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月如因为三模考试没考好,而被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数落了一顿,回来以后就直接把晚上遇见于强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第二天上午,梁思琪果然拿了几份印有通缉令的报纸分给大家看,许多人都围在梁思琪桌前,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关心梁思琪,大多数不过都是因为没见过通缉令长什么样,想看个新鲜罢了。
当报纸传到张月如桌上的时候,张月如一眼就看见报纸上通缉令的照片,以及通缉令第一行的一行小字:
“重金悬赏,举报有奖。”
与此同时,她的心脏也不自觉地疯狂跳动。
上面的人她见过,就在昨天。
她下意识看向于夏的座位,只不过现在的座位是空的。
没过多久,吴彩玉就走进教室,身后还跟着抱着一沓试卷的于夏。
见屋子一团乱,吴彩玉眉头紧皱:“上课铃都打了半天了,都干什么呢不回自己座位,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是都能打七百五了?”
吴彩玉一发火,底下顿时鸦雀无声,都小心翼翼把报纸藏进桌洞里,这个节骨眼没有人愿意火上浇油,都老老实实看自己的书。
今天宋瑶请假没来上课,中午下课以后于夏就打算自己去食堂买饭。
刚走到楼下,迎面就看见张月如低着头走过来:“于夏,你家长在学校门口等你。”
说完,还没等于夏反应,张月如就匆匆走开了。
于夏抬头看了一眼张月如的背影,不免觉得有些奇怪,王月梅怎么会突然来找她?难道是因为于强的事?
她心脏慌乱地跳了两下,马上就要高考了,再过一个月她就能解放了,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于夏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边拨通王月梅的电话,一边往学校大门口走。
因为这个点正是午休时间,校门口人很多,放眼望去几乎都是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于夏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也没看见王月梅的影子。
与此同时,手机听筒里也传来冷冰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于夏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后挂断电话。
她又往门口走了几步,等校门口的人逐渐少了,于夏才又四处望了望,见没有王月梅的身影,便打算往回走。
刚转过身,于夏就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喊了她一声——
“于夏。”
于夏脚步瞬间定住。
声音入耳的一刹那,她几乎瞬间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于夏浑身血液都瞬间凝固,久违的恐慌感顿时袭遍全身。
她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两米以外的男人,无数痛苦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
距离她上一次见于强已经有两年多了。
于夏愣怔在原地,双腿突然失了力气一般,挪不动半点步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于强一步一步走近她。
就在于强距离她不到一米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与此同时,于夏看见四面八方都同时冲出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在她眼前死死按住于强。
于强被警察死死按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抬起头狠狠瞪着她破口大骂:“于夏你这个白眼狼,你居然敢报警!老子就知道你跟你妈一样都是个臭/婊/子!”
“等老子出来!等老子出来!肯定第一个弄死你们俩!”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于夏愣在原地,来不及细想什么报警的事,大脑一阵晕眩,耳朵里充斥着的全是警笛的声、于强的叫骂声,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讨论声。
一时间,整个校园都在传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高三一班。
中午,于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教室里的同学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的讨论,甚至还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啊?于夏?班长今天中午也在现场吗?”
“好像有人看到她在校门口,听说她还跟那个通缉犯说话了呢!”
“啊?难道班长认识那个通缉犯?”
“害,想知道待会等班长回来,我们问问她不就行了么。”
于夏立在门口,仔细回想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于强为什么会突然找来?
为什么会是张月如来传话?
又为什么那么巧,正好这个时候警察就来了!
一个个问题和怀疑,仿佛一个个错综复杂的线头缠绕在一起,王月梅的电话至今打不通,于夏脑子一团乱,耳朵里算是嗡嗡的警笛声。
“啧,你说他一个通缉犯大中午的跑到咱们学校门口干什么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来找什么人的吧?”
“也真是好巧了,警察就在附近就把人给抓了。”
“拉倒吧,哪有那么巧,我估计是被人给举报的。”
这时,教室里突然有人拿出报纸,找到上面的通缉令:“哎,你们看这上面说举报有奖,也不知道这个幸运儿是谁。”
说着,那个男生还笑着开玩笑:“怎么没让我先看见那个通缉犯,那样举报的奖金没准就是我的。”
周围一起八卦的人也没当回事,纷纷“嘁”了一声,可这句话却让于夏醍醐灌顶。
这张报纸是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梁思琪分给大家的,但是她那个时候在吴彩玉的办公室,但是张月如在教室里,既然张月如在教室里她就很有可能看过那张报纸,也看过通缉令上的照片。
盛夏时节,于夏却整个人浑身发冷,冷得她发颤,一瞬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不明白为什么张月如要这么害她!
