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在燕景宣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局促的爬出了棺材。
燕景宣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向沈舒窈伸出了手,沈舒窈却假装看不见似的一脚跨出了棺木。
棺木放在桌子上,沈舒窈下地一个不稳,抓住了一旁的幡布才稳住了身形,恨恨的瞧了一样,一把扯了下来。
这些做法的物件,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被拂了面子的燕景宣也不恼,走到了另一口棺材前,一剑便挑开了棺盖。
国舅的尸体开始轻微腐烂,露出恶臭味,燕景宣面无表情的掏出一个火折子,丢了进去:“本王给你留个全尸,却不是让他们这样害人的。”
与幡布较劲的沈舒窈手上动作一滞,抬起头通过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着燕景宣轮廓分明的侧脸:“国舅是你杀的。”
出口是肯定的语气,沈舒窈思来想去与国舅结仇者众多,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同丞相府公然为敌。
隐隐猜到了燕景宣身上,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事作风很是相似,却又想不通里面有何原由。
燕景宣镇定自若,舒展的眉头上有超然物外的冷静,开口的语调清清凉凉:“他不该招惹你的。”
沈舒窈心里咯噔一声,猜测过,却又觉得这是最不可能的理由。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有谁顾及过她的喜乐,有谁会为了她的一时不喜就为她出头。
沈舒窈望着燕景宣那带着浓浓杀气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屡次三番的帮她。
那日京兆府堂前污蔑的老妇顺藤摸瓜查下去竟然和南疆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冥婚也是南疆人的把戏。
自己身上到底牵扯了什么,让她们如此迫不及待的至自己于死地。
火势已经蔓延开来,燕景宣来不及解释,拽着沈舒窈便打算出了这喜堂。
燕景宣踏出了门槛,沈舒窈竟然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沈舒窈跌坐在地上,凤冠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远了去。
竟然是阵中阵。
这边宋翩月押着蒲娘子到了刚刚那池水旁。
“哈哈哈,”蒲娘子突然笑了起来,面色狰狞,音调怪异。
押着她的宋翩月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下一刻浑身无法动弹:“卑鄙,快解开我的穴道。”
蒲娘子离开了宋翩月的控制范围内:“卑鄙?我喜欢别人说我卑鄙。”
蒲娘子咧嘴一笑,露出了牙根,配上那蜡黄干瘦的脸分外恶心。
她伸出藏满污垢的指甲在宋翩月衣服上轻轻滑动:“子时一过,任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翩月只知道沈舒窈被困于后院,如今听蒲娘子口中之话,他们竟然要要了她的命,瞬间双目充血,怒目而视。
“我不过将那沈丫头的灵魂嫁于了国舅罢了,子时一过,礼成,我便可以拿着银财远走高飞了。”
蒲娘子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冥婚!
天启国,死人冥婚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那些大户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会寻一些同样尚未婚配就身首异处的女子。
将生辰八字相符之人结为夫妻,以求黄泉路上有个伴,不至于孤孤单单。
倒是第一次听说拿活人配冥婚的,这岂不是草菅人命。
宋翩月自然也知道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心中一急:“丞相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哦?”蒲娘子转头瞧了宋翩月一眼:“钱,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似的,毕竟那丫头的命可留不得。”
蒲娘子突然敛了笑意,眼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我要她死。”
此时丞相的人举着火把已经找到了这里,哪知那些人近在咫尺却纷纷放下了火把,好似看不到他们一般。
离宋翩月最近的一个家丁抱着一抔黄土,仰天大笑:“哈哈,银子,银子,都是银子。”
在一地泥泞里滚来滚去,脸上都是贪婪的笑意,此刻怕是一刀刺进他的胸脯他也会安然送死。
而一个身材瘦小的家丁却抱着假山破声大哭:“娘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去了。”
所有人都围绕在他们身周,却无一人可以靠近。
或哭或笑,皆是人生百态。
只怕丞相只当今晚是冥婚仪式,尚不知眼前这个来历不明之人还摆了幻阵一类的阵法。
这些家丁全陷入了幻阵当中。
宋翩月气运全身,强行冲开了周身的穴道。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宋翩月弯着腰,扶着假山石站了起来。
蒲娘子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望着宋翩月:“怎么可能。”
看着尚且不到双十年华的宋翩月,怎么会冲得开她的禁忌。
宋翩月嘴角带血,月光下仿佛又看见了战场上那个玉面修罗:“把阵解开。”
蒲娘子后退两步转身想逃,但哪里逃得过宋翩月的身手。
一把匕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架在了蒲娘子的脖子上:“你杀了我吧,今日一时大意,我是不会解阵的。”
宋翩月轻笑一声,虽不知燕景宣是如何知道解阵的法子的,匕首向下一滑,划破了蒲娘子的手腕,鲜血滴入池塘中。
那些鱼纷纷翻了白肚,池塘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蒲娘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宋翩月:“你怎么会知道解阵的法子。”
这是他们……不可能。
刚刚那些丑态百出的家丁纷纷站直了身子,先前那个家丁嫌弃的将手中的泥土丢了出去,对周遭人的行为,也是一脸茫然。
看来幻阵破了。
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沈舒窈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
燕景宣眼里泛了狠意,手腕翻转,与此同时光芒一闪阵却是破了。
燕景宣收了手带着沈舒窈几个起落间离开了丞相府。
宋翩月看见紧随其后的丞相,又望见东边大火中跳出的人影,知道沈舒窈得救了。
随后而来的丞相看着一地的家丁,还有不见踪影的蒲娘子和宋翩月,暗道不好。
这边程姨娘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丞相,不好了,喜堂起火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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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喜堂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