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江荣宁眼眶一红趴桌上就呜咽起来。
说不出来的委屈才是真委屈,就像此刻,她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纠结,又爱又恨,又坚强又无助,又孤苦又幸运。
自己的爹娘,再不好那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人,说离开就离开,心里怎么可能会一丝留恋都没有?
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了家门要面对什么,她不是没想过,一个人孤苦无助的离开,路途遥远,一路上能平安吗?住哪里,吃什么,可会有人她一句冷暖?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要怎么生活,她也只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姑娘啊。
她无人能依靠,只能咬着牙自己扛,未来,面临难处也只能自己扛。
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她再不是江家的最被宠爱的小女儿,而是一个无依无靠孤独人,她做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的准备,没想到自己侄女却是为她安排了这么多。
出门第一件事担心的就是路途是否平安,如果能搭别人的车去青石镇,那安全就绝对没问题了。
江荣宁心里很是感激,以前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不被江家任何人看在眼里的丫头,竟然那么体贴和细心。
“姑姑,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今天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然后忘却一切,出了钟山镇就是一个新自我,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拼搏,你一定可以的。”江翎雪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着。
哭声呜咽了小片刻,随后江荣宁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再拿出手帕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咧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来。
“翎雪,谢谢你,你这份恩情姑姑会永远记得。”这话说了两次了,这次更加认真,她把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里。
江翎雪笑了笑,“姑姑,我送你下楼吧。”
……
同一时间,钟山村江家。
江老太跟村里好几个爱八卦的老婆子宣传过自家儿媳妇又有了身孕的事后就回家了,她今天高兴,一直生不出儿子的媳妇也怀了身孕,孙女巴上了个有钱的表哥,真是美死了。
“荣宁?”推开家门,江老太就先喊了一声,“荣宁,明天娘带你去镇上扯布再做件新衣裳吧。”
姑娘不小了,过几天让儿子再去打听打听,那阚家的表哥是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把姑娘送过去,哪怕是当个小妾也能让江家辉煌一阵子了。
“荣宁?”
喊了一声没反应,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睡着了?还是又出门去邻家了?嘀咕一声就推开了江荣宁的房门,屋里没人。
“老头子,荣宁去哪了?”没找到江荣宁,厨房没有,茅厕也没有,又去堂屋问江老爷子。
江老头正打磨一块脸盆大的木头块,听到她问,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自己闺女出门了你也不知道,你说有什么是你知道的?天天的啥事都不管,就会拿着你那块破木头打磨着,就一块烂木头,有什么可打磨的?明天就当柴火烧了去!”
三个字换来一连串的叨叨,气的没脾气的江老头:我不知道你知道啊?你知道还用问我?你自己也不知道,说我干啥?闺女那么大的人了还能飞了不成?人家就不能出门找朋友说说话的?
一阵腹诽,真是懒得跟她杠,低头继续打磨,这可是他昨儿在地头儿见到的,打磨一下刚好能做个小马扎。
江老太哼了一声,又要出门。
李氏打了个哈欠,站在屋门口对老太太说道:“娘,上午我见荣宁出去了,还背了个小包袱,应该是去镇上交绣活儿了吧。”
“哦。”江老太顿了脚步,也不出门了,她知道江荣宁偶尔会去镇上接绣活儿的事,“十天半月赚不到几文钱,何苦受那罪?等她回来我得说说她,女红这种事学一点就成,将来嫁到大户人家那用得着她自己亲自去绣?”
李氏撇撇嘴,还想着大户人家呢?哪个大户人家看得上山里穷人家的姑娘?这损老太婆,要不是你满脑子的大户人家,兰花怎么会去了王家至今无音信?
大户人家大户人家,赶紧把你闺女也嫁到大户人家当小妾去!到时候看看你是风光了还是丢人了!
“桂枝呢?”江老太问。
“没见到她啊,不会是跟她爹一起去收秋了吧?”李氏想到整个家就她相公一人在忙,又说道,“娘,这两天家里挺忙的,全都小山一个人忙活得收到什么时候啊?要不雇几个短工吧?”
多多来送过银钱,二房分了三十两,三房屁都没一个,这不公平。
那些地养的是全家人,但种地的始终都是江小山一人,这不公平。
家里不是有钱了吗?那就找几个短工来啊,怎么也得让她相公歇歇才行。
江老太啐了她一口,“雇短工不用花钱?工钱你给啊?”
李氏就很憋屈,中馈都是你管着的,凭什么让我出钱雇短工?
“娘,我这有了身子,身边也不能每个人陪着不是?地里的活儿早点干完,小山就能早点回来,你说是不?”
“是什么是!他晚点干完就不让回来了还是咋地?”江老太白了一眼就往东屋走,就是想从她手里抠银子,哼,想都别想!
李氏在背后啐还了一口她没看到,也不敲门,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陈氏正收拾屋子,突然有人进来还吓了一跳,见是自己婆婆,连忙笑着迎上,“娘,有事?”
“恩。”江老太不客气的往榻上盘腿一坐,鞋子也没脱,干净的褥子上顿时出现俩脚印。
陈氏一阵揪心,这死老太婆!
“啥事,娘,你说。”心里气,可还得笑呵呵的奉上茶水好声问候。
“阳平送那三个崽子去村学还没回来?”江老太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问道。
陈氏摇头,她也有些纳闷,平时这时间早该回来了的。
“那他可有说起荣宁的事?”
陈氏明白老太太说的什么事,想了想回道:“这两天没说,前几天倒是听他提起过一回,说是有个同窗旧友考中了举人,还未娶亲,到时看看能不能说和说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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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都想从她手里抠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