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见江晚妗落了难堪的地步,一向疼惜江晚妗的太后,终于出声呵斥了沈舒窈。
沈舒窈假装惶恐的跪在了地上:“是臣女越矩了,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娘娘置若罔闻。
沈舒窈心里念着今日这顿跪最终还是免不了,却听见有人开了口。
“起来吧!”没想到今日一而再再而三替沈舒窈解围的是向来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
沈舒窈承了皇后娘娘的恩情,起身悄然的退到了一旁。
皇后亲自替太后斟了杯茶说道:“母后息怒,三小姐说的也并无道理,清乐郡主已经到了双十年华,是该择一门亲事定下来。”
自从燕景宣回来后,太后便急切的为他寻合适的王妃人选,选来选去,背后有静安王府支撑的清乐郡主,便入了太后的眼。
本来这才貌双绝的第一美人确实是许多世家大族心中理想的儿媳之人。
只是可惜近日颇为沉不住气来,本性暴露,闺誉不抵从前。
且不论燕景宣是何心思,单论她自己也觉得清乐郡主并不是最佳人选。
且清乐郡主心中的人并不是燕景宣,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乱点鸳鸯谱,将婚姻当做筹码。
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皇后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只希望他开心便好,不希望如她一般被困在这宫中惶惶不可终日。
带着终身遗憾的呆在皇宫中,即便身居高位也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太后透过朦胧的雾气,看着皇后,近日的作为让她越发看不懂这个深居简出,向来随和甚至有点懦弱的侄女了。
只得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你真的中意沈舒窈这个丫头。”
皇后用袖子掩嘴说道:“年轻人的事,我们是管不住了,随他们自己去吧。”
太后瞧着皇后说道:“你管不住,不代表哀家管不住,当初怎么让你做上了这个位置的,我也要让宣儿坐上那独一份的位置。”
在外人眼中太后同皇后表面上姑侄亲如一家,正亲密的说着话,却有不为所知的暗波汹涌。
而这边还在研究鸡腿的轩辕奕主仆却显得跟这个国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轩辕奕只见刚收回了注意力的阿蛮,猛的一下又站了起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阿蛮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只见刚刚只身而过的鹤知,手上还拎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又走了。
这次不需要轩辕奕阻止,阿蛮没来得及行动人影就消失了。
“奇怪了,我没看出啊。”阿蛮嘟囔着,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
轩辕奕手中的刀将鸡骨头都劈成了两半,阴恻恻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叫鹤知是吧?”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句话,阿蛮疑惑的转过头:“是呀,鹤知哥哥。”
匕首划过瓷盘刺耳的声音,响起,阿蛮缩着脖子,眼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贵妃,见这话题刚刚掀过,却又重新提了起来,问道:“是啊,这三小姐,正当韶华,也不知会嫁给哪位青年才俊。”
她咬紧了正当韶华四个字,俨然也是在挤兑清乐郡主年岁确实大了,是该嫁人了。
而再度将沈舒窈的婚事拿出来说事,是打定了沈舒窈的婚事不会如此轻易定下来,顺带也羞辱她一番。
一语双关,将俩人都羞辱了一番,徐贵妃喝着手中的茶似乎都有一股回甘在里面。
一个世家千金,婚事却被人拿出来当场戏谑,传出去还能得什么好姻缘……
沈舒窈不甚在意,只要不让她受皮肉之苦,再怎么说又不能让她掉层皮的。
而一向在乎这些虚名的江晚妗脸上却挂不住了,脸色青了又白,十分精彩。
燕倾禾下意识的看向江晚妗,江晚妗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男眷的方向。
燕倾禾顺着江晚妗的目光看过去,她看的却是轩辕奕的方向。
不是三皇子,而是轩辕奕身边的一位使臣,瞧过去正对上一双阴冷的眼。
只见使臣同江晚妗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使臣上前一步,说道:“太后娘娘,微臣想替我们家三皇子,求娶这位姑娘。”
此言一出,讨论热烈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北蛮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与天启国斗了十几年,宋家都换了三代人,而签了和平条约不过三年。
如今联姻,自然使两国关系更为稳固,正是大部分人想要的,也有一部分因为之前北蛮在边境烧杀抢夺的宿仇,十分反对。
京中这些只会玩弄权势的贵人们主和,在边境守了多年,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们却一直很不满这个所谓的求和条约。
前些年,朝中局势不稳定,兵力虚弱,边境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于马蹄之下,不知道多少户人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现在天启国的军队强大起来了,反而屈服于所谓的求和条约之下,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恨不得立马披甲上阵,杀他个措手不及。
还想求娶他们的贵女,做梦。
江晚妗眼尾的目光淡然的扫过神色各异的众武将,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意。
今日燕景宣被禁足,宋翩月也被困在军营里,宋娇娇为了躲轩逸奕,连宁氏都没有来。
看今日还有谁能帮她的。
思及到此,江晚妗眼里闪过一丝隐秘的快感。
既然你如此羞辱我,那我把你送到北蛮去,等你成了北蛮三皇子妃,宋翩月宿敌的妻子。
哪怕他权倾朝野,也无可奈何。
一想到他最爱最恨的两个人经历离别之苦,诛心之痛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快感。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指染,让你永远也得不到。
比起神色各异的众人,最为震惊的却是在割肉的轩辕奕。
那一刀下去,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三皇子,差点一个不慎割到了自己的手。
自己割个肉的时间,他们心思百转千回的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抬眸阴恻恻的看着父皇派来看守他的使臣。
又瞧着与他对视的江晚妗,胆子倒是不小,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这种小把戏。
小小的一个使臣当真拿了鸡毛当令箭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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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