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世民计算了一下日子,有些小亢奋的去了立政殿,走路的时候都感觉轻快了许多。
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任封自然清楚是咋回事儿,心中不禁感慨帝后关系就是好呀。
长孙无垢早就在等着了,见他果然出现也非常的开心。
“二郎, 我有个好东西给您看。”她拿出一副卷轴放在桌子上。
“哦,莫不是哪位大家的真迹?”只看卷轴李世民就来了兴趣,他对书法可是很喜欢的。
长孙无垢卖关子道:“确实是一幅字,我敢说二郎绝猜不到是谁所写。”
李世民笑道:“观音婢又刁难人了,这世上会写字的人数不胜数,你随便拿幅字, 我如何能猜得到。”
长孙无垢道:“不不不,这幅字的字体独具一格,可谓是开一派之先河, 当为楷书大家。”
李世民不禁动容,道:“观音婢你可别骗我,这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楷书大家?”
长孙无垢含笑道:“您就说要不要和我赌一赌吧。”
看着自家媳妇胜券在握的样子,李世民心中也犯起了滴咕。
他自然是不相信突然冒出一位楷书大家来,可他又很清楚自家媳妇不打没把握的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等等,不对……她莫不是故意在诈我?肯定是了,我就不信还能突然冒出个楷书大家来。
于是就胸有成竹的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观音婢你都学会和我玩兵法了。不过我可不会被你给唬住,赌就赌。”
长孙无垢忍住笑,道:“真的要赌?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越是如此,李世民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肯定的道:“赌,说吧你要赌什么。”
长孙无垢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不过马上又隐去,道:“我暂时也想不到赌什么, 就当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好。”
李世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道:“行,就当我欠你一个条件,现在该我提要求了。”
长孙无垢道:“您说,想要我做什么。”
李世民盯着她红润的嘴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长孙无垢白皙的脸颊顿时浮起一抹羞红,轻啐道:“呸,就会想龌龊事情。”
李世民只觉得一股热血向下流去,迫不及待的道:“来来来,给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长孙无垢白了他一眼,然后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道:“您这次失算了。”
说着慢慢展开卷轴,露出里面的字迹。
李世民本以为她是不服输,可第一眼看到上面的字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就扑过来凑近仔细观摩:“这字……外貌圆润而筋骨内涵,其点画华滋遒劲,结体宽绰秀美。外似柔润而内实坚强,形体端秀而骨架劲挺。”
“嗯, 还略掺用了行书的笔法, 使字流美动人……好字, 真是好字啊。观音婢你没有骗我,这果然是开一门之风类的大家之作啊。”
长孙无垢终于不在掩饰,露出胜利的笑容,道:“那您能猜到这是哪位大家的手笔吗?”
李世民顿时被噎住了,有些尴尬又有些自嘲的道:“我自诩熟知天下书法名家,自信满满与你打赌,没想到反在最得意处栽跟头。”
“还好这是我们夫妻玩乐之举,若是军国大事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个教训啊,以后要常有谦虚之心不可自满。”
长孙无垢心中欢喜,道:“二郎能如此想,实乃天下之幸,万民之福也。”
李世民摇摇头道:“快别吹捧我了,不过是有感而发。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幅字到底是哪位大家所写了吧?”
长孙无垢也没有再卖关子,道:“这是景恪临摹家中长辈字帖所写。”
李世民先是惊讶,然后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也就只有他家的长辈才会藏的如此之深。”
长孙无垢也点点头表示认同,陈景恪已经拿出太多东西,再多一种新字体也完全不奇怪。
不过李世民马上又气道:“这个混蛋,明知我喜欢书法,有这么好的字竟然不知道早点拿出来,实在该打。”
长孙无垢笑道:“您也太霸道了,这幅字可不是给您的,而是送给小兕子的。”
她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并特意强调了这是聘礼。
李世民如何能不了解自家媳妇的意思,道:“这么久都查不到陈家的蛛丝马迹,我始终难以心安,如何能放心把小兕子嫁给他。”
长孙无垢劝道:“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凭他所掌握的知识,出身来历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他能好好待小兕子,愿意把那些知识贡献出来为朝廷效力,足以。”
“哎。”李世民长叹口气,道:“你说的我都懂,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我太谨小慎微了。”
“这样吧,今天我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等他把事情办好了,就下旨赐婚。”
终于听到了准话,长孙无垢心中的大石也落地了,喜道:“二郎英明。”
李世民摇摇头没有再说啥,而是道:“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幅字。”
长孙无垢:“好,我也很喜欢这幅字,就等二郎回来一起研究呢。”
两人凑到一起逐字展开讨论,身影靠的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心就已经不在字上面了。
“观音婢,天色已经晚了,我们休息吧。”
“嗯……”
“那刚才打赌……”
“您不是输了吗?”
