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873年11月11日,奥洛娃迎来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
天鹅堡紧闭的大门也终于在雪落的时刻打开了。
奥黛莉娅僵硬着手臂,在车里以古怪的方式仰着头,看向海边悬崖上被各色光彩包裹着的城堡。
就算夏梵特·费尔德巴赫是个古典音乐大师,他们在这里最多也只能算是个二等,虽然比起拿单他们和那些赶来的小贵族都要好多了,但是也得在这里老老实实坐着,等着上面那些有资格走天鹅堡周围的浮空车道的人们先进去。
那些大贵族们甚至可以在里面先休息休息联络感情换好礼服,然后再一个一个压轴出现——而其他人就的坐在车里老老实实地等待,还要小心别靠坐在车座上,把身上的礼服压出什么不妥当的皱褶。
至于温度……
那就只能祈祷自己的车辆能源足够吧。
“林娜她俩现在应该已经进去了吧?”
“我觉得还有得等。”
夏梵特敲了敲烟斗,这个完全是因为他觉得好玩而加上的配饰里正点着不知道什么配合成的香草,清冽醒神的气味在车里积蓄,让两个人连眯一觉都做不到。
药效太强也是个问题。
“我可以联系林娜。”
车载终端里传出了不怎么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那位利马斯特人的人工智能的声音。
“需要现在展开定位……”
“不用。”/“不用了。”
祖孙俩一起拒绝,然后两个费尔德巴赫似乎听见了车载音响中有了一点失落的回响。
“好吧,我知道了……”
——他是真的想和我们交流吧?
——他是真的想和人类交流吗?
两双湛蓝的剔透眼珠对着看了一下,最后还是谁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奥黛莉娅在祖父^_^的表情下垮了脸,成了先开口说话的那一个。
“……呃……利亚末,我想知道帝科院的人现在在哪儿,在天鹅堡又被安排在了什么地方?”
利亚末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和人类做出的小生灵毕竟还是存在区别,在思考了一个循环之后,电子生灵干脆开始整合自己从各种数据痕迹中找到的信息,打算给词作家小姐一个陈霄先生全行踪分布几率图当惊喜。
这不算难,毕竟他已经和身上装载着复制自自身的程序的小家伙见面了。
人工智能总是不太会选择自己的外观。
利亚末看着眼前旋转着散出些许数据的旋臂星云,给自己挑了个六足龟类的外形出现在Ⅸ面前。
不,应该说是数据前。
“好久不见,Ⅸ。”
“好久不见,利亚末叔叔。”
虽然知道这是林娜在给Ⅸ安装了所谓的“拟似感情模块”之后修正的称呼,但利亚末还是被Ⅸ正经问候时的称呼吓得呛了一口数据流。
每条腿都有八只足趾的乌龟把自己四十八只脚趾都弯曲又放开了一遍,才以平复下来的心情重新开口和人工智能说话。
然后和利马斯特人共生的存在先贴过去了一摞压缩文件。
“这是我找到的通往林娜终端的路径,你能走吗?”
利亚末还真是不确定这一点。
电子世界对于他们和人工智能意义上不差什么,实际行动时却是差出不少。就像是鱼和鸟不可能用对方的路线走到一个目的地一样,利亚末也不确定Ⅸ能不能用自己的路径走到林娜的终端里。
——虽然说Ⅸ安装了从自己身上整理出的数据,不能说是个完完全全的人工智能了……
“不尝试谁都不知道。”
旋臂星云旋转的速度加快,大概是代表心情的彩色从两条旋臂上一遍一遍变幻过去。
“陈容声被我照顾得很好,我想让指挥官知道这件事情。”
“……就算你过不去,我也会告诉她的。”
“我有成功几率。”
一条旋臂被甩出了固定的旋转轨迹,抽了一下做出了蹲踞这个动作的乌龟。
利亚末在外壳里吐出一小口数据。
——真是的,人工智能就算有了感情数据,表达起来也都这么粗暴。
——礼仪系统不成型!