就在这时,教室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月如突然开口:“还挺巧的,这个通缉犯也姓于,跟于夏同一个姓。”
于夏手指已经攥得发白,听见这句话以后,她更加确定了刚刚的猜测,也瞬间没了理智直接冲进去,直奔张月如的座位:“张月如是不是你!”
于夏眼尾发红,她用力把张月如推到墙上,像只困兽一般死死盯着张月如,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替他传话,为什么要害我?”
张月如和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于夏在班级里一向都是文文静静的乖乖女形象,打人还是头一次。
因为心虚怕事情败露,张月如脸色骤变,大声反驳:“你干什么啊?他说他是你爸,让我过来叫你一下,谁知道你爸就是那个通缉犯!”
于夏最后一块遮羞布,就这么被张月如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人前。
话音刚落,于夏清晰的听见了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于夏的脸色也瞬间苍白如纸,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她死死咬着嘴唇,想要解释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于夏的爸爸是通缉犯?什么情况?”
“好像是今天于夏的爸爸来学校找她,是张月如帮忙传的话,然后于夏的爸爸就在校门口被警察抓走了。”
“啊这……那这么说,今天在学校门口被抓的人是于夏的爸爸,也就就是撞死梁思琪母亲肇事逃逸的杀人犯?”
“我的天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是,我们居然跟杀人犯的女儿在同一个教室上了这么久的课。”
“我去,你说于夏知不知道他爸撞死了梁思琪的母亲啊?”
“谁知道呢,梁思琪还没回来,她要是知道还不手撕了于夏啊?”
“怪不得之前梁思琪在教室里哭大家都来安慰,就于夏像没看见似的,也真是后冷血的。”
……
耳边全是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的声音,于夏抬头看过去,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她的脸颊像是被火烧着一样,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对她来说堪比凌迟。
于夏浑身仿佛脱了力,她送开张月如,整个人行尸走肉般出了教室。
她也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只记得那天中午整个校园都在讨论这件事,不管她走到哪都能听见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
下午大课间,于夏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书包被人扔在地上,椅子上也算是脚印,桌子上的书也算是被人用签字笔划的印子。
于夏站在桌子旁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幸灾乐祸地期待着她的反应。
过了一会,于夏忍下眼眶里的泪意,转身去讲台上拿了抹布,用力擦干净椅子上的脚印,然后把掉在地上的书包和书重新捡起来放在椅子上,转身把抹布放回原位。
然而,刚转过头,于夏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
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她转头看过去,自己刚刚才扶好的椅子再一次被人踢倒,刚刚捡起的书包也再一次掉在地上,里面的书散乱了一地。
而距她不到一米的位置,梁思琪正死死瞪着她,脚下还踩着她的文件袋。
于夏手掌下意识攥成拳,她咬着牙死死盯着梁思琪脚下的文件袋,委屈中混杂着恨意。
她好恨!
她恨于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
她恨张月如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
她更恨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能重生,只要过了高考,她就能远远逃开,去一个他们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已经那么努力的生活,命运还是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她好恨!她真的好恨!
凭什么她要遭遇这些不公的待遇?凭什么于强犯下的罪孽要她来偿还?
于夏脊背挺直,视线缓缓上移,一字一句开口:“道、歉。”
梁思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出声:“该道歉的是你吧?”
说着,梁思琪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抬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发了疯似的喊出声:“你就该去我妈的墓前磕头道歉!”
于夏死死咬住牙,忍住喉咙里的干涩,反问:“凭什么?”
“就凭你爸撞死了我妈!”
梁思琪情绪激动地大声喊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明明可以不用死的!要不是你爸肇事逃逸,又怕负责任,开着车又从我妈妈身体上碾过去……”
说到这,梁思琪已经泣不成声,周围的同学都纷纷递来纸巾安慰,同时也不忘谴责于夏。
“你爸爸撞死了梁思琪的母亲,你跟梁思琪道个歉总不过分吧?”
“就是,那可是一条人命,道个歉不过分。”
“就是就是,班长你就给梁思琪道个歉吧。”
“是啊是啊,梁思琪失去妈妈的时候才初中,这事归根结底也是你爸爸的错,你就给梁思琪道个歉吧。”
于夏就站在原地,突然觉得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变得十分陌生,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纷纷劝说她给梁思琪道歉。
可是凭什么呢?
