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彻整个草原，无数的卫拉特蒙古骑兵被罗刹士兵当成了活靶子，他们想要冲锋，可是罗刹兵的簧轮火枪阵异常犀利，百步的距离就像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大量的人尸和马尸层层叠叠堆积在火枪阵的前方，这些尸体反而成了草原骑兵冲锋的阻碍，他们依靠精湛的马术好不容易跳过战友的尸体，可是却被不断冒着白烟的火枪一排排打死在阵地前。罗刹兵甚至还携带了许多类似大明震天雷一样的炸弹，罗刹军队当中的火器兵分为两种，一种是只使用火枪的步兵，那就是最基本的线列步兵，也是罗刹军队的主力，但是在沙皇的近卫军和边界的驻防军当中，还有罗刹军队最为精锐的掷弹兵，很不幸，这次戈洛文领兵出征，沙皇特地调拨了数千掷弹兵充入步兵队伍当中，而今天在巴尔喀什湖畔参与作战的火枪兵，全都是掷弹兵，这些老兵不仅射击技术老道，并且每个人还携带了罗刹手榴弹，点燃引线之后直接抛掷出去，爆炸效果跟震天雷差不多，都是用破片来杀伤敌人。鳌拜几乎看傻了眼，如果不是戈洛文和他的士兵们都长着大胡子，有着白色的皮肤和蓝色绿色的眼睛，他几乎要认为是明国的青弋军来了。
卫拉特蒙古跟漠东蒙古诸部不一样，土谢图他们投靠皇太极投靠的早，所以很久之前就跟着皇太极南征北战，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遇到的各式各样的军队不计其数，后来跟青弋军交手，屡战屡败，自然也认清了青弋军火枪部队的强大战斗力，轻易不敢掠其锋芒。可是漠西蒙古，特别是卫拉特蒙古，长时间以来都处于相对稳定的环境当中，士兵们所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以冷兵器为主，特别是西域和高原的军队，根本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使用的武器铠甲也相对原始，如果用后世的说法，就是他们进行的战争规模虽然也算比较大，但是烈度很低，属于低烈度作战。卫拉特蒙古的骑兵们对于火器的威力，特别是集群火器的威力根本就没有认识，这才是他们敢于直挺挺冲向罗刹兵的原因，如果是漠东蒙古的骑兵绝对不会这么干，在尸山血海中他们早就已经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训练有素射程占据绝对优势的火铳兵，直线冲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千万不要认为战马的速度快，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铳弹。
卫拉特蒙古的骑兵们被彻底打乱了阵脚，他们的联盟本来就松散，固始汗不在，大家更是各怀心思，有的人指挥部下冲向罗刹炮兵，妄图摧毁他们的火炮，给本阵减轻压力，但是哥萨克骑兵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手中的滑轮卡宾枪可比卫拉特蒙古的弓箭厉害多了，有的炮兵看见草原骑兵冲过来，干脆装填霰弹，一阵霰弹轰射过去，直接将冲过来的骑兵打成了筛子。有的部落首领想指挥部队撤退，可是两翼包抄上来的满蒙联军根本不给他们掉头的机会，鳌拜手中的战刀大开大合，跟在身后的正黄旗骑兵和巴牙喇本来就是重甲部队，卫拉特蒙古的那种垃圾弓箭不到一二十步之内连他们的铠甲都射不透，那些刀口舔血的满洲兵异常悍勇，有的人身体中箭，因为蒙古军队的箭头根本比不上清军的披箭和刺箭威力大，所以这些马甲干脆发狠将身上的箭头给直接拔了出来，一股血箭飙出，可是他们根本不想着止血，提起手中的兵器就杀进了卫拉特蒙古骑兵的人群中。
双方的弓箭在三五十步的距离上对射，可是交换比非常难看，往往卫拉特这边死了数十人，清军这边才死了寥寥几人。而另一侧的漠东蒙古诸部骑兵也给了卫拉特不小的杀伤，曾几何时，草原蒙古逐步都是兄弟，大家的发展水平也都差不多，并不存在谁特别突出的现象，但是当各个部落分别战队，分裂成漠东蒙古、漠西蒙古和漠南、漠北诸部之后，大家的水平立刻拉开了差距，最厉害的就属投靠了清国的漠东蒙古，这些蒙古骑兵跟随清军南征北战，战斗力和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特别是多次入侵明国，打的明国朝廷军队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后面在刘毅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但是反过来说他们也获得了宝贵的对战纯火器部队的经验，甚至在上次的西北大战当中，他们竟然能将天雄军给消灭掉，这种战斗力，如果在没有外力的影响下，漠东蒙古已经拥有了再次统一草原的实力。其次就是漠南蒙古，他们投靠了明朝，比如朵颜三卫和已经被皇太极消灭的在明清之间游走的林丹汗等人，这些人跟明朝缓和关系之后便搭上了大明经济的快车，紧邻明国的草场水草都非常肥美，很适合放牧。所以漠南蒙古各部经济条件最好，经济好了自然就能花得起钱去买装备，但是反过来也有缺点，生活过得太安逸，人就会懒散，军事戒备就会放松，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林丹汗的失败跟这一点也分不开。
