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巍州已经离开了三个小时,宁瑶的心也跟着揪着三个小时。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很疼,会不会晕过去,那个执鞭的人会不会看在他是苏天鹤儿子的份上下手轻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修长消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
宁瑶看得出来,他回来前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可想而知原来的衣服肯定是被抽的褴褛破碎,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才换了一身行头回来见她。
她飞快的朝他跑了过去,嗅到他身上隐隐有股血腥味,却什么也没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过挽着他的胳膊,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苏巍州的忍耐力极好,面色如常,背挺得笔直,看不出半点受伤的影子。
宁瑶知道他是怕自己担心,她也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于是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淡淡一笑,“我来给你上药吧,苏先生。”
天气阴沉,卧室昏暗。
宁瑶摸索着将壁灯打开,那盏灯不是很亮,却足以看清整个房间。
她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一点一点掀开苏巍州的衣服。其实掀开他的衣服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当肉眼真实的看见那具躯体时,她还是没忍住抽了口凉气。
每掀开一寸,她的眼睛就涩上几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有这么多的蜿蜒曲折、形状各异的伤疤。什么新伤、旧伤、刀伤、枪伤,还有一些不知名凶器所留下的伤……比比皆是,触目惊心。
“是不是很恶心?”见她半晌没有动作,苏巍州自嘲的皱起眉,“我也这么觉得,有时候脱下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几次都忍不住作呕。”
她红着眼说不出话来,怕一开口就泄露了哭腔,只能从背后抱住他,柔嫩纤细的指尖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然后在每道触之可及的伤疤上,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
“疼吗?”她问
“不疼。”他答。
“可是我疼,”宁瑶捂着揪着的心脏,眼泪还是没忍不住的落在他背上,“答应我,以后少受些伤。”
他脊背一僵,拿起衣服要穿上,“怎么哭了?是不是这些疤痕太恶心……我把它们挡起来。”
她摇头,阻止了他穿衣的动作,伸手轻轻的捧着他的脸,用那双带泪的眼眸看着他,温柔的、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苏巍州,吻我,就像上午那样。”
苏巍州怔了片刻,随即勾起唇,慢慢凑近再次吻了她。
这一吻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宁瑶没有预料到的那种疯狂……可一切不觉得突兀,就像如水到渠成那般。
直到两人跌进柔软的床垫里时,苏巍州才回过神来,他的眼中夹杂着从未有过的炙热,可迟迟都未有所行动,反而有逐渐离开的意图,“我现在不能碰你……现在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宁瑶睁开迷离的眼,愣了愣。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人,可此刻却只想像菟丝花攀附在他身上,与他亲密合一,形影不离。
她霸道的勾着他的脖子,不许他离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吻着他眉眼,鼻尖……
“宁瑶……”他沙哑的念她的名字,“别这样。”
她恶作剧般轻咬着他的喉结,狡黠一笑,问,“别哪样?”
他握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嗓子低沉沙哑,“你……不会后悔吗?”
宁瑶直接用行动来证明了一切,她伸手,解开他的腰带,腰线下沉缓缓接纳着他……
终究是受不住的轻咛。
她乌发散乱,眼中如同含一汪情潮,盈盈凝望着他,“如果……不这么做,我才会后悔吧。”
苏巍州真的把‘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宁瑶看他有伤在身,采用了主动的模式,结果他猝然发力,如同敏捷的猎豹反客为主,没有任何技巧,仅凭本能。
她先前还可以承受,可到后来完全败给他不知疲倦的精力,有些受不了,喃喃细语的哼着,“疼,轻一点……”
其实她也只是轻声念了一句,没指望沉浸在欲念中的男人真的能听进去。毕竟以前她对容轩这么说时,都被他当成是床第之间的调情,只会换来他越发孟浪的对待。
可她忘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容轩。
苏巍洲立刻停了下来,不厌其烦的哄着她吻着她,待她重新适应,这才敢缓缓的继续,直到两人一同到达顶峰。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一束画笔都难绘出的光,绚烂梦幻,宛如精灵,轻盈地飘荡在她眼前……
她知道,那是她心里的光。
很久之后,他们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躺在一起。她枕着他的肩,心满意足的闭上眼,说,“苏巍州,迟则生变,我打算今晚就离开。”
她微弱沙哑的话让苏巍州睁开眼,“你想清楚了?”
宁瑶点点头,又笑眯眯的揉着他的脸,“睡完就跑,我是不是很渣?”
他注视着她,眸中竟有些茫然,“宁瑶……”
“嘘!”她不满意的拦住他的话,“我们都睡过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叫我。”
他扬起唇,“你刚才还不是一样。”
“那我改改,就叫你巍州?”说完她颦起眉,马上就给否了,“不行不行,什么喂粥,我还喂饭喂菜呢,这个不行。”
宁瑶思量一会儿,“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唤你苏大哥。”
“那我唤你什么?”他沉眸一笑,“瑶瑶?”
“不要!”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容轩就爱这么唤她,特别是在床上,一边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一边柔情蜜意攻势着,像只发情泰迪……以至于她现在听见叠字的称呼就生理性不适。
“我对叠字过敏,你就叫我小瑶吧,我家里人都是这样喊我的。”
他应下,“好。”
两人沉默一阵,蓦地,他开口,“你准备去哪,想好了吗?”
宁瑶摇摇头,“我不知道,其实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我不太想待在大城市了,最好是去一个县城或者小镇,那里生活节奏慢,我也比较容易适应。”
他瞧着她,心中骤然生出了一丝想法来,笑了一笑,语声低沉温和,“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完成,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来接你。”
“接我?”她唇角弯起几分俏皮的笑意,“说不定到时候我心有所属,不想跟你回来了。”
苏巍州眸光一暗,倾身靠近,酥酥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始乱终弃可不是个好习惯。”
她痒得直笑,环紧他强有力的腰,“骗你的,我刚泡到手的男人还没尝够甜头,才不舍得丢弃。”
他不悦的皱眉,警告的咬着她的唇,“尝够甜头也不能丢。”
其实他咬的很轻,宁瑶却故意装作吃疼的模样,皱着脸指责他,“你居然欺负我……”
她这副娇憨中透着媚态的模样,勾得初尝人事的苏巍州有些把持不住,他腹下重新燃起一团火,等再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捏着她的腰,欲逞不轨。
“苏大哥,你……”
她话未说完,就被撞得魂魄飞天……
他这哪里像刚受过鞭伤的人……体力怎么这么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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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睡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