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燥热的洛阳,经历了一场雨的洗礼。如出水芙蓉般屹立在这神州大地之上。
洛阳,北临邙山、黄河,南临外方山,西邻崤山、熊耳山,东邻嵩山。作为都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似乎是上天赐予人间的神都。
“难怪后世宋太祖一心想要将都城从开封迁往洛阳,若是都城有险可守,何至于数十万士兵守卫都城?”
司马衷心里想。
荀组率领队伍守护着太子的车驾从城东东阳门而入,直奔宫城而去。
“二叔,侄儿还是先回齐王府吧!”
司马柬轻声说道。
司马衷打量着这心思透亮的弟弟,这小子定是怕私自去北地救灾被父皇责罚。
“你怕什么,咱们柬儿在这次救灾中也有功劳!还怕你父皇责骂不成?”
齐王司马攸亦是一眼便看出了这小子的心思,笑着说道。
都城洛阳经历了一场雨之后,街道似乎都变得不一样起来,郁郁葱葱的树木,来来往往的行人,琳琅满目的商铺,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一片祥和之色。
很快,穿越宫门阊阖门,止车门便到了。
东宫大统领荀组翻身下马,太子司马衷、齐王司马攸与汝南王司马柬一同下了马车,穿过端门,步行前往太极殿西堂向皇帝复命。
经皇宫内侍总管徐二狗通传之后,四人得以入太极殿。
“臣,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臣…臣弟参见皇兄!”
齐王司马攸再三挣扎之下,终于改了称呼。
“都起来吧!此处没有外人,不必太过拘泥君臣之礼!”
“此番救灾,诸位立了大功,朕一定好好奖赏你们!”
一句没有外人,侍卫统领荀组差点泪撒当场。两个嫡皇子,一个亲弟弟,我只不过是个守卫过皇宫的左统领,我荀组何德何能?
“荀组,此次救灾,一路任劳任怨,危难时刻数次挺身而出,护太子齐王周全,你本是从三品御林军左统领,朕把你调往东宫做太子正四品侍卫大统领,你可觉得委屈?”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臣能伴其左右,可谓滔天之恩,臣定当为太子殿下效死。”
荀组心里当然明白,效忠太子比做什么御林军左统领更有前途,若得太子赏识,可保他荀家三代荣华。
“令尊若知你有如此志向,必定以你为傲!明日朝会,朕另有封赏!荀统领可去御林军交接事宜,前去东宫赴任。”
“臣荀组,领命!”
荀组徐徐退出了大殿。
“司马柬,你不好好待在你二叔的齐王府,你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炎故作发怒。
“皇兄有所不知,柬儿与我们一同去北地二州救灾,也做了不少事呢?”
司马攸笑道。
“谁让你出城去的?”
“禀父皇,容儿臣狡辩…呸,容儿臣解释,其一我司马柬身为司马家男儿,见我大晋子民受灾,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其二,我太子二哥对我这个弟弟颇为想念,几日不见就要以泪洗面,儿臣不忍二哥常受思弟之苦,故而陪伴二哥。”
司马柬一通天花乱坠,说的自己都信了。
“既然如此,你在救灾中立了功,你想要父皇赏你点什么好呢?”
“父皇不必,我司马柬立志一生做像二叔那样的贤王,富贵浮名于我何加焉?”
司马柬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说辞了。
“朕赏你府中禁足一个月!来人,将司马柬送回齐王府,吩咐人严加看管,一个月内不许出府!”
司马柬:?
刚才不是还要赏我呢?本王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啊!
在内侍总管徐二狗的指示下,十名御林军送汝南王司马柬回齐王府。
司马衷与司马攸站在原地,强忍心中笑意。
“你们两个也真是,司马柬他一个十二岁的娃,带他去救灾,这不胡闹吗?”
“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朕看你们俩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司马衷司马柬二人默不作声。
良久。
“此次救灾,你二人做的不错!”
“二弟,朕准备任你为司空,太子太傅,赐钱一万贯,明日朝会朕会拟旨昭告天下。”
司马炎淡淡说道。
“皇兄不可,司空乃是车骑将军贾充之位,贾公乃两朝重臣,此一举,易寒朝中老臣之心。”
“二弟有所不知,自皇叔义阳王司马望薨后,大司马之职已空缺四年,朕欲以太尉陈骞陈休渊为大司马,司空贾允为太尉,由你任司空。”
司马炎有条不紊说道。
“皇兄既如此安排,司空与太子太傅职位,臣弟领命。”
“只是钱一万贯,臣弟恕难从命,齐地的税赋已足够臣弟用度,何须皇兄再赐?”
司马攸推辞道。
“你齐地那点税赋,留着给齐国官吏发俸禄。京城齐王府上上下下都要钱,你跟朕客气什么?”
“臣弟真的不缺钱!”
“你缺不缺那是你的事儿,朕这个做哥哥的给不给是另外一回事。”
司马炎强势说道。
司马衷看到这被后世津津乐道的一幕,不由心里一乐,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臣弟有一请!”
司马攸郑重道。
“桃符但说无妨!”
“臣想去弘训宫拜见景皇后。”
景皇后,是晋景帝司马师第三任妻子羊徽瑜。出身官宦世家泰山羊氏,名将羊祜是她的同母弟弟。晋朝建立后,尊羊徽瑜为景皇后,居弘训宫,又称弘训太后。
司马攸由于是伯父晋景帝司马师的嗣子,景皇后羊徽瑜就是他宗法意义上的母亲,且历史上司马攸待其至孝。
“去吧!难得桃符一片孝心,若是皇伯父景皇帝在天有灵,定然欣慰不已。”
司马炎微微感叹,司马攸之孝,无人能及。自己这个弟弟除了性子急了点,近乎完美。
“臣弟告退!”
司马攸缓缓走出太极殿,走向弘训宫。
“衷儿,救灾一事,父皇欣慰,救灾前你能想到借助诸王力量,救灾时能看出士族的问题,可谓见微知著!”
“谢父王夸赞,儿臣只是有些许想法,能做成事,仰赖的都是父皇。”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司马炎的脸上都是欣喜。
“儿臣已是储君,别无他求。若父皇真的要赏,儿臣想要一个人。”
司马衷一脸郑重,此人是他朝思暮想许久的人。
“哦?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