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兵，看你妹妹的面子，我不还手。”郤向阳推开对方，警告句，“你要再动手，我一定会让你鼻青脸肿回家，不信，你就试试。
刘小兵彻底给郤向阳的气场镇住，只敢怒而不敢言，更别说动手。
原本郤向阳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这回却一定要刘小兵承认并道歉，因为他多次坏自己，都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
因此，他见对方迟迟不吭声，恼怒地嚷道：
“刘小兵，你到底承不承认？”
“我，我……我没干。”刘小兵仍然抵赖，“我没向王主任通风报信，凭啥要承认。没干就没干，打死我也不承认，哼！”
刘雪英生怕郤向阳再打哥哥，急中生智，说道：
“哥，刚才我去了供销社，王主任亲口跟我说，是你告诉他向阳在村里摆地摊。都这样了，你就承认好了，省得挨打。”
“你……你出卖我！”刘小兵暴跳如雷，指着妹妹吼道，“刘雪英，你还是不是我妹妹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刘雪英给哥哥骂得都快抬不起头来，嗫嚅着说：
“哥，我，我……”
“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个妹妹！”刘小兵气急败坏地嚷道，“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永远也不想见你，滚！”
刘雪英不挪脚，也不说话，只把眼光移向郤向阳，讨好似的笑笑。
郤向阳俨然忽视了刘雪英的存在，只瞪着刘小兵质问：
“现在你还有啥好说的，要再不承认，你他妈就是个无赖！”
事已至此，不承认也得承认，就算丢了脸面，可至少可以不再遭受皮肉之苦。
刘小兵用仇恨的眼光盯着郤向阳看，半晌才吐出句：
“没错，是我向王主任报的信。”
“你还算个人！”郤向阳脸上露出丝笑，“刘小兵，现在你应该向我道歉。”
“我没有错，凭啥要向你道歉？”
“你故意向王主任通风报信，要害我摆不了摊，这还没错，哼！”
“你在村里摆摊是事实，我实话实说又有啥错，啊？”
“实话实说当然没错，错就错在你故意借机害我。”
“这是你说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别自欺欺人了，刘小兵，你就是处心积虑地害我。不过，你害不到我，公社书记都说了，我可心摆摊经营，还鼓励我这么干。”
刘雪英兴奋地叫了起来：
“真的？向阳，这太好了。”
刘小兵见妹妹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气得直拿拳头捶她，却给郤向阳一把挡住。于是，他冲着郤向阳嚷道：
“我教训自己妹妹管你屁事，真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郤向阳冷笑一声，嘲讽道：
“挺英雄的嗬，打自己妹妹，你他妈就不害臊！”
刘雪英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冲郤向阳甜甜一笑，感激地说：
“向阳，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挡着，我可就要遭罪了。”
“你……”刘小兵气得快吐血了，“行，你做他妹妹去好了。”
刘雪英不顾哥哥怒火冲天，娇着声说：
“才不呢，做妹妹有啥意思，我要做向阳的……”
郤向阳生怕刘雪英说出老婆这两个字，赶紧打断道：
“道歉，刘小兵，你快向我道歉。”
刘小兵只拿眼瞥了下郤向阳，什么话也不说。
“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郤向阳气忿地嚷起来，“道歉，刘小兵，你必须向我道歉，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刘雪英见哥哥仍旧默不作声，连忙赔着笑说：
“向阳，我替我哥向你道歉，求你原谅他。”
刘小兵好像被什么刺激了，瞪眼妹妹，骂道：
“替你的死呀！谁要你替，给我滚一边去。”
郤向阳指着刘小兵，沉着脸说：
“我不要任何代替，就要你亲口向我道歉。”
“道歉就道歉，有啥了不起的！”刘小兵气昂昂地说，“郤向阳，是我不对，麻烦你原谅我。”
刘雪英瞧见哥哥那模样，忍俊不禁地扑哧笑了声。
郤向阳却没笑，把脸绷得更紧，指责道：
“刘小兵，你没诚意，重新向我道歉。”
刘小兵反问道：
“怎么没诚意了，郤向阳，你给我说说，我怎么没诚意了？”
“这还用问，瞧瞧自己这样子就清楚了。”郤向阳说，“至于怎么道歉才有诚意，这你比我更清楚，因为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见哥哥不动静，刘雪英拿胳膊肘就杵了杵他，央求道：
“哥，你都道歉了，还差这一回呀。诚意，要有诚意，晓得啵？”
看郤向阳这样子是不想轻饶自己，再加上妹妹再三央求，刘小兵只好低下头，重新向郤向阳道歉，尽管心里有气，可样子还装得挺像。
刘雪英笑眯眯地看着郤向阳，柔着声问：
“这回可以了吧，向阳哥？”
不行郤向阳作答，刘小兵气呼呼地冲妹妹嚷道：
“哥在这呢！叫冤家对头哥，你要气我呀，你个死东西！”
刘雪英先是一愣，接着笑嘻嘻地说：
“呃，刚才不是不让我叫你哥，怎么这会又……”
刘小兵狠狠瞪眼妹妹，甩头就往对面的巷子里走去，像在小跑。
刘雪英咯咯一笑，转眼看向郤向阳，撒娇道：
“为了你，我都把自己亲哥哥给得罪了，向阳，你可得对我好哦。”
郤向阳斜眼刘雪英，不冷不热地说：
“别赖着我，这跟我没关系。对了，你要没事，就走吧。”
“你……”刘雪英气得脸都红了，嚷道，“走就走，谁稀罕你呀！”
说完，她就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郤向阳看着刘雪英小跑似的背影，兀自摇头笑了笑。
他晓得这丫头喜欢自己，可自己对她一丁点感觉也没有。
这时，日头已经落山了，暮色渐浓。
郤向阳买了几个发夹后就开始收拾摊子，然后把木板和麻袋装进大板车里，拉着车咕噜咕噜地沿着小路往家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