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有点犹豫的站在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封衍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时候牵起她的手,眉头微微皱紧。
“走了,别跑丢。”
说着,小绵便不受控制地跟着他一起离开。
心底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恍惚。
等再次察觉到什么的时候,那种有什么东西正如影随形盯着自己的感觉又来了。
她茫然地转过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可她能够明显察觉到,在自己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的时候,那束炙/热的视线便又消失了。
唔……那是什么东西啊。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追上了厉风。
三人一整天就这么跟着王良在村子里面来回走,看着他一家一户地收债。
随着塞着欠条鼓/鼓囊囊的口袋逐渐扁了下去,背包却是更加鼓了。
等到傍晚快要天黑的时候,他才像是终于将所有债务都收完了。
整个村子呈现一个上坡的姿态,此时他站在村子最高处的房屋面前,缓缓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天空松了一口气。
暗地里的小绵看见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却有些奇怪起来:
“唔……王良葛格的事情好像都完成了,可系还木
有……”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也知道,其实这些事情没有发生才是最好的。
可是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一般只有头顶会出现那样颜色的气,就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
难道是这次出了问题吗?
小绵第一次开始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而就在这时候,封衍之忽然牵住了她的手,接着语气冷淡说:
“事情还没结束,不要轻易下定论。”
说完,他抬头看向厉风。
“我们跟着去村口吧,刚才他招惹了这么多村民,说不定会有人盯上。”
他这话说的隐晦,厉风却是明白了什么意思,这会儿很快点点头跟了上去。
王良回去的速度有些慢,或许是因为背上的包过于沉重的缘故。
小绵其实很想上去帮忙,可是想到王良葛格之前不太喜欢自己的样子,又选择没有动弹。
王良葛格这一次回来都是一个人,很明显是不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既然如此,他们此时如果上去帮忙,恐怕会让王良葛格更不高兴。
想清楚这一点后,小绵只好看着他背着大包朝前走去。
天色逐渐黑沉了下来,四人踩着泥泞的土地下了村头。
小绵能够察觉到前面王良的情绪逐
渐轻松起来。
可是还来不及高兴,便忽然看见前方离开村子的小桥上,此时正被强光手电筒照着,在黑压压的村子里显得格外清楚。
看见这一幕,小绵的心逐渐颤动一下,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前面的王良脚步微微一顿,显然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
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坚定下来,背着自己的大包朝前走去。
“糟了,厉风叔叔肿么办?”
小绵一眼就看见小桥对面是一排拿着锄头和斧子的人,隐约还能窥见一些他们来到这里时,将他们围住的熟悉面孔。
厉风见状反应了过来,此时看见那些队伍相较于原先更加壮大,索性便道:
“我去开车,一会儿我们不要纠缠,直接带着他离开。”
“可系……”
小绵原本想说王良葛格会不会不高兴,可是看见此时王良一个人面对着桥上的几十个人,却又很快将那些想法给抛之脑后。
“安全最重要,其他事情等离开了再说。”
像是察觉到了她心底想着什么,后面的封衍之很快牵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接着转头看向厉风,直接做了选择:
“就这样吧。”
听了回答后,厉风才活
动了一下身体,开始在屋子后面准备。
而前面的王良在看见从一群人中间出来的熟悉男人后,表情这才冷了下来。
“怎么?”
那人俨然是他那位已经还了钱,将欠条给拿走了的舅舅。
像是因为怀孕的女人不在身边,他再无顾忌的缘故,此时姿态都嚣张了不少。
“拿着这么多钱,这是打算去哪呢?”
王良轻嗤一声,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可却没想到他们会一起来。“
看见人群当中那些熟悉的面容,他不禁感到有些讽刺起来。
老人心思纯良,见不得别人同自己卖惨。
每次旁人说家里困难,他就翻了老底,将能借出去的都借,生怕自己的犹豫会造成一个家庭的破裂。
可他却没想到,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妇一起出了意外,家中再没有了资金来源。
这时候,那些口口声声说了会按时还钱的人,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无可奈何,老人只能再次出去工作。
可吧毕竟年纪已经大了,在工作的时候忽然晕倒被送进医院,最后到了要动手术的阶段。
即便王良在学习之余,也努力出去打工,可爷孙俩人攒下来的钱,却也连手术的零头都抵不上。
无可奈何,他只好带着家里压箱底的欠条回了老家,准备将那些不知已经多少年的欠款要回来。
任务倒是完成了,可此时面前这些人丑恶的面容,却叫王良心底生寒。
想到躺在病床上等着自己回去的老人,他忍不住扯开嘴角,讽刺却又绝望地笑了:
“爷爷当初真是被蒙蔽了双眼,居然把钱借给你们这种人。”
他的话说完,对面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便不屑道:
“总归这钱你不能拿走!”
“就是、都这么多年了,该还的都会还,谁大过年来要债,真晦气。”
“就是,你爷爷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辈怎么这样和我们说话。”
王良薄薄的唇角掀起弧度,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等着这些钱急救,你们这么说合适吗?”
此话一出,对面不少人都变了表情,此时面面相觑,这才有些别扭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王良轻笑一声:“说了你们就会给吗?”
他这问题一出口,对面的人表情都尴尬起来,而那中间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那我可不管,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正缺这笔钱呢!”
“你今天多少都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