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夜黑的很早,下过一场大雨后,万物俱新,今夜难得的凉快。
杜飞跃在地上铺了一床破凉席,现在两人是“阶级敌人”,沈佩佩不准黑五类和自己同睡一张床!
洗完澡后,还勤快的用清水将沈佩佩床上的草席用毛巾擦了几遍,又干净又凉快,还将蚊帐里的蚊子都赶了出去,然后在房间里插了一瓶夜来香。
这夜来香香味馥郁,越夜越香,是乡下枯燥生活中难得的一点诗情画意。
沈佩佩看到了夜来香,皱了皱眉:
“哪里来的夜来香?”
“我听说这花能驱蚊呢,又有香味,想着你应该喜欢!”
杜飞跃说罢,还将插满夜来香的花瓶从窗台移到了她床头的小柜子上。
其实他是想缓和下两人的关系,毕竟觉得沈佩佩这几年过的不如意,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深觉愧疚。
“把这花丢出去!”
“...............”
望着杜飞跃古铜色的脸庞,沈佩佩耐心解释着:
“夜来香并不能驱蚊,反而会招来蚊虫,因为白天气温过高,飞虫很少活动,而到了晚上,气温降低,许多飞虫出来觅食,这时夜来香便散发出浓烈的香味,引诱飞虫前来传播花粉。”
杜飞跃有一些惊讶的望着沈佩佩。
四年没见,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凶横泼辣的悍妇,居然还腹有诗书?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次回来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没发现闻多了会感觉有些头晕和恶心吗?”沈佩佩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眸眼亮如星辰。
在橘黄色的煤油灯映衬下,显得温柔又娇媚。
“哪有这样的说法?”
沈佩佩扶额,想着这个年代的基本知识缺乏,于是继续给糙汉科普:
“这夜来香是一种耗氧性花草,哪怕在白天进行光合作用的时候都会大量消耗氧气,影响人体健康,更别说在夜间停止光合作用时了!
这个时候它会排出大量废气,释放有毒微粒,如果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长期在这种环境下,会很容易挂掉!”
“那别熏着你了,我赶紧把它扔掉!”
杜飞跃很快将夜来香扔掉,然后用清水洗了遍手才回来,沈佩佩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这糙汉当真是够傻的!
看见男人宽肩、窄腰、紧腹.....
心中一阵荡漾
这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然后摇了摇头,
此时非彼时,坚决不能为男色所动!
...........
月上柳梢,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两人,杜飞跃躺在地上的凉席上,好几次想问沈佩佩怎么突然要离婚,但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
而躺在床上的沈佩佩满脑子都是在怀念上一世自己穷奢极欲的生活。
再联想到自己现在落魄到一个偏僻农村山沟里,吃不饱穿不暖,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好生难过......
“那个....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你日子过得这般不如意!”
杜飞跃终于说了一句话。
“另外,我和张冬梅......清清白白!”
过了好一会儿,沈佩佩才反应过来.....
这糙汉是打算聊人生、谈理想吗?
那些令人刺耳的声音,我不听我不听!
沈佩佩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这一家人都贪婪、愚昧又无知,吃相太难看,就只有杜飞跃这棵摇钱树被蒙在鼓里!
“杜飞跃,我就是想通了,咱俩不合适,要离婚!”
这个穷山沟沟有啥留念的?不仅婆媳关系犹如天敌,而且还穷,她又不是受虐狂,才不想待在这个狼窝里呢!
沈佩佩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另外,两条腿的猪不常见,但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活好的男人也不少!
黑暗中,杜飞跃的眼眸暗淡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一片黯然之色。
“你当真......当真想清楚了?”
男人语气里突然有一丝落寞,退伍回家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觉得沈佩佩变了太多,也不找自己吵闹,还主动提出要离婚......
原本以为只是气话......
沈佩佩轻轻翻了一下身子:
“你不应该高兴吗?终于解脱了!”
杜飞跃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佩佩,月光洒在了她的身上,虽然骨瘦嶙峋,但是此刻却显得十分静谧甜美。
他眼睛突然有些发酸,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沈佩佩,嫁给他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以前沈佩佩天天追着他吵闹,他觉得烦;现在沈佩佩主动提出离婚,自己却觉得有一丝不舍......
“往后....往后我会注意的.....”
沈佩佩装作没听见,反正从此以后,绝对不会一腔热血的付出了,这穿越坑的满脸是血,赶紧跑都搞不赢!
男色头上一把刀!
不玩了,没以后了!
等沈佩佩有着均匀呼吸的时候,男人悄悄起身给她盖了一床小薄被子在肚子上,然后望着窗外一夜未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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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男色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