“嗯?那朕命令你……哎幼,我错了,快松手。”
……
长安城有东西两市,也不知道设计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它们的总体格局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四面各开两门,各有两条东西街、两条南北街,构成“井”字形街道,把市场分为九个方块。
每一个方块都四面临街,店铺就设在各方的四围,同行业的店铺集中在一个区域里,叫做行。东市有二百二十行,西市亦然。
在经营类别上两市也是有区别的。
东市靠近皇宫,周围居住的达官显贵较多。各地以“进奏院”的形式开设的驻京办事处,也多在东市附近的平康坊和崇仁坊。
吏部选院、礼部南院以及国子监等机构也与东市相邻,学子赴京赶考,自然会选择在东市附近居住。
这么多有身份又有消费能力的人扎堆聚集,导致东市餐饮业、娱乐业、青楼业异常发达,笔行、凋版印刷业、琴行等新兴产业也蓬勃发展。
可以说,东市的买卖双方、商品交易和消费层次也日渐趋向高端。
西市则走了另外一条路,更加的平民化多元化国际化。各地商贾云集,跨国商人也大多居住在这里。
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只要你能想的商品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就算一时找不到,也能通过这里的商人打听到货物信息。
真比起繁荣程度,西市是要超过东市的。这里才是长安城商业集中之地,也是长安城经济活动的中心。
东市崇仁坊,长安城内规模最大的旅馆街。
陈景恪和武舒并肩游走,别误会,他们不是过来开房的。
两人一个身着道袍一个姿容绝美,回头率那叫一个高,不过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并不放在心上。
武舒来长安虽然有小半年了,但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很是好奇:“东市果然繁华,远胜过洛阳集市。”
陈景恪不知道洛阳集市是什么样子的,但想来应该是不如长安集市,道:“毕竟是天子脚下首善之都,繁华一些也是应该的。”
“西市比东市还要繁华的多,只不过那里人员要混杂的多,三教九流聚集,不如这里安全。”
武舒点点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街上的行人,道:“这里穿丝者众多,读书人也多,确实是个开酒楼的好地方。”
陈景恪笑道:“所以我们才准备把桃源酒楼开在这里。”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名学子的对话声。
一学子不无抱怨的道:“张兄,今天喊了你几次都不出来……就因为少了你压轴,这次辩论我们被那群蛮子压了一头。”
其他人也纷纷抱怨,说他不够意思之类的,还要他请客补偿。
那张兄倒也没有推辞,抱拳道:“几位真是对不住,今天这顿我请了,给几位赔不是。”
有人好奇的问道:“张兄往日对辩论最是积极,为何今日一反常态,莫不是金屋藏娇?”
张兄连连摇头道:“莫要开玩笑,哪有美娇娘肯跟着我。也不瞒诸位,我昨日得了一本好书,一见之下爱不释手,以至于耽搁了辩论会。”
一听到好书众人就来了兴趣,纷纷问道:“不知是何书,竟能让张兄如此痴迷?”
张兄道:“是一本名为《望月谈》的文集,上面有古之先贤事迹、大儒文章诗词、各地奇闻趣事……可谓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众人也都被他说的动了心,道:“不知这望月谈是哪位大家之作?张兄又是从何求得?”
张兄摇摇头道:“此书乃紫霄观所出,每逢望月出一期……前五期免费赠送……可以去各家道观领取……”
这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远去了。
陈景恪和武舒则相视一笑。
武舒问道:“是不是很得意?”
陈景恪笑道:“嗯,很有成就感。我仔细对比了一下,比和武姐姐你第一次牵手时候还要兴奋。”
武舒俏脸微红伸出手作势欲打,考虑到这里是大街上还是忍了下来,翻了个白眼道:“好好说话。”
陈景恪也知道这里不是玩笑的地方,就收起了心思,正色道:“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