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还长得这么高大好看，哪有姑娘会不喜欢你的。”母亲颇为自信地说，“只要你不反对，妈就给你物色。”
见哥哥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郤向阳赶紧提醒句：
“妈，我们家不欠债呢，哪家姑娘会愿意嫁过来嘞？”
这倒是个很实际的问题，穷人家的孩子还真难娶亲，只好打光棍。
沉默了一会儿，母亲不以为然地说：
“这也不一定，只要有缘分，就会相中的。再说了，你哥人好又勤快肯干，应该有姑娘会喜欢的。”
“妈说的对，大哥高大英俊，心地又好，不会没姑娘喜欢的。”
郤向东心里不痛快，见妹妹这么一说，瞪眼道：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说这话羞不羞呀！”
“有啥好羞的，我才没这种感觉呢。”小妹冲大哥眨巴下眼睛，笑道，“大哥，看你这样子倒是害臊了，活像姑娘家。咦，脸都红了嘞！”
郤向东给妹妹这么一取笑，脸腾地就红到耳根了。
小妹指着大哥哈哈笑了起来，一边说道：
“妈，二哥，你们看，大哥脸都红了，真的害羞喽。”
郤向阳瞅着哥哥笑了起来，说道：
“大哥，这有啥好害羞的，你可是大老爷们，别想姑娘一样哦。”
母亲笑着说：
“你大哥从小就面皮薄，说这事自然就脸红了。”
郤向东趁机说：
“妈，那你就别说了嘛。”
“哪能不说呀，这可是妈的一桩心事呢。”母亲正色道，“向东，你都二十一了，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
“家里欠债，没人会愿意嫁给我的。”郤向东闷声闷气地说，“就算你到处找人提亲也没用，还不如等还清了债，有了钱再说。”
“家里欠了这么多钱，哪是一时半会还得了的，要是拖个三年五载的，那还不得把你耽误了，到时打光棍还得怨死妈啊。”
“不怨你，妈，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怨你。”
“就算你不怨妈，可妈也得怨死自己呀。别的事耽误也就耽误了，这娶亲的事千万不能耽误。向东，这事你就听妈的，啊！”
小妹瞧瞧母亲，又瞅瞅大哥，笑嘻嘻地说：
“大哥，妈都这么说了，你就赶紧给我找个好嫂子吧。”
郤向阳很有信心地说：
“别看家里欠了这么多钱，只要找到挣钱的好路子，还起来就快。妈刚才说要三年五载，我看不用，没准明年这个时候就还清了。”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也得等一年吧。”郤向东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对母亲说，“妈，一年后再说这事，现在就别提了，好不好？”
“不行，现在就提，不管成不成都得提。”母亲果决地说，“这事你们谁都别多嘴，妈说了算。也不用你们操心，妈来做就是了。”
见母亲把话说到这分上，郤向东也就不敢多说，只皱着眉头叹气。
小妹冲大哥眨眨眼，打趣地说：
“叹啥气呀，大哥，这可是好事哦。”
“吃你的！”郤向东恼怒地瞪眼妹妹，“你要再说，我就拿块红烧肉堵住你的嘴。”
小妹假装害怕地缩了缩脑袋，接着又吃吃一笑，还吐了吐舌头。
郤向阳伸手拍拍大哥，安抚似的说：
“妈都这么说了，你也就不要再多嘴了。要真找着自己喜欢的，也是件大好事嘛。”
“就是嘛，娶亲谁会不高兴呀。”母亲呵呵一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姑娘的面容，问道，“呃，向东，你觉得李小燕怎么样？”
不等大哥作答，小妹就急不可耐地问：
“妈，谁是李小燕呀？”
郤向阳也跟着妹妹问：
“是啊，妈，李小燕是谁呀？”
母亲兀自笑了一笑，就把上次卖粮遇到的事说了遍。
郤向阳听了，风趣地说：
“要真成了，那可真是一段奇缘啊。”
小妹跟着说：
“人家是不打不相识，大哥，你可是不打不成亲呀。”
郤向东把脸一沉，闷着声说：
“成不了的，你们就别没事找事说了。”
“怎就成不了呀，我觉得这姑娘对你蛮有意思的。”母亲笑眯眯地说，“小燕喜欢你，妈当时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跟你提。”
小妹把脸凑到母亲耳根边，饶有兴趣地问：
“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女儿这么一问，母亲就把李小燕主动找儿子搭话这事说了出来。
小妹撇撇嘴说：
“说个话不能代表啥，妈，你有些神经过敏了。”
“啥神经过敏，妈可是过来人，还能看不出这姑娘的心思？”
郤向阳也觉得母亲有些不靠谱了，却不想说什么，只嘿嘿笑了笑。
郤向东斜眼母亲，冷不丁说句：
“就算妈看出个啥，人家要是晓得我们家欠了这么多债，理都懒得理呢。得了，妈，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没意思！”
母亲坚持道：
“问都没问，哪就晓得人家不同意嘞，不管怎样，找人家说说看。”
郤向东赌气地说：
“要说你去说，我才不去呢！”
“反正你俩见过面，你不去也不打紧。”母亲含笑着说，“妈找媒婆去提提，看看小燕爸妈的意思，要是愿意的话，到时你再去。”
郤向阳觉得母亲本末倒置了，笑着提醒句：
“妈，你应该先问小燕起，她要有这意思，再跟妈父母谈才好。”
母亲斜眼小儿子，有板有眼地说：
“你这就不懂了，这婚姻大事都得先问父母起，父母同意，那就没啥问题，要是父母不同意，问孩子也没用，晓得么？”
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妈，这婚姻大事得由自己作主，父母只能提提建议，表达自己的看法，不能作主，所以得先问小燕愿不愿意才对。”
“说啥嘞你，孩子的婚事就得由父母说了算，哪能让孩子自己作主，要真这样，那还乱了套，真是的！”母亲板起面孔说，“现在你哥是这样，将来你也是这样。”
“妈，霸道了吧。”郤向阳用玩笑的口气说，“这婚姻必须自己作主，不能父母作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