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伸手握住纪谨言放在她肩头上的手。
“这样就够了谨言,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林清浅轻轻的偎在他的肩头。
纪谨言扭头吻住林清浅的刘海。
他作为一个商人,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即使心中还是有太多的遗憾来不及补足,但是他毕竟不是神,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天边一片霞光穿透云层而来,将他们身后的背景,铺陈出一片暖心的红。
林清浅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正一下一下的跳动着。这般的真实火/热。
在她的眼中,纪谨言一直都是一个英雄。
没有驾着五彩祥云,却满满都是正义感的英雄。
纪谨言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把自己的手伸给林清浅。
林清浅一把握住了他的掌心。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纪谨言的车其实一直停在镇上的一个收费站里,他们去取车的时候,收费站的管理人员显得有些激动,他一把就握住了纪谨言的手。
“我们很高兴看到你和你太太都能平安。”
林清浅不知道纪谨言是怎么交代他们关系的,但是林清浅还是觉得温暖。这场灾难,似乎将这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拉
的更加的近。
她一直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纪谨言和大家道谢,告别。
纪谨言所说的回家,其实是回阿婆那里。他们的确应该回去,让阿婆知道,他们没事,他们好好的。
车子停在小院门口,最先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沈安宴。
林清浅坐在车厢里,看着穿着褐色毛衣的沈安宴站在门廊里,她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还是纪谨言先反应过来,他先跳下车。朝沈安宴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部。
沈安宴却吃痛的一躲,纪谨言这才记起,他的肩膀还受着伤呢。
“沈……安晏,你怎么过来了?”林清浅跟着从车上下来,她本来脱口而出的沈大哥,想到纪谨言之前莫名吃的飞醋,就拐了个弯。。
“大家都不放心,我就替他们过来看看。”沈安宴嘴角扬着温润的笑。“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林清浅点点头。
她想起,在地震那一刻,她还在和沈安宴打电话呢,中间唯一一次有信号,打进电话的也是他。可是她来不及告诉他她没事。
隔着手机的电波,他也算是身临其境了,想必他一定是不放心了,才千
里迢迢的赶过来。
“先进去坐吧。”纪谨言指了指屋里。
沈安宴先转身,和纪谨言两个人走在前头。
林清浅默默的走在他们身后跟着,她听到纪谨言在问沈安宴手好点了吗,是怎么来的,住了几天了……
沈安宴一一的回答着他。
他们的声音都带着点异于寻常的疲惫。
阿婆看到林清浅回来,一把老泪还是没忍住留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这是要折/磨死我这老太婆吗?”卢老太哽咽着。
一个林清浅已经让她殚精竭虑,没想到匆匆赶到的纪谨言,二话不说竟也随着林清浅一头扎进了震区然后音讯全无三天。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沈安宴也赶来了。
这是暖心的孩子。他就在这里三天,哪也不去的陪着她这个老婆子一起等着他们的消息,她也是可以看出沈安宴的焦急的,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出来,还一个劲的说着一些宽慰她老太婆的话,这三天,真是全亏了这个孩子她才熬了过去啊。
“阿婆,我们没事了,什么都过去了。”
林清浅俯身再次拥住她,像离开时那样。但
是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愧疚。
“算了算了。”老太太推开了林清浅,看看他和谨言有些疲惫的脸色,“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沈安宴在一旁附和着让他们先去休息明天再回宁城市。
一切明明已经重归了平静,可是林清浅却觉得自己心海里,正旋起一个更大漩涡。
纪谨言的手握过来,牵起她的手。
她望进他坚定的瞳孔,忽然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还在自己的身旁,那么她什么都不会再怕。
沈安宴一个人坐在小院的藤椅上,月光洒下来,将他的影子拉的格外的落寞。
卢老太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沈安宴竟然听到了,他回过头来,朝阿婆微笑。
“这儿真静。”
沈安宴感慨着,真是个好地方,静的他本该浮躁的心,都平静异常。
“是啊,大城市是没得比的。”卢老太握着针线,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我的孩子总说要把我接去大城市,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沈安宴望着老人略显浑浊的瞳孔,静静的听着。
“老伴儿葬在这里,我的家就在这里,城市再好,哪有家好。”卢老
太嘴角噙着笑意,低头一阵一阵的绣着什么。
爱的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这才是所谓的天长地久吧?
“我走之后啊,也得和老伴儿一起,继续守在这里。”
“您的身体……”沈安宴有些动容,却欲言而止。
“没事。”卢老太挥了挥手,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转而又请求一般对沈安宴说,“千万别和浅浅提起这几天的事情。”
沈安宴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终于看清了她手里绣着的,是林清浅的名字。那是一块长长的方巾,颜色素雅,倒是和林清浅的气质很搭调。
“孩子,你喜欢我们浅浅吧?”
黑夜静谧的像是只剩了他们两个人,沈安宴听到自己一声长长的叹息和一句清晰的“是”。
见到他这般的坦然,这下轮到卢老太叹息了。
沈安宴也是一个好孩子啊,丝毫不逊色纪谨言。相比纪谨言,他的性子其实和林清浅更接近一些。那样的让人安心。
“您放心,只要林清浅幸福,我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
“傻孩子,我不是再担心这个。”卢老太扬了扬嘴角,轻轻的拍了拍沈安宴的手背,“我是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