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舒窈话音落下,屋内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金灵同火青对视一眼,倒真的是一味稀有的药材。
就在沈舒窈以为心中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又要落空的时候,就听见金灵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正好有这味药材,请姑娘开药方吧。”
这味药听过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而眼前的女子轻轻松松的竟然就拿出来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药方也是在那小屋的古籍中无意看到的,虽有药方,可药方中的千日醉兰却也是传说中的东西。
让沈舒窈不禁心生好奇:“不知金灵姑娘,师承何处。”
既然她们是师兄妹,因何她在那个小院子里从来没见过她们,还是说那个小院子只是为她而临时准备的牢笼罢了。
不禁又想起了他说药引子的神情,自己也是一味药罢了,知道的自然是他们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仅此而已。
“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如等师兄醒了,亲自问他。”金灵撂下这句话,就不由分说的出了门。
火青紧跟其后出了院门:“你还当那小子是师父捡回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吗?”
“师兄确实不是师父捡回来的那个小孩了,他是少主,是你我以后要效忠的人。”
金灵看着火青一脸轻蔑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劝慰道:“我知道你向来不服气,不服气他明明比你小,武功也与你不相上下,为什么师父要将重担交给他。”
火青却不以为然的回答道:“还不是师父偏心。”
“是啊,师父偏心让师兄来送死而不是你,真偏心啊。”
“那可不是,”就听见偏心二字的火青半响才反应过来,金灵说了些什么,追了上去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还不速速去取药,时间拖久一分,师兄就离黄泉更近了一分。”
这边屋内的沈舒窈也将药方写好了,递给了鹤知。
鹤知将药方叠好后,拦住了沈舒窈的去路:“沈小姐,请留步,在药材筹备齐全之前,还望沈小姐能照顾下我们王爷。”
“药方已经给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不怕我趁你们不在,给你们王爷下毒吗?”
鹤知灿灿的笑了笑,也没接话,转身就走。
沈舒窈看着鹤知离开了院子,还顺带将一院子的丫鬟仆人给带走了,深吸了两口气,抬起脚将要跨出门口又犹豫了。
“算我欠你的。”低声嘟囔过的沈舒窈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走到床边,发现刚刚睡得还算安稳的燕景宣,此刻眉头紧锁,好像陷入了什么梦魇。
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低声呢喃些什么,声音极小,又听不太真切。
沈舒窈只好伏地了身子。
“窈窈,等我,等我。”
温热的气体,拂到沈舒窈的耳畔,终于听清楚燕景宣在低声嘟囔什么的沈舒窈,心慢了半拍。
还没来得及起身,自己撑在床边的手就被人牢牢抓住了:“不要走。”
那手忽然一用力,失了平衡的沈舒窈,整个人趴在了燕景宣的身上,脸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那若有若无的心跳声,提醒着沈舒窈面前这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敢轻轻的起身,却发现自己右手仍被燕景宣牢牢握住。
沈舒窈坐在床边,想将他的手指头掰开,但燕景宣虽然处于昏迷的状态,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小。
一时之间挣脱不了,又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好暂时作罢。
等着鹤知送药回来,夜深人静,能听见院子里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这处小院子,就像被人遗忘似的,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见四下无人,一时挣脱不开的沈舒窈,手轻轻的摸上了燕景宣禁闭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还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色。
以为再见到他定然会恨之入骨,甚至拔刀相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可为何再见到这熟悉而陌生的容颜,却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连用力将手抽开,都怕牵扯到了他的伤口。
在街头初见的熟悉感,到半夜身受重伤出现在她闺房里,他是熟悉而又带着些许神秘的,但并没有想过会今后与他有这么大的牵扯。
到马场再见,颇露出些无赖的性子来,然后因为燕景宣一而再再而三帮她,越走越近,渐渐的难以分割。
直到花朝节突如其来的表白,下定决心此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沈舒窈,内心动摇,纠结无比。
只是所有的美好在那一刻便已经戛然而止。
她又成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他却不告而别,像极了曾经被抛弃还傻傻等着的她,骂过自己蠢,骂过自己笨,很多时候却仍然是会下意识的想起她。
待她熬过了一切低谷,他却又出现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连声讨的机会,都不给她。
沈舒窈心中是有怨的,她甚至想撒手不管,转身离去,不管燕景宣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可是内心说服了自己无数次,仍旧是无疾而终。
心里给自己不停的找着借口,等他醒了当着面一一讨伐,可她又该问些什么啦。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在那间小院子里你为什么要让我消失,而自己又为何阴差阳错的重生了。
还是问问你去哪儿了,你这一身的伤怎么来得,你经历了些什么。
鹤知迟迟没有回来,沈舒窈脑子里跑马观花似的却想了很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结论,最终趴在燕景宣胸口沉沉的睡了过去。
燕景宣在睡眠中挣扎,骤然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因为一点点微笑而显得有了几分生气。
可龙结草的毒素游离全身,让他连抬起手的力量都没有了,贪婪而又不舍的看了几眼,不过清醒片刻,又承受不住的再次晕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安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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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