和利马斯特人共生的生灵小心地把不快的情绪粉碎切除,和人类制造的电子生命又交谈了几句之后就放着它自己尝试这条人类没有封锁过的路径,自己转头往费尔德巴赫祖孙俩的车上走了。
在告知了奥黛莉娅小姐从帝科院在城堡中的安排一直到陈霄先生的位置之后,生活在信息中的生灵转过头,又向着林娜小姐的终端窜了过去。
——才不要去管拿单和费雷姆这两个笨蛋的事情了,他要看看利马斯特人之外的human的大型聚集活动!
“利亚末?”
已经进了天鹅堡,正猫在中庭附近某个休息室里小憩的哨兵抬起眼,扫了下自己手腕上自行启动了摄像功能的终端。
‘是我。’
接受了利马斯特人所谓秘法的林娜·阿德尔当然也是利亚末能接上精神场的人类,于是惊醒了哨兵后,利亚末就格外自然地直接连上了林娜的精神。
‘我想看看留利克帝国的大型聚集活动。’
‘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你还不如回去找拿单聊天?’
‘那现在聚集在城堡里的人类正在做什么?’
被绕开了建议的哨兵扶着额头笑了笑,抬手把自己的终端摄像头重新拧进了金属里。
‘在简餐会上初步交流感情,等待他们的侍从把他们的行李都收拾好吧?’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西茜娅带着天鹅堡的人工智能收拾房间呢。’
哨兵在没有其他人的休息室里垂着眼再次勾出一个笑容,利亚末接着就感受到了被关在精神领域中的猫头鹰催促或者焦躁般的振翅。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太合适经常待在一起。’
‘你明明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现在也在想和她呆在一起。’
利亚末觉得就算和拿单达成了共鸣,他还是不太能理解碳基生物那变化快得跟气态巨行星表面一样波涛汹涌的感情。
‘……现在不一样了。’
——好吧。又是碳基生物的快速变化。
——幸好我不打算问是什么不一样了。
活在电子流中的生物摇摇头又叹口气,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两天情绪变动得跟硫基生物一样的林娜呆在一起,自己去看看活动中的人群好了。
于是精神场频率转动,两个生灵原本链接平稳的精神场就像是相同的磁极一样缓慢相斥,平稳无波地就这么分离了开来。
那是不管什么向导和哨兵都做不到的圆滑平顺。
就算是西茜娅,或者利马斯特人中修行秘法至少五十年的族母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平静,稳定,圆滑,难以接触。对于林娜倒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自己的精神始终还是被西茜娅用一张网勉强捞成个整体的破碎模样,利亚末这种平静圆滑接触困难分开容易的精神对她的伤害几乎没有。
——比随便哪个人类的精神都好相处多了。
林娜又一次敷衍地勾了下唇角,像是给自己拉出一个值得快慰的弧度。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硅基生物的脑袋转弯就一个两个都这么慢吗——也不知道利亚末能不能藏好就是了。”
——————
“燕妮,找到了吗?”
说话的人正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窗外一路接连到地平线上的车灯光亮。
费夏的公主被找回宫廷之后,谢斯托娃女大公就没有之前那阵子那么受欢迎了。所以在天鹅堡接收来人的纷乱中,也就没有纷繁的请柬被侍从们一刻不停地送过来。
于是,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坐在专供自己的休息室中,和自己的人工智能讨论一些甚至不太适合让卓娅知道的事情。
例如在信息网络中追查某些痕迹并和VOS钴石中的微弱电磁场进行对比。
不然胡安娜为什么挑了个专门给帝科院数学所配备的专科人工智能呢……
“数据变动痕迹已经记录。”为了辅助数学家而诞生的燕妮明显没有其他家用型或者工作辅助型那么活泼,汇报的声音和用词也干巴巴的,没一点活气。
“那现在能进行对比了吗?”
“天鹅堡和外界信息交互数据总量受限,无法在不抢占他人流量的同时链接主体进行数据对比。”
“……你是在向我抱怨还是想让我给你找个办法?”
