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雷咧嘴笑笑,已然摆好接战的架势。
李曜等京城四少,近几日嚣张跋扈,冯雷心里挺瞧不上他。奈何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哪怕天赋平平,亦能拥有傲视同辈的武境,以及品阶不凡的战技!
哪怕靠着丹药、元灵玉强行堆砌,日后也能跻身战骁之列!
世道如此,有些人的起点,便是旁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终点。
这几天在云霄别苑接连比试,难免遭受损伤。冯雷只能强忍伤痛,冒着有损根骨的风险继续战斗。
而李曜那等贵公子,则是可以通过药浴等手段快速恢复。非但不会有损根骨,还会有所进益。
——
“李公子,请赐教!”冯雷捏紧铁拳,粗壮的手臂上,一股股的肌肉,好似虬龙缠绕。面对八星战锋,他只求能够扛过一招!
李曜抿唇冷哼,脸上写明不屑,冯雷话音才落,他便突然发难——脚尖发力时,衣袂飘然,被空气拉扯得哗啦一响!
宛如下山猛虎,一跃闪至冯雷跟前。
“……”
冯雷自忖全神贯注,但李曜袭来,仍觉措手不及。他战意汇聚双臂,前踏一步,奋力出拳!
“不知死活……”李曜心底冷笑,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聚起金光,战意澎湃涌动,猛然拍出!
刹那之间,原本平静的荷塘,涌起涛涛浪花,直扑上岸。
玉品中级战技,惊涛掌!
……
砰!
荷塘圆台上,传出猛烈的撞击声。
实力悬殊的战斗,瞬间分出了胜负——冯雷魁梧的身形,竟被李曜一掌打翻!狼狈的搓地甩出,哗啦一声,摔入荷塘。
李曜强横的姿态,让不少年轻人心生畏惧。
这几天下来,京城四少不仅蛮横跋扈,出手也尤为狠辣。对上落后一境的对手,他们也会动用玉品战技……
昨天就有位十九岁的男子,被李曜打折了腿。
……
“嘁。”李曜凝眉冷哼,“不自量力——下一个!”
眼看几个热心人,七手八脚的捞起冯雷,正抬下场医治。李曜垂于身侧的右手,不禁捏了捏拳。
刚才拳掌对决,冯雷竟把战技叠加使用——先开盾技,再行拳法!
不俗的威力,让李曜都吃了个暗亏。
然而,如此刚猛的对撞,冯雷的那条胳膊,不废也伤!
“活该……”李曜心里冷笑,旁人对自己的恨意,早就昭然若揭。几日的情绪堆叠,这些年轻气盛的家伙,巴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摁进荷塘里滚上三滚。
“终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曜调整一番呼吸,正想叫嚣求战时,冷不丁瞥见荷塘边上,一个陌生的面孔,已经起身来!
“那是……”李曜瞳孔一缩,“刚才跟太子殿下回来的少年!”
——
“唔……相公?”严雀偏过头,忍住羞怯,尽量称呼得自然些,“现在就去么?”
余斗听得心花怒放,冲佳人眨眨眼:“早去早回嘛!”
“对方是八星战锋,你……”严雀不禁皱眉,还想言语时,余斗却已离开席位,从西侧步道,一溜儿小跑登上荷塘中心的圆台。
“千万小心!”严雀只好把话藏在心里。
……
余斗到了台上,和李曜两相对立,他抱拳行礼,声音洪亮的道:“西平郡赵小铭,请李公子赐教!”
“呵……”李曜端着架子,对余斗颇为不屑,“现在的江湖人,说话都这么聒噪?”
余斗心底戏谑——不大声说话,怎么让周围数百人,相信自己是西平郡人?相信自己是赵小铭?
“习武之人,中气足,说话难免大声……”他龇牙应道,看似青涩的脸庞,藏着股痞坏,“不似李公子这般……咳咳,温文尔雅!”
“你!”李曜脸色一黑,“你说我中气不足?”
余斗闻言,惊得把眼一瞪,连忙道:“没有没有,李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怎会中气不足?咦,李公子居然戴了玉佩上场,打坏了可怎么办?”
“……”李曜忍无可忍,右拳发力一捏,顿时爆出一朵金色战魂,厉声喝道,“姓赵的,你在找死!”
余斗收敛起表情,仅是唇边噙着几丝锋利的微笑,暗暗汇聚战意,道:“那就要看李公子,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
荷塘边,严飞龙被余斗的言语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哑然:“离开鹤山时,师父只说这小子有可能出现在京城,令我在此接应。”
“没想到,师妹也跟他在一起,而且……”看得台上剑拔弩张,李曜的怒火已被彻底激发,严飞龙不禁担忧,“这般情况,该如何收场?”