剩下的各部当中，最差的就是漠北和漠西蒙古了，他们是一个有利条件都没有，所以兵不强马不壮，打打西域、高原之类的低级别对手还行，真要是遇到了像清军、罗刹军这样的精锐部队他们就原形毕露了，甚至连漠东蒙古的兄弟们都打不过。只见漠东蒙古的骑兵在经过清军进一步的武装之后，战斗力已经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双方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铠甲，为了这次远征，皇太极特地拨出了一部分库存的棉甲武装了参加远征军的草原骑兵，这让他们的防御力大幅度提升，面对棉甲根本没多少，甚至连皮甲都算是比较稀有物资的漠西蒙古骑兵时，他们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而这种感觉瞬间即逝，他们似乎找到了极大的优越感。曾几何时，他们被明国新军虐的体无完肤，现在他们也能在战场上虐别人了，双方箭雨一阵互相覆盖，就直接进入了近战模式，两边都是蒙古骑兵，对对方的战术太熟悉了，大家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份，就是互砍互杀，漠东蒙古的精钢马刀轻易就撕开了卫拉特骑兵的上衣，可怕的伤口立刻显现出来，血光崩现，一个个骑兵惨叫着栽落马下，又被双方战马的马蹄踩成了齑粉。而卫拉特骑兵的马刀砍在漠东蒙古骑兵的铠甲上，只是擦出了火花，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有破甲，那士兵惊讶的看着对手，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漠东蒙古骑兵，神奇地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砍透自己的铠甲，他信心大增，嘴角上扬发出了狞笑，随后反手一刀，将对手的人头劈飞，那卫拉特骑兵脸上依旧带着惊讶的表情，眼见自己的身体还端坐在马背上，可是视角却飘到了空中，他还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脖子处一阵剧痛，随即便眼前一黑，永久的失去了意识。
一万八千名士兵对阵五万名骑兵，这本来看起来毫无悬念的战斗此刻完全两级反转，卫拉特蒙古骑兵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几乎是一边倒的杀戮，五万军队至少已经损失了十之三四，剩下的军队也无心恋战，而罗刹兵的伤亡几乎是零，即便是冲上去格斗的满蒙联军，伤亡人数也就在三五千，跟卫拉特动辄一两万的伤亡来说，交换比高的吓人，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卫拉特蒙古的军队崩溃了，五万大军冲锋的时候像是决堤的洪水，可是撤退的时候也同样是毫无章法，如同海浪拍打在坚毅的礁石上一般，卫拉特骑兵阵型被杀得四分五裂，而鳌拜和戈洛文的大军巍然不动，依然有序地发动进攻。
崩溃了，彻底崩溃了，当一个人发现对手好像是拥有金刚不坏的躯体，自己无论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击败敌人的时候，他们的信念崩塌了，原来士气如虹的数万大军崩溃的时候也是那么突然，有的骑兵掉头便跑，也不顾上官和首领的命令。一个人带动十个人，十个人带动一百个人，大片的骑兵向后逃窜，他们胆寒了，他们再也不想跟这样的对手作战。罗刹兵大部分都是步兵，自然无法追击，可是戈洛文显然不是个善茬，他立刻命令哥萨克全军追击，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是哥萨克骑兵可是罗刹军队的荣光，承载了数百年光荣的历史，不管在任何时候，他们都要表现出最强的战斗力和极高的战斗素养，戈洛文一声令下，哥萨克立刻纵马狂奔，作为轻骑兵，他们的速度显然比鳌拜的军队快，不一会竟然超过了他们，戈洛文得意地大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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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天下归心_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红河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