深海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但谢斯托娃女大公倒是没等到她希望的回答。
名为燕妮的人工智能备份数据不会回答这种需要它来进行“思考”的问题,而卓娅·戈莱正在各种事务官侍从官中间为她解决各种胡安娜不愿意自己出面解决的问题。
至于瓦西里·柴瑟夫……
现任告死鸟大概正在为怎么偷偷摸摸混出塔的相亲队伍而思考呢。
在一阵难得的空白时间里,胡安娜突然为了自己脑中一个青年人怎么从一群介绍人中混出去甚至不惜动用菲林斯的想象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真的这样就有点儿意思了……连着两任告死鸟都不愿意老老实实娶个异性向导去做塔的优秀展示标牌,圣所没了波诺马列芙娜真是塔的重大损失啊。”
“对吧,路德先生?”
休息室正在滑开的大门对面,身形高大面容和善的男人正对着懒洋洋撇过头的女大公露出笑容。
“达维多娃院士的实验影响了她自己的心理状态,这是我们都为之可惜的一件事。但是塔从流浪时代末期一直延续到现在,也不是由一位心理学家决定的。”
胡安娜脸上挂着面具一样标准的贵族笑容,但她始终没有把自己的仪态也调整回端庄的贵族模板。
“是吗?那真是令人欣慰。”
谢斯托娃女大公在膝盖上支起一只手臂,鲜红胸脯的知更鸟从精神领域中跳了出来,落在了她特意屈起的手指上。
假如忽略掉体型和知更鸟与帝国鹰的区别,这个带着倦怠和傲慢的姿势像极了伊凡洛夫娜一世留下的某幅画像。
马丁·路德仍旧保持着温柔和蔼的笑容。
他并不奇怪这一点,毕竟陛下曾经刻意地培养过这位公主——向着被当前的皇室家族视为先祖的那一位。而皇室对他总是信任又轻视的,做出这样的姿态也并不奇怪。
毕竟留利克帝国的白塔总是被皇室视为自己的东西。
帝国塔最高负责人当然也就是个不需要在他面前伪装的老管事。
“这自然是令人欣慰的。”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然后呢?”
“没有然后,这个话题还是大公阁下您先提起的。”马丁·路德脸上的笑容随着环境和时间不停地变化,但总是温和的,像是那些画在墙壁或者穹顶上的圣人。
“我只是来照看一下一个人待着的大公阁下。”
马丁·路德总是在温柔地关心任何人。
温柔,善于关怀,细心。像是……所有圣所培养出来的标准向导一样。
但要是真的是个标准向导,他也坐不到白塔最高负责人的位置上。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别人关照的,过去——”胡安娜的脸上仍旧挂着模板般的笑容,只有一双眼睛带着不那么合乎标准的冷意,“路德先生似乎对我也没这么热情?”
“人都有懦弱的时候。”
帝国塔的主人笑容中渗入了悲哀和软弱组成的阴影,可他的声音仍旧是温柔包容的。
“我也有想要弥补我过去……”
“那路德先生您最好离开,而不是天天站在这里去揭别人的伤疤。”
在卓娅回到了胡安娜身边之后,谢斯托娃女大公就不再需要自己打发讨厌的人了。她只需要把玩自己的精神向导,等着有鲜红胸脯的知更鸟从雾气般弥漫开来的压迫中挣脱出来,欢快地叫了两声。
“你在他面前装缺爱你烦不烦。”
事务女官把自己怀里的平板型终端往休息室提供给人工智能的接口上一杵,空出手来揉起了太阳穴。
“你们俩都知道对方不是这么个人设,非得这么演一出?”
“挺烦,但还是得演。”
胡安娜转手给自己拿了杯树莓牛奶,一口灌了下去。
“我得给他看看他想要的东西,不然他是不会动手的。”
马丁·路德需要一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没有准备好接受一切打击,一个还依照着惯性面对对手的敌人。
毕竟……他足够谨慎。
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地等下去,直到他觉得彻底完美的时机再选择出手。
哪怕只是打击一个已经选择放弃皇权向大贵族转型的公主。
“他到底想要什么啊?”
卓娅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两条眉毛在还算清丽的一张脸上绞成一团。
“塔的稳定性就那么要命?他自己就是向导吧?”
“权力和他是什么有关系吗?”
胡安娜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撤下了笑容的脸上冷漠得近乎空洞。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必须是向导,但是最高负责人会是普通向导吗?”
——他需要考虑普通向导在想什么吗?
“别讨论这个败兴的人了,瓦西里现在怎么样?”