在场数百人,除了严雀、严飞龙暗暗忧心,旁人却兴奋难耐,纷纷为“赵小铭”叫好。敢在京畿重地,这般嘲弄李曜,其胆识必定不凡。
至于手段……
倘若是个夸夸其谈之徒,又怎得太子青睐,并带回云霄别苑?
……
听得荷塘外渐渐热烈的喝彩,李曜脸颊抽搐,当机立断,纵步出招!
霎时间浅涛拍岸,荷叶掀东,逼人的掌风,好似水面惊涛!
玉品中级战技,惊涛掌!
余斗扬起的嘴角悄然落下,脚下疾踏两步,战意灵元迅猛加持,已开启玉品低级战技,迅鹰!
巧巧卡着李曜前脚落地未稳的时机,右拳直出,与惊涛掌正面对撞!
玉品中级战技,碎六合!
砰轰!
拳掌碰撞之下,短促的气爆,与战意交错的炸响混作一处,好似平地闷雷,听得旁人惊心动魄。
而此番对撞的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
八星战锋李曜,如遭重击般蹬蹬后退!
武境落后的余斗,却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不可能!”李曜右臂僵硬,惊得眶眦欲裂。
然而未及退定身形,眼前的家伙仿佛无须卸力,脚底猛蹿,追身而来!
玉品低级战技,登云步!
余斗的右手自然收回,左手攥紧铁拳,浑厚的土河战意,如大地崩裂、河山倾倒!
“谁说小爷,只会右手使拳?”余斗抓的时机恰好,他的左拳好似重炮,狠狠砸在李曜合拢的双臂上!
嘭!
李曜未曾站稳,哪里挡得住这般攻击?他的身体好似被暴力扣杀的羽球,随着一声拳响,被余斗打得倒飞而出!
哗啦啦一声,在水面连打两个人体水漂,最终沉入波光之中。
如此情景,顿时惊起一片哗然。
许多憋屈数日的江湖少年,见到李曜落水,总算出了心头恶气,一时呐喊不已,替荷塘圆台上的余斗大声喝彩。
就连严雀、严飞龙二人,亦是大为吃惊。
“那还是……传说中的废物么?”严飞龙连忙喝口茶水,掩盖瞠目结舌的表情。
严雀呆看许久,才心底暗笑:“土河战意浑然一体,说是上限极低,但在战神宝典《御字卷》,御劲排名第一!”
“前路尚未可知,现在的余斗,在战锋领域内,绝对堪称强者!”
严雀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李曜天赋平平,武境多由丹药堆砌,根基虚浮。其战技运用尚显生涩,对上那般刻苦的家伙,自然要吃大亏!”
……
云霄别苑,后园荷塘,喝彩声此起彼伏。
王肃、孟雪青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还不快将李公子捞上来……”孟雪青领会到太子眼神,起身向前,忍者笑意道,“赵公子好身手!”
余斗见李曜得救,于是抬起右手背,道:“在下学艺不精,全靠战意御劲,才能侥幸取胜。”
孟雪青定睛一看,只见余斗的四指背,竟在对撞一拳之中打得皮开肉绽,此刻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家伙……”孟雪青见他神态自若,不免有些心疼。
正想关心一句,却见一名俏丽少女,飞奔台上。
孟雪青连忙抿住嘴,美眸里满是羡慕。
——
“你这人……”严雀跑到余斗跟前,一把攥住他的右手腕。
待看清伤势,触到淌下的丝丝鲜血,她俏眉紧皱:“走了,咱不打了!”
这笨蛋,两拳打翻个八星战锋,也不怕太子怀疑,当场露馅?
“娘子,我没事儿!”余斗龇牙傻笑,他再如何聪明,也想在心上人面前逞强,好歹展现一番男子汉气概!
“没事你个头哇!”严雀左手攥着他的右手腕,右手屈起两指,不客气的在他脑门上凿了一下。
凶巴巴的道:“跟我下去!”
说着,就要把余斗拖下圆台,还不忘和场边的王肃打个招呼:“殿下恕罪,我相公受伤了,咱们弃权!”
孟雪青侧过身子,看向亭内黑衣墨冠的少年。
王肃面露思索,浅声道:“在蓬莱阁碰巧遇上的家伙,竟有这份实力?”
