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被管家接回了家中。
打了点滴吃了药,在房间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昏沉沉,再睁眼的时候,居然连天都黑了。
她歪过头病恹恹的看了眼被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心道不知是哪个佣人干的,明知道她喜欢房间里亮堂堂的,居然还遮的一丝缝隙也没有。
安幼伸手想要撑着床沿爬起来,可没曾想只是稍微一动,身上就痛的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无处不疼,难受的她瞬间就跌回了床上。
看来经过家庭医生的调理,她的病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不过好在头脑还算清醒。
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口渴的厉害,于是开口唤了声,“水……”
她门外就有菲佣,即便声音不大,安幼相信守在门口的人也能听见。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伸过来,搂着她的腰将安幼抱起来,动作很轻的靠在了床上。
“我想喝水……”
安幼的声音喑哑,却依旧带着小女生特有的娇气。
抱着她的菲佣松开手,转身去旁边的桌上摸索着倒了杯水送到她的嘴边。
安幼嗓子渴的冒烟,脑袋也一阵一阵的疼,发烧的后遗症让她浑身无力,只能把一双胳膊软趴趴的搭在菲佣的腕上,就着杯子小口喝着。
吞咽的急切,就有些呛着了,安幼难受的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抚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掌心的茧子磨的安幼有点不舒服,于是她侧了侧身,“没事了,你出去吧。”
背后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出不去。”
安幼一惊,身上的汗毛倒竖。
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迅速往后缩了缩,团在胸前的被子委顿的滑下去,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件奶白色的小背心在身上。
肩、腰、跨,大片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房间里的冷风一击,迅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安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严厉,“立刻出去!不然我叫人来了!”
“嘘。”男人迅速靠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湿热的气息吐在耳畔,让安幼抱着被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声音,小点,把人引来,遭殃的,是你。”
男人似乎很少说话,短短的一小截,还断了几次句才说完。
安幼心里害怕,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让她一时也不敢忤逆他,只得咽下了口中的惊呼,转而乖顺的点了点头。
男人捂着她嘴的手微微松开了点缝隙,安幼赶紧深吸了几口气。
见她老实了,捂住口鼻的手慢慢下移,挪到了安幼的肩膀上,轻轻一推,她便倒在了床上。
安幼往上拽了拽被子,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分辨出床前一个模糊的黑影。
男人就站在床前正垂头看着她,但安幼看不清他的脸,也描绘不出他的长相。
忍着发毛的感觉任由他看了一会儿,安幼冷静下来,小声说,“我让门口的佣人暂时离开,你先出去,我不会告发你的,行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一旁的床上安静的坐下了。
安幼愣愣的盯着自己床边多出来的一张小床,瞳孔猛地扩大了一瞬,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顾不得自己满身酸痛,抓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送到眼前仔细辨认。
白色的,冷硬,冰凉,还有浓厚的消毒水气味。
这不是她的被子,不是她的床,更不是她的房间。
安幼抖着手,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不仅上身仅着了一件小小的背心,就连腿上,也只穿了个松垮垮的短裤,腰大的不断往下掉,需得时不时用手提一下才行。
这短裤虽然大,却一点也不长,只能堪堪遮到她的大腿。
“这是哪儿?”安幼惊慌的转过头问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人,“你又是谁?”
床上的男人动了一下,沉默良久,才嘶哑的回了一句,“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安幼有些崩溃,不好的猜想一遍遍在她的脑海中放大,想到那场噩梦,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我哥呢?”
安幼不管不顾的抹黑朝门口走去,眼看就要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床上的人窜了下来,动作灵活的在黑暗中绕过床尾板凳等重重障碍,一把抓起人,按住她的拳打脚踢塞进了被子里。
同时,他低声在安幼耳边威胁,“想要,命的话,就别乱跑!”
他凑的很近,借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光亮,安幼在那一瞬间看清了男人的脸。
疤痕交错,伤口遍布,狰狞可怖的一副面容。
但,她不是第一次见。
“小默……”
安幼停止了挣扎,死死拽住男人的袖口,颤抖着声音问,“怎么是你?!”
男人维持着弯腰抱她的动作半晌没说话,在安幼伸手摸上他脸的那一瞬间,猛地挥开她的手站起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安幼转过头,小默不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还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宽厚却冷漠的背影。
“小默……”
安幼喃喃自语,“我又做噩梦了吗?”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安幼却觉得浑身发冷。
过了不知道多久,对面的人没听见动静,犹豫着转过了身子,他弯着腰,把脸埋在双膝间,默默朝安幼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幼整个人正蜷缩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看起来像只濒死的小动物一般孱弱无力。
“你,不记得,我了?”
嘶哑难听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可在安幼听来,却像是沉闷黑暗里仅剩的天籁。
“我记得你。”怕他再次沉默,安幼赶忙点头,“你是小默,也住在这间病房。”
说完,看对面人没反应,安幼有些急了。
“你之前好像精神有点问题,上次见你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小默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你,你还记不记得?”
对面人听了这连珠炮似的一段话,似乎是笑了一声,低低应了一句,“嗯,记得。”
“记得就好。”安幼抱紧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语气急切的问,“这是四医院吗?我为什么会在这?你又为什么被关进这里,我之前看见,看见那些护工虐待你!”
房间里寂静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小默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小默依旧埋着头没看她,只是垂下眼,漠然道,“至于我,是在两年前,被我哥送进来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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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噩梦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