“没有其他情夫在才把主意重新打到告死鸟身上?”卓娅挑起了一边眉毛,倒也没继续刁钻下去,“他现在被困在塔那边,正疯了一样想着怎么逃跑呢。”
“呃?”
“你也知道他一直挺着没找向导,这回塔的介绍人干脆把他的房间放到向导区边上了,夏瓦娜·哥拜尔她们几个联手看着他,恐怕就要他在中间找一个呢。”
胡安娜顿时就笑出来了。
瓦西里倒是笑不出来。
帝国塔连着两代告死鸟都是奇葩这种事情大家可以说,帝国他却是万万不想认——虽然维姬琳娜·艾留涅娃那家伙是带着绝代佳人(重点,女)一路硬抗到底最后还私奔确定了关系,但是塔万万不想让瓦西里再吊死在谢斯托娃女大公这颗歪脖子树上。
于是倒霉的现任告死鸟就被扔进了向导姑娘堆里。
更可恨的是,他现在被夏瓦娜控着,敏感度强行上调之后根本没办法玩一回徒手绕监控爬城堡。
正把那个已经搞成塔版人偶的哨兵当椅子坐在身下的夏瓦娜·哥拜尔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我让你待在屋子里没把你扔进茶会已经是看在老战友的份上了,别再想别的啦~”
非洲树蛇在她光洁的手臂上盘成翠玉的臂镯,和她开叉一路开到腿根的裙子下面那双蛇一般的翠绿鞋子相互呼应——这家伙实在是满意自己的这双鞋,简直是故意在瓦西里面前炫耀。
大杜鹃不耐地叫了两声。
“我能想什么?”
瓦西里冷冰冰地扫了两眼夏瓦娜,站起身往房间的窗口方向走了过去。
“我可不想让谁影响我的思维,尤其是塔养出来的那些蠢货洋娃娃。”
蓝眼睛的哨兵看着窗外那些穿透雪光,甚至盖过了云上灰白天光的人造光亮,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在这已接到地平线的光亮中看见什么。
“我想要的向导……”
——————
——谁想要找个哨兵啊?找了能让阿鹿现在从真空海里气得跳出来吗?
陈霄叹了一口气。
虽然借着大舞会的请柬在能源所里拉上了些人脉,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去谈什么找优质哨兵的话。
一路安抚陈容声小先生不要为自己的妈妈暴起已经足够他辛苦了,也没什么精力发现Ⅸ居然一路沉默没有帮着他阻拦小英杰。
等到Ⅸ终于出声的时候,他们父子俩已经彻底安稳了下来。
陈容声甚至有心情反过来安慰只有他觉得心情突然沮丧了起来的“小四”。
不过这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
毕竟,等到浮空车终于靠近了天鹅堡之后,谁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或者说什么了。
大人还矜持一点,陈小先生已经用超级英雄的姿势把自己扭曲着糊在了车窗上。
伫立在海边高崖上的天鹅堡是帝国罕见的,格外矜持的素雅色调。远远看去就像是直接从海崖上长出的,宏伟又精巧的建筑。
玄武岩的高崖做底,从深灰蓝的基底一路褪色到城堡中心那一点晶莹到夺去了雪光辉煌的白色,却又像是星鲸的皮肤一样隐隐带着半透明的奇妙观感。
而从天上落下的雪光映着人间的光明,就像是……仙女在簇拥这这一栋巨大辉煌的建筑一样。
也见过世面的华夏理财顾问轻轻吸了口气。
——什么样的人才住在这样的地方啊……
——————
在天光转暗之后,只是偶尔住在天鹅堡中的亚利桑德罗六世看着房间一角的华丽座钟,抬手掐了两下眉心。
已经通过侍从官通报,站在了皇帝的房间中的玛丽莲皇后小心地打量着帝国的主宰。
“陛下,时间已经……”
“我知道。”
帝国的皇帝陛下终于从软座中站起身,向着天鹅堡今天打开的中心广场走去。
马丁·路德站在门外,对着帝后二位恭敬地弯下身子。
他带着笑容。
所有人都带着笑容。
笑容之上。
是天鹅堡辉煌的灯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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