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因为临时加班而没能进行的约会只能推迟到第二天,于夏醒过来的时候,季清予已经起床了,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八点半,一分种不多一分钟不少。
于夏走出卧室的时候,季清予正端着煎好的午餐肉从厨房里走出来。
季清予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没有门直对着客厅,卧室的门刚一打开于夏就闻到阵阵飘香。
看见于夏出来,季清予笑着:“睡醒了?早啊。”
于夏轻轻点了两下头,随后凑过去看:“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季清予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午餐肉,你昨天早上不是说想吃?”
“啊?”
愣着片刻于夏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不过是因为突然被通知加班,随便发了句牢骚,却不想居然被他记在了心里。
餐厅对着客厅的那一大片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一道道光束形成了丁达尔效应,轻轻浅浅打在季清予身上,此刻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底下,让人移不开眼。
回过神,于夏轻轻凑过去环抱住季清予的腰,仰头看着他笑:“谢谢你男朋友,你真好。”
季清予低下头,一手轻轻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她鼻尖若有似无的剐蹭了两下,语气宠溺:“男朋友只对你好。”
抱了一会儿,季清予想起来自己锅里还煮着粥,随即放开于夏催促她:“快去洗漱吧,等你出来我们就开饭。”
于夏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从季清予怀里蹭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于夏越发觉得季清予的温柔和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对待她的温柔和细节是装不出来的,渐渐的她也越来越喜欢跟他黏在一起。
不同于其他情侣出门约会,看电影,打电动等等,她和季清予几乎周末都是宅在家,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是常有的事,日子过得甜蜜又舒心。
有时候闲下来她甚至会想,可能是老天怜悯她,所以才会派季清予这么好的人下来拯救她吧。
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季清予已经把粥盛好放在桌子上了。
于夏一路闻着香味走过来:“哇,你还会做皮蛋瘦肉粥?”
季清予点头:“最近新学的,尝尝?”
于夏低头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她又低头吃了两口,随后抬头看着季清予评价:“真的很好吃!”
季清予挑眉神色认真:“真的?”
于夏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很好吃,不信你尝尝。”
季清予低头浅尝了一小口,随后皱着眉头看向于夏,正色道:“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吃?”
“噗——”
于夏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她轻轻推了推面前的粥碗:“这不是得骗你尝尝么。”
“别吃了。”
季清予抬手把粥拿走,作势就要往垃圾桶里倒,于夏见状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啊?先别倒。”
季清予拧眉看她:“这么咸还怎么吃,我还是带你去楼下吃你爱吃的那家早餐吧。”
见状,于夏赶紧安慰他:“其实味道也还挺好的,就是咸了一点点。”
季清予抬眼:“就只咸了一点点?”
“……”
于夏讪笑着:“再加一点点。”
见状,季清予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也没管她说什么,三两下就把粥给倒了,等他再伸手拿盘子的时候却看见盘子被于夏死死护住。
季清予:“你干什么呢?”
于夏抬头看过去:“午餐肉又不是不能吃,倒了多浪费啊,我先尝尝。”
说完,于夏不顾阻拦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午餐肉放进嘴里,品了品认真道:“这个真的好吃,你尝尝。”
有了刚才那一次,季清予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他轻轻抬了抬下巴:“你确定?”
于夏点头,随后道:“煎午餐肉能难吃到哪里去,况且你又没做什么手脚。”
季清予气笑了,又觉得她说得也没什么毛病,煎午餐肉又能难吃到哪里去呢。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许是有前面皮蛋瘦肉粥的对比,这个确实算不上难吃,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吃。
放下筷子,季清予开口道:“别吃了,我带你下去吃,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回卧室换衣服。”
于夏笑眯眯点了两下头。
然而,等他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于夏已经阳奉阴违地把盘子里剩下的几块午餐肉都吃光了。
愣怔的功夫,于夏已经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原地朝他笑:“我换好啦,我们走吧。”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腰阔腿牛仔裤,上半身是一件浅色的荷叶边碎花上衣,下摆塞进牛仔裤里,腰细腿长比例十分完美。微卷的长发半扎着露出光洁的额头,长发轻轻垂在胸前,温柔又甜美。
看到她朝自己笑,季清予什么气都没了,哪还能想起来她阳奉阴违,只觉得让于夏吃他做的黑暗料理是委屈了,直接牵着她的手出门去带她吃她常吃的那家。
许是因为这会儿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那家早餐店里只有零散的几桌,也正因为这样,于夏才久违地又坐在店里慢悠悠吃了一回早餐,上一次还是在好几月之前。
吃完早餐,季清予去隔壁小超市买了两瓶水,留着待会儿喝。
上车以后,于夏才想起来问他:“你还没说你今天要带我去哪呢。”
季清予抬手启动车子,抽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轻笑:“都上车了刚想起来问,你也不怕我把你打包卖了?”
于夏抿唇笑了笑,故意道:“也是,那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季清予:“来不及了。”
说完,顿了几秒,抬手不那么温柔地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就气我吧你,我舍得卖你?”
