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顺着眼前这双湿透的布鞋往上看去,那是一张分外眼熟,又恨入骨髓的脸。
“小生名叫蒋鸿,是进京赶考的考生,我租了一进院子,就在不远处,如果姑娘不介意就去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着凉了。”
沈舒窈心跳如鼓,手微微发抖,一样的话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听第二遍,她回到了两年前。
看来上天也怜悯她,当真给她重生的机会,那这一世她定要护住所有护她之人,也要让伤她之人血债血偿。
墨香看着沈舒窈身子微微颤栗,连将披风又给她裹紧了些,担心道:“小姐没事吧。”
沈舒窈借着墨香的力站了起来:“没事,我们回府。”
看着墨香恍若隔世,这丫头前世为了帮她逃出国公府被活活打死在乱棍下,也是个忠心的。
沈舒窈在墨香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至始至终也没有看过蒋鸿一眼,被冷落的蒋鸿满腔的话憋在心中,这二小姐,与大小姐口中的样子好像很不一样。
沈舒窈坐进了国公府的马车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墨香一直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小姐,都怪我,是我没护好您。”
“怪不得你。”虽然河边人多,但是落水之前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推搡了自己一把。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小姐冷不冷,可千万别着凉了。”
沈舒窈轻轻摇头,从前自己在沈秋心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稍有不顺就打骂她,苦了这丫头还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
手伸上前想为她抹眼泪,墨香却吓得脖子一缩。
然后抬头看见沈舒窈错愕的眼神,又将脸伸了过去,紧闭双眼:“小姐不开心,就打吧。”
沈舒窈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看看自己从前看了些什么蠢事。
墨香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小姐,你不打我了。”
“傻丫头,”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等会儿下车,你就找个机会溜开,去找赵叔,明白了吗?”
墨香点点头:“明白了。”她从来对小姐言听计从,就是觉得小姐从刚刚落水后就变得不同了。
沈舒窈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子太乱了。
今日是沈秋心约自己出府游玩,她却临时爽约,才导致自己落了单,被坏人有机可趁,推下水,给了那蒋鸿机会。
前一世自己被调教得蠢笨愚昧,对这种话本子一般的穷书生与富小姐,英雄救美的戏码觉察不出半点阴谋。
甚至觉得是天赐良缘,因为这蒋鸿十分对他胃口,了解她所有喜好。
现在想来不过是那沈秋心在后面推波助澜罢了,若自己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漏洞百出。
前一世的今日自己真就鬼迷心窍去了他的院子,由于聊得太过投机,一不注意就到了傍晚,回府已经晚了,而沈秋心打着关心她的幌子,闹得全府皆知。
在父亲知道原委要责罚她,怪她坏了国公府的名声后,沈秋心更是与她一同受罚,说都是她的错,忘了女先生今日要检查她的功课,误了时间,没保护好她,才让她落水的。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自己当了圣母,反倒越发衬得她刁蛮任性。
事后还蠢得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与沈秋心听,沈秋心一边感叹自己身在官宦世家,婚姻由不得自己,一般鼓吹她追寻自己的真爱。
自己便是这样越陷越深。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尽早赶回去,将这件事一开始便掐断了。
刚到国公府门口已经看见家丁出来寻她了,穿过回廊正好碰见了沈秋心,她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就压了下去:“妹妹回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
“妹妹怎么会这么想,都是我不是,害妹妹落水了,刚禀告了大伯父,正要来寻你。”
“你怎么知道我落水了。”
沈秋心看着她,觉得今日的沈舒窈话里带刺,这个蒋鸿也是说好的要将人留到傍晚的,这么早就把人放回来了,真是个蠢货。
自己刚大张旗鼓的把她久出未归闹得全府上下人尽皆知,是做足了铺垫,如今人这副摸样早早回来了,可叫她如何演下去。
“我这不是看妹妹浑身湿透了,”说着就低声呵斥一边的丫鬟:“还不快去禀告大伯父,妹妹回来了。”
大厅里老国公夫人,沈舒窈的祖母坐在上方,大房二房三房依次落座,人倒是来的齐,也是煞费苦心了。
沈舒窈盈盈一拜:“窈儿出门游玩不甚落水,劳烦各位费心了。”
老夫人坐在上首,金丝楠木拐杖敲了敲地:“多大的人了,整天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沈舒窈的父亲如今的国公,从朝中办事回来,就听见下人们禀报小姐不见了,此时坐在这里也是一脸不喜,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她没有丁点怜爱,甚至觉得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他们这种官宦世家是最看不起那些生意人的,满身铜臭,可自从当年老国公逝世后,沈府家道中落,这门婚事是母亲亲自为他求来的,为此他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女子。
好在这些年,靠着四处花钱打点关系,自己也有点真材实料,渐渐的也有了些许起色。
沈舒窈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道不喜的目光,虽这座府里做主的是父亲,但是府中中馈,都是二伯母,沈秋心母女把控着。
据说这二伯母是太傅之女,满腹诗书,出嫁前与父亲有几分情谊,可是不知为何兜兜转转最后嫁给了二伯父。
如此想来,娘亲的死与他们定然脱不了关系。
沈岱站起身来,一拂衣袖:“好了,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沈舒窈看着他眼中的不耐烦,自己女儿全身上下湿透了却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从前自己怎么还巴巴的去讨好父亲,那眼中的冰冷岂是一两句撒娇就能缓和的。
沈秋心见大家要散了,一时就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都是我不好,没能陪妹妹出门游玩,这才害妹妹落水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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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