他把余斗的伤势看在眼里,稍显玩味的说:“师姐,我喜欢这小子,让他多打几场!”
“好。”孟雪青点头应声,旋即面向圆台,稍带歉意的说,“擂台比试,难免伤损。还请徐小姐稍安勿躁,让赵公子在擂台上一展风采!”
“……”
严雀心知不可违拗,银牙一咬,立即取出水壶,替余斗清洗伤口,并涂上鹤山宗特制的外伤膏药。
“骨头疼不疼?”严雀轻捏他的手掌,细心问道。
余斗十分乖巧:“不疼,只是皮肉伤,谢……谢谢娘子。”
“哼!”严雀收拾干净,狠狠剐了余斗一眼,“你自求多福吧——”
只是狠不过一瞬,她语气软了下来:,轻道:“待会儿下了擂台,我再替你包扎!”
“是,娘子!”余斗叫得欢快,严雀这一番关切,让他心比蜜甜,早把疼痛驱散了大半。
严雀无可奈何,这才向孟雪青点了点头,自行走下台来,回到原位。
——
“夫妻情深,真是令人羡慕!”孟雪青由衷赞道,“赵公子的武艺,各位都见识过了,现在比试继续,请大家上台挑战!”
荷塘周围,两三百江湖小辈交头接耳,气氛好不热烈。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竟无一人敢上圆台——李曜前几日的表现颇为强势,多次守擂成功,此刻台上的家伙,两拳就把人给干晕了,那是什么实力?
没有九星战锋的武境,怕不是上去送菜?
更何况,李曜无礼跋扈,早已惹怒众人,余斗替大伙儿出了胸中恶气,咱还是留着力气,挑战剩下的京城三少!
眼看荷塘周围雷声大,雨点小,吴、萧、花三人哪能不知?
彼此交流一个眼神,身着青衣的吴公子愤然起身,大步走上荷塘圆台。
冷脸抱拳,哼声道:“北城吴一帆,前来领教!”
余斗恭敬还礼,口称“幸会”。
这北城吴一帆,身材高瘦,剑眉星目,模样很是英俊。刚一登台,就吸引了不少女子——京城四少再骄横,也不妨碍女侠们犯花痴。
茫茫江湖,有机会跻身战骁者,可谓凤毛麟角。
京城四少天赋平平,依靠着家族底蕴,便能成为万中无一的强者,加之样貌英俊,风流倜傥,怎不惹人喜欢?
更何况,他们的身后,有着清澜宗这等庞然大物!
——
“乡野村夫。”吴一帆冷笑连连,“李公子让你三分,你却得寸进尺。我要是你,早就没脸见人了!”
余斗奇了,问道:“吴公子高论,着实令人惊讶,愿闻其详。”
吴一帆扫眼周遭,音量提了不少:“你随太子殿下前来,众人皆见。并且,你还带了娇妻到场——李公子雅量,故此未出全力。”
“其落水之时,仅仅爆了一朵战魂。”吴一帆字字清晰,仿佛有理有据。
余斗讪笑,腼腆提醒:“吴公子所言极是,李公子落水时,的确仅爆一朵战魂。可是吴公子似乎忘了,在下压根就没爆战魂呀!”
此言一出,荷塘周围的人群,面色无不精彩,几乎哄然大笑。
解气,甚是解气!
让你们京城四少这几天吆五喝六,拿鼻孔看人!
现世报了吧?
踢铁板了吧!
被爆杀了吧!
——
吴一帆不为所动,摇头叹声:“君子不论强弱,赵公子的确未爆战魂,但改变不了你趁人谦让,痛下辣手的事实。”
刚才那两拳衔接紧凑,吴一帆自忖全力施为,也只能做到那般地步。
好在余斗右拳受伤,明显是弱于李曜,只须小心提防,自可万无一失!
“……”
余斗脸色僵硬,没想到上了台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这么玩尬的?
刚才一战,分明是李曜抢攻!
他轻敌失策,被抓了机会,连第二朵战魂都爆不出来,这能怪小爷“不君子”?
“昂……”余斗懒得端个素质,表情相当敷衍,“看起来,你比李曜强点儿。”
“哦?”吴一帆面露得色,以为自己一番言语,起了不少作用。他故意学了余斗的话,“愿闻其详。”
余斗指了指地面,语调古怪的说:“你没戴那东西,看起来正常点。”
吴一帆低头看去——余斗所指之处,就在自己侧后方,那木台的边缘处,赫然是几块玉佩碎片!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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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余斗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