于夏偏头看着他笑了笑,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临江市这几年的变化很大,一路上于夏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走过。直到车子停在梵净山脚下,于夏才蓦地回忆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看季清予:“怎么突然带我来这了?”
季清予笑着解开安全带,语气半真半假:“听说这儿香火旺盛,求姻缘很灵,带你来拜拜。”
下了车,于夏被季清予拉着一路沿着南坡爬上去,山顶云雾缭绕,寺庙大门就掩在云雾里。
爬到山顶于夏已经筋疲力竭,整个人靠在季清予身上,半个字都不想说,明明高中那次没有这么累的。
见状,季清予轻笑了声,轻轻帮她擦额前的细汗:“累了?”
于夏有气无力地点了两下头:“嗯,累死了。”
季清予笑着:“怎么,后悔跟我出来了?”
“你昨天说的明明就是约会,结果居然是来爬山……”
说着,于夏抬头看他:“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
季清予牵着她的手慢慢往里走:“那天晚上你遇到危险的事我一直心有余悸,正好听说这儿的香火旺盛,就想着带你过来求个平安符。”
于夏心中了然,许是一路爬上来筋疲力竭,心下的防备也跟着松懈,她小声嘟囔了一句:“求平安符不是要去正殿。”
闻言,季清予脚步停滞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于夏心虚了一瞬:“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收回视线,于夏眼睫微垂突然想起当年她爬了大半天替最后季清予许愿求平安符的事。
思及此,于夏轻轻弯了弯唇,突然有些佩服从前的自己,要是换成现在她应该没有勇气做这件事,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平安符还在不在。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并肩往正殿的方向走。
正殿门前的那鼎香炉摆放的位置还跟当年一样。路过,于夏和季清予也一人去请了一炷香过去拜了拜。
这会儿大殿上的人少,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跪拜。也不知是佛祖显了灵,还是她的运气当真就那么好,排队的功夫于夏再次遇见当年替她求平安符的住持。
住持听到季清予的诉求后,又抬头看了看于夏。片刻,从身上取出一个已经开过光的平安符递给她:“我见女施主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你我有缘,定会再见第二面,这平安符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许是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住持大师居然还能认出她,回过神,于夏连忙接下:“谢谢住持大师。”
说完,住持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季清予:“女施主当日所求可应验了?”
于夏睫毛轻轻抖了抖,笑容温和:“应当是应验了的。”
于夏和住持的交谈听得季清予云里雾里,直到住持离开,他才有机会问:“你以前来过这?”
于夏温吞地点了两下头,随后缓缓开口:“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我来这求过一个平安符。”
闻言。
季清予几乎瞬间就想起什么,他垂眸注视着面前的人,喉结轻轻滚了滚。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去集训之前,我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偶然发现我的书里夹着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平安符。”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像是蕴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顿了几秒,季清予垂眸,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随后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季清予的视线就那么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脸上:“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于夏脸颊渐渐发热。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偏了偏头躲避他的目光。
顿了几秒,她小声嗫嚅:“你都猜到了,还问我。”
季清予的视线注释着她,眼底蕴着无尽温柔,他问:“所以,你当年许了什么愿?”
日光熹微,光影透过树荫的缝隙洒了一地,斑驳细碎的阳光就停滞在他脚边。
穿堂而过的清风轻轻卷起她的发丝,思绪也跟着被拉回许多年前。
于夏不自觉地看向大殿,仿佛还能看到许多年前,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对着佛像虔诚许愿的少女——
她嘴唇轻轻翕动:“希望我喜欢的少年一生顺风顺水,平安顺遂。”
季清予眼眶渐渐泛红,掌心轻轻抚过她的侧脸,嗓音低哑:“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于夏摇摇头:“没有了。那天是陈澈知道我马上就要参加竞赛,带我过来许愿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把愿望给了我。”
顿了一瞬,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信誓旦旦开口:“于夏,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正缘是不会走散的。”
没等于夏开口,季清予就牵着她的手走到垫子前,随后动作十分小心地跪在地上的垫子上,他闭上眼双手合十,面容万分虔诚的对着佛像叩拜了三次。
印象里,于夏从未见过季清予对什么事如现在这般虔诚认真。
见他睁眼以后,于夏忍不住问:“你许了什么愿?”
身后寺庙里隐隐传来钟鸣声,季清予笑而不语,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外面走。
许多年前,少女将唯一的愿望给了他,如今他也该还她一个愿望——
我希望于夏余生顺风顺水平安顺遂。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开车回市里还需要一些时间,到家以后休息了一会,于夏和季清予又下楼吃了个晚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个人一边吹着晚风散步,一边往小区的方向走,一整个下午于夏都在纠结季清予到底许了什么愿。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季清予大发慈悲低头看她:“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于夏:“什么问题?”
季清予的声音低磁温柔:“为什么把我比作月亮?”
于夏歪了歪头,慢慢走着仔细回忆着初见那天:“可能,是因为遇见你的那天晚上,抬头刚好看到了月亮。”
月色清辉,微风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高大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嗓音清冽又沉慢,随着仲夏夜里的清风一同吹进她耳朵里。
他说——
月亮不会奔你而来,但我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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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