撞死梁思琪妈妈的人又不是她,现在被欺负的才是她,她现在才是受害人。
他们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别人,根本不会仔细去想这中间的关系。
于夏一言不发,脊背始终挺直立在原地。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物理老师来上课,才得以停止。
于夏整理好自己的书本,拿出已经被画得不成样子的物理书,眼泪终于忍不住重重砸在课本上。
那节物理课于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节课结束以后,她的书上只多了一句话——
有些人,生活在阴沟里,却依然向往月亮。
于夏盯着这行字良久以后才回过神。
月亮不属于她,她有的只有阴沟般的生活。
而其他人像是打定了她不敢跟老师多说,那天一整个下午,她的椅子被踢倒了五次,书本和矿泉水瓶掉在地上无数次,就连晚自习下课她都是被锁在教室里的一个,直到检查教室的值班人员看到她才放她出去。
等她从教学楼跑回寝室楼下,楼下早就已经封寝,她敲了半天门才把阿姨叫醒,顺便还被记了名字。
第二天,整个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从前于夏学霸的名气有多响亮,现在她的名声就有多臭。
整个事情被添油加醋地一传十十传百,就算她低着头走在校园里,也依然有人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不管走到哪都能听见讨论这件事的声音。
一时间,她像是坠进了舆论的漩涡,里面又无数双手在用力地把她往下拽,底下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下来吧,下来吧——”
与此同时,远在季清予家别墅里,帮季清予一起收拾行李的宋瑶和江平野以及季清予,对学校里的天翻地覆一无所知。
江平野从楼上把季清予的行李箱拎下来,发了句牢骚:“你这行李箱谁给你放的,藏那么隐蔽,我找了半天才翻出来。”
季清予整理衣服的空隙淡淡回应:“我妈放的吧。”
“……”
江平野:“行吧,行李箱给你拿过来了,还要拿什么我去帮你找,你今天几点的飞机啊?”
季清予停下动作想了想:“晚上七点的。对了,你帮我把我书包里的那本竞赛物理书拿过来。”
“得嘞。”
说完,江平野转身走进季清予的卧室,从他书包里找到了他说的那本物理书。他拿着走过来站在季清予身边,对着行李箱随手把物理书扔进去:“拿来了给。”
“啪嗒”一声,物理书落在行李箱的一边,同时,里面的那个小小的平安符也掉了出来。
季清予看了一眼,伸手把平安符从行李箱里拿起来,前后看了看。
见状,江平野也凑过来盯着平安符看了看:“这什么东西啊?你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季清予看着手上的平安符眉心微蹙,随手扔在沙发上:“这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正说着话,宋瑶从楼上下来:“我说你就是去集训两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用得着带这么多书么!”
说着,她把手上的一摞书放在沙发上,蹲在旁边活动了两下手腕:“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江平野努了努嘴:“老季物理书里摔出个符来,也不知道哪来的,怪渗人的。”
宋瑶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伸手拿起来看了看:“这不是梵净寺的平安符么?”
江平野:“你认识?”
“认识啊。”宋瑶点头:“我妈之前也给我求过一个,听说梵净寺的平安符很难求的,不过很灵验,我之前还跟于夏说过呢!”
闻言,季清予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抬眼看过去:“说过什么?”
宋瑶眨了眨眼睛:“说过梵净寺的香火很旺,那里求的符灵啊!”
过了几秒,季清予突然伸手:“给我。”
“干嘛?”宋瑶抬头看过去:“你不是说不是你的么?”
季清予一抬手就把平安符从她手里抽走,重新放在行李箱的夹层:“在我书里发现的,就是我的。”
宋瑶:“……”
这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没当回事,直到帮季清予收拾完行李以后,宋瑶才随口问他:“你今天走的事夏夏知道吗?”
季清予没什么情绪地应着:“我没说。”
“啊?”宋瑶瞪大了眼睛:“我也没说,我以为你会跟她说的!”
闻言,季清予拧眉反问:“我为什么要跟她说?”
“……”
宋瑶话语一噎:“我们不是朋友么?”
季清予收回目光,轻轻扯了扯唇角:“或许吧。”
“但也许,她可能没把我当朋友。”
“什么?”
