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宁南风的消息,车内的安静如同神海一般。
果子噘着嘴,“钱哥,我们回去救人好不好?”
“现在去救不了。”仲孙离说话相当肯定,“他们出手招招致命,就你?还不如我呢!”
“现在怎么办?”果子看着钱多,“队长会不会……”
苏苏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讨论什么,“这个不是很好解决么?报警呗。”
仲孙离冷哼,“切!你懂个屁!”
“你说什么?”苏苏伸手就对他一顿掐,仲孙离不是什么君子,还手是肯定的,于是不大的车里两人打得你死我活。
钱多一直不说话,四人就这么回到了旅店,老板正在打瞌睡,见到苏苏很不爽的瞥了她一眼,“新来的,过来登记。”
仲孙离胳膊和脸上都是细小的伤口,苦着脸去了,“那个……我没钱。”
苏苏溜走,跑得比兔子都快。
果子拿着手机去付了钱,仲孙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弟,以后有机会哥一定会报答你。”
“不用,钱哥说你今晚上能帮我们就已经很好了。”果子无精打采,知道宁南风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仲孙离不知道那个看起软绵绵的男人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你们到底是哪里的?”
“普松大厦,乌鸦队。”果子只是随口一说,而后跟着钱多回了房。
老板登记完信息冲依旧懵逼的人敲了敲桌子,“愣啥呢,赶紧的。”
“哦。”仲孙离进入逼厌狭小的房间还是没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而后开口满是沙哑,如同是带着冰块的一盆冷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彻,“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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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钱多之前想象的麻烦,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方城。
“钱哥,你在想什么?”果子向来睡眠是最好的,可是现在也睡不着,乌鸦队拢共就俩人,宁南风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留在这儿,说不好以后乌鸦队就只有自己了。
钱多一直在想整个事情的前后,莫名的,似乎是有一张大手,在把他们三人推进这个漩涡中来。
“钱哥?”
“嗯……嗯?”钱多回过神儿。
果子叹气,“是我太没用了,这个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用的。”钱多安慰。
“啪”
“啊啊啊!”
一声闷闷的断电跳闸之后,苏苏凄惨的嚎叫差点把房顶掀翻了,钱多瞬间就冲出去,门被“推”得稀碎,苏苏穿着吊带和短裤,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失声嚎叫,似是被人惊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乃至于钱多靠近时狠狠得咬上他的胳膊。
有血渗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
苏苏哪怕是咬着钱多,嗓子里都发出小兽般凶狠的低鸣。
“怎么了?”仲孙离揉着惺忪的睡眼进门,看到钱多抱着苏苏这一幕捂着眼睛又退了出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果子倒是没退出去,靠近之后发现地上的血迹以及钱多忍痛的皱眉,急忙上前去掰扯苏苏,“苏苏姐姐,你醒醒!!”
“呼~呼~”苏苏气喘吁吁,薄唇四周全是血迹,眼神呆滞地捧着钱多的胳膊,暖暖的体温让她回过神,刚刚的回想就像是噩梦,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会到惊恐的孩童时代。
退出去的仲孙离又回来,“她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苏苏低垂着头,松开钱多的胳膊后把自己抱成一团,“很疼吧?”
钱多没有回答,作为童年不甚美好的“钱多”,苏苏刚才的反应他实在是太了解。
“你……是不是……怕黑?”
苏苏点点头,“有点。”
果子又心疼又不满,“那你也不能咬人啊,你看看钱哥的胳膊。”
仲孙离开了下灯,“嗯,是停电了,那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你了呢。”
老板是被叫醒的,开门后借着月光看到苏苏嘴角那一圈的血迹,差点直接过去,“咋了是?”
“停电。”苏苏阴着脸,若不是她还会说话,估计老板就要喊救命了。
“我去看看。”
老板带着小电箱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会,很快来电,“这里就我这一个地方,所以电压总是这样,没事吧?”
