着她,走过咿呀学语时期的祖母。
会抱着她,慈爱的给她最喜欢的糕点的祖母。
会在她闯祸后,四处逃窜躲父亲手尺时,义无反顾将她拉到身后保护的祖母。
前世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花,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她握着祖母的手,将脸贴在她手上,“祖母,是囡囡,囡囡回来了。”
“囡囡,祖母的囡囡……太好了,真是囡囡……”
“娘,还有我们,我们都在。”
沈隽程看着憔悴了许多的母亲,不由红了眼。
“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娘,媳妇不孝。”
沈倾辞和沈宇寰也跪下来。
看着老大一家都还活着,老太太激动的连连点头,她挣扎要坐起来,沈倾权和沈父,忙一起将她扶起来。
“好,大家都还活着,就够了。老大,老大媳妇,你们受苦了。”
两人眼含热泪,不断摇头。
“辞儿,寰儿,你们来,让祖母看看。”
两人上前跪下,她看着两个孩子,抚摸着他们的脸,“好,没事就好,没事……咳咳!”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沈倾权他们都吓了一跳,“祖母,您别激动,先躺下。”
随即回头望向黄老爷孙,“还请两位替我祖母看看。”
两人自然不会推辞,黄老上前,给老太太诊了脉,须臾,又查看了她身上的伤。
“怎么样?”
“老太太额头受到重击,流了不少血,还有身上也有些外伤,但幸运的是并不严重。主要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再加上风餐露宿,饥饿,导致体虚受了风寒,还有些忧思过度,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说白了,就是外伤加上饥饿,还有担心他们沈倾权他们,才会病倒。
“昌儿,开一剂伤湿风寒的药给老太太,再拿些治疗外伤的药,等老太太服下,发发汗,再好好睡一觉,过两日就会好了。”
黄沅昌点头,立刻从药箱里拿药。
黄老犹豫了下,还是道,“老太太需要好好养着,她外伤并不重,不日就能痊愈,但身子的弱症,却非一两日就能补回来。”
他能看出来,老太太底子是很好的,应该是从前一直都是金尊玉贵的养着。这位虽然衣衫褴褛,但眉眼的气度和那一身的气势,非凡人可比。
黄老并不意外,其实从认识沈家这一家后,他就察觉这家人不是简单的流民。恐怕也是家道中落,蒙了难,否则不会流落至此。
只是眼下这个光景,又如何‘好好养着’呢?光是温饱都困难了。
“该如何调养,请黄老直言。是需要人参?灵芝?还是其他的药材?我定给祖母找回来。”沈倾权神情严肃。
“我也去找!”
几个孩子也都急急说道。
黄老忙摆手,“倒也无需人参灵芝这些,老太太如今身体虚不受补,要先慢慢食补,再图其他。就是给她吃点有营养的,好消化的,比如鸡蛋,米粥这些……”
他越说声音越低,这个档口,别说是这些了,就是能有一口饱饭吃都是不错的了。老太太胃被养的精细,难克化那些粗粮黑面。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她身体太虚,那些东西恐怕就算吃了也无法消化,反而会加重病情。
“我明白了,这个没问题。”
沈倾权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若只是这些,她还是能搞定的。
原本还以为会需要珍贵的药材,但若只是吃食上,那就不是大事。别说是一点米粥鸡蛋了,就算是大鱼大肉她也能搞到!
祖母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她来了,就绝不会让他们再风餐露宿,挨饿受冻下去!
黄老惊讶,没想到她应下的这么轻松。
眼下,这些东西可是要比银子还宝贵,项城的细粮一斤都卖上五六两了,而且还在不断往上涨!那吃一口,就是在吃银子啊!
况且,现在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的到这些东西了!但沈小姐怎么答应的如此轻松?是不知道眼下形势?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沈姑娘,不如带着老夫人,先去我那里安置吧?这里环境……实在不适合养病。”
这时黄沅昌走了过来。
沈倾权顿了下,望向沈父,沈隽程权衡过下,遂拱手,“……那就劳烦二位了。”
如今这里出现了瘟疫,也的确不适合待在这。更何况,他们好不容易相聚,铁定没有再分开的道理。
“我去借个木板推车,我们将老夫人放到车上走……”
“小黄大夫,我来帮你!”
沈宇寰忙道。
小黄大夫看了眼他的腿,“你腿有伤,不宜走动,我去找下人,很快就能回来,诸位在此等着就好。”
黄老也随他离开,两人很有眼色,沈家人重聚自然要好好叙叙旧,他们也特地给他们留下空间。
棚子内很快就剩下沈家人,他们重聚,皆难掩激动。
很快,沈倾权他们得知经过,在他们离开后的事。
原来他们不知所踪后,沈家人原本是随着流放队伍继续前进,可祖母一心想要找他们,想等到第二日去找官兵,求他们拨出人来在附近搜索。
官兵也是奉了皇命,人犯丢失,也是重罪。更何况,丢的还是沈家的人。原本歇息一晚就打算寻找,结果没想到第二日,忽然遭了水灾。他们所有人都被冲散了,二伯娘和沈宇柏离的祖母近,三人一起被冲到了一个地方。
等他们好不容易脱险,才发现他们已经远离之前地方十几里外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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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声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