季清予摇了摇头:“没什么。”
几句话听得宋瑶云里雾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那段日子季清予和于夏发生了什么,就没再多说,只在离开季清予家前说了句:“我觉得于夏人蛮好的,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在你走之前解释清楚吧。”
季清予淡淡“嗯”了一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当天下午,学校在操场组织了一场高考动员大会,分别在文科班和理科班各找了一名学生代表,其中理科班的代表就是年级第一的于夏。
操场上,以班为单位占满了一排排的学生,年级主任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下慷慨致辞,底下的人在毒日头的暴晒下兴致缺缺,都盼着动员大会快点结束。
年级主任致辞结束以后,就是年级代表的发现时间:“下面我我们有请我们高三理科班的优秀年级代表,于夏同学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底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在听见“于夏”两个字以后,瞬间打起了精神。
因为“于夏”这个名字,无疑是这两天的八卦最中心,大家都对那天的事有所耳闻。
而看着于夏走上台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朝她看过去,底下也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许多人都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台上的人,类似“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凭什么给我们讲话”的言论层出不穷。
“这就是年级第一的于夏啊,长得还挺好看的。”
“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啊,你没听说么,昨天在门口被警察抓走的通缉犯就是他爸爸。”
“啊?真的啊,我也听说了,就是没敢信,大家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还听说,她爸是肇事逃逸,跑了好几年,弄得受害者家里家破人亡。”
“啧造孽啊!”
“对了,我还听人说,于夏她爸撞死的是她同班同学的妈妈!”
“woc——这是什么孽缘啊!”
于夏站在主席台上,双手死死握着话筒,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演讲稿如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尴尬又丢人。
很快,底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学霸,讲话之前能不能告诉大家,昨天校门口被警察抓走的通缉犯到底是不是你爸?”
此话一出,底下起哄的声音更是层出不穷。
闻言,年级主任和吴彩玉瞬间变了脸色!在下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以后,吴彩玉才亲自上台把于夏带回办公室。
吴彩玉已经把这两天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高考迫在眉睫,她只能尽力地开导于夏,如果因为这件事耽误了高考,那才是得不偿失。
办公室里,吴彩玉苦口婆心地劝说,但于夏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直到上课前,吴彩玉才放她离开。
回到教室以后,于夏就看到自己的书包和桌上的书洒了一地,教室里的人也很少,身后的窃窃私语声层出不穷,甚至还有许多奇怪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于夏皱了皱眉,大步走进去整理自己的书本,整理到一半的时候,于夏心脏突然紧了一下,她的日记本不见了,她明明记得放在书包里了,怎么会不见了?
于夏慌乱又无助地一遍一遍把书包里的书翻出来,桌上、地上、桌洞里,里里外外找了许多遍,都没看到日记本的影子。
“她是不是在找日记啊?”
“啊?不会吧?难道公告栏上的日记真是她的?”
“谁知道啊,她最近真挺背的,没准真是她的。”
“可日记本怎么会被人贴在公告栏上啊?”
“谁知道呢,要是我我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她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也喜欢季清予啊?”
“害,会咬人的狗不叫呗!”
被人欺负她没哭,被人指责她也没哭,可是现在,羞耻感加上委屈瞬间把她压垮,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也汹涌着涌上来。
于夏蓦地起身跑出教室下楼,一路上许许多多异样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
等她跑到学校公告栏的时候,学校老师已经把公告栏前围着的同学驱散,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看着公告栏上熟悉的字迹,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往下流。
她小心翼翼珍藏了两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人以最残忍、最荒唐的方式公布于人前。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她最最脆弱的少女心事,而现在令她无地自容的场面,比把她的心掏出来更让她难受。
她一个人颤抖着双手,默默把公告栏上的纸一张一张撕下来,把公告栏上的胶水处理干净。
那天,她是被吴彩玉从操场上带回办公室的,没人知道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班会课上,吴彩玉回来把全班都痛批了一顿,宣布了于夏退学的消息,然后亲自整理好了于夏的书包。
吴彩玉离开以后,教室里久久没有声音,尤其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梁思琪,她看着于夏的空座位发了很久的呆,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她没想让于夏退学,她也不知道那本日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桌子上,她只看到上面写了于夏的名字,日记内容有提到了季清予,一时气不过才……
而这场恶作剧也随着于夏的离开,偃旗息鼓落下帷幕。
晚自习之前,季清予来了一趟学校。
而作为今天爆炸新闻的男主角,季清予也感受了一次“万众瞩目”。
在众人希望的目光下,季清予来到教室,却看到于夏的位置上空无一人,经过询问他才知道于夏退学了,就在今天下午。
季清予转身离开教室,直奔吴彩玉办公室。
没有人知道那天吴彩玉跟他说了什么。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于夏的桌面上也空空如也,只有桌洞里有一本不知道是谁,好心帮她捡起来的物理参考书。
季清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正是于夏转学来不久,打电话给他帮忙参考才买的那本。
与此同时,教室里的一扇窗户被风吹开,暖风吹进来,那本物理参考书也被风吹得翻了几页。
在正面朝上,翻开不再动那页被各种颜色的签字笔划满了笔道,季清予在最上方的空白处看到一行小字——
有些人,生活在阴沟里,却依然向往月亮。
(校园部分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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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校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