大厅里四个人昏昏欲睡,钱多的胳膊疼的要死要活,苏苏发着呆,嘴角一圈的血迹一直没清理,果子和仲孙离互相依靠着。
“对不起。”苏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我有时候会是这样。”
老板贴心的拿来医药箱,五大三粗的人说话有股子娘娘气儿,“免费,算是赔礼。”
“谢……谢谢。”钱多拿起里面的消毒水和纱布,被苏苏制止,“还是我来吧。”
暧昧的气氛在这午夜时刻蔓延,老板识相地退场,果子被仲孙离拉着,不情不愿的离开,只剩下钱多和苏苏两人。
“你怎么不知道拉着我?”苏苏语气柔软,声音低低的,似是埋怨却带着心疼。
“我……以前……偶尔也……会……这样。”钱多解释。
独属于这个“钱多”的那些过往,即便是有心也做不到忘记,每每失眠钱多便如同苏苏这样,陷入极大的不安和崩溃。那些过去如同梦魇,死死缠绕着钱多的午夜梦回,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候,前两年最为严重,自从加入狩夜者后才渐渐好许多。
苏苏听了这话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悲伤,似是掩藏不了,在如今的这个时候,化成眼泪滴滴坠落。
钱多抽出纸塞进她的手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会么?”苏苏自言自语。
钱多点头,“会……会的。”
如此肯定的话让苏苏莞尔一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谁?”
“我爷爷,也就是现在的宫家老爷子。”苏苏托着脸,胳膊压在坚实的曲柳木的大宽桌子上,“我八岁前都是在孤儿院,被人欺负,又没人愿意领养我,要不是打院长,估计我连学都上不了。”
钱多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说……你打院长?”
苏苏点头,“是啊,他做事儿不公平,还对我动手动脚的,不揍他揍谁?”
钱多一听,倒是有点道理。
“后来我爷爷把我带回去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苏苏脸色温和了许多,“不过你看起来倒是很小,多大啊?叫什么?”
钱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从没有自我介绍过,“钱多……18岁。”
“多少?”苏苏惊讶出声。
钱多不解,“十……十八。”
“可是你看起来怎么跟二十八九似的?”
“……”钱多没想到苏苏的眼神居然这么尖锐,一时间没接腔。
“你这名字倒是寄托了美好的愿景啊。”苏苏说着揉了揉钱多的头,“要是我爷爷在……”
钱多惊讶,没听说过宫老先生出事,“他……怎么……了?”
“病了,被送到清水疗养院,除了宫之柔谁都进不去。”苏苏泄了气,“要是能去看看他就好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钱多送苏苏回了房间,确定没事之后才回去睡觉。
果子已经睡熟,钱多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钱多:宫家老爷子病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知道现在不会有人回答,钱多只是翻看了上面的消息之后刚想睡觉,便收到了回复。
乐福:宫老爷子病了?
钱多:是。
乐福:这个事儿目前还不知情,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真的病了不可能毫无音信。
钱多:我回去查查看。
乐福:你还好么?
钱多:挺好的。
关了手机之后,钱多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心情也跟着莫名好起来。
早上七点多,除了仲孙离之外大家都醒了,聚集到一楼吃饭。果子兴致不高,一直担心着自家队长,没有心情,吃的也很少,苏苏拿着手机在皱眉,手指纷飞。
钱多已经确定要去救宁南风,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布置。
根据果子的说法,谷城小队每天都要有人站岗,加上大家类级都是h类,果子是指望不上,苏苏更是不行,只有自己单兵作战。
“这个死老头,我都说了没有闹鬼,是不是故意整我呢!”苏苏气得大骂,手里的鸡蛋被她直接捏碎,果子腾然瞪大了眼睛,保持沉默。
钱多觉的宫家人还是有点血脉在身上的!
“你……的车……借我们……一用。”钱多在早饭结束后开口。
苏苏的视线就没从手机离开过,点点头就把钥匙给了钱多,只是等钱多背着包出来时,她就坐在副驾。
“走吧。”苏苏依旧不抬头,自顾自的扣好安全带。
钱多摆手,“我们……要……去做的……事情……比较……危险……不能……带着你。”
苏苏无所谓的耸肩,“没事。”
果子看着钱多打手语:怎么办?
钱多:不知道。
果子:要不做公交车?
钱多:太慢了。
苏苏,“你俩当我瞎么?”
钱多:……
果子:……
“不过你们要是能帮我一个忙,我倒是能帮你们把那个队友救出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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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