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完以后,小丫头已然是脸色煞白,此时抬头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魏元青知道自己可能是吓到她了,心底闪过几分懊恼的同时,也站起身在她面前站定,有些关切地揉揉她后脑蓬松的发丝。
“小绵,这些秘密你藏在心里,难道就不难熬吗?”
“反正我都猜到了,不如你直接了当告诉我算了。”
小绵听后眸色闪烁一下,抬头看向魏元青的时候,心底长久以来的渴/望都在这一瞬间抒发出来。
她其实一直都很想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分享这个秘密,尤其是在皮蛋进入沉睡以后,在她每次都孤立无援之际。
可是现在看见一脸诚恳的魏元青葛格,她张张嘴想要将那些事情给说出口,却又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小的心脏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两种不同的情感和想法在里面盘旋升腾,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分裂感。
可她此时却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出自于什么,只是很纠结地移开了视线,最后垂下眼眸。
半晌,她没有开口,魏元青站在对面,也逐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好在他并没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无奈笑笑,叹口气道:
“绵绵,你不用这样发顾忌我,只要是
你不想做的事情,不想要告诉我的话,我都不会强迫。”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很是诚恳地补充了一句:
“终归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听见这句话以后,小绵的眸色闪烁一瞬,忽然有些心酸起来。
她有点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再度抬眸的时候,眼底已经闪动起了潋滟的水色:
“可系……很多人都和绵绵介样说过,但系……”
这些话她终归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确定了魏元青没事以后,便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魏元青并没有阻拦她,此时她便离开房间,将门在自己身后给关上。
等到站在了昂长明亮的走廊上,小丫头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一时间冲动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
布吉岛为森么,虽然她知道魏元青葛格对自己很好,可还是有一点儿不太对劲的地方。
想到这里以后,她忽然有一点想念衍之葛格了。
她好想和衍之葛格说话……可是衍之葛格说了要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想到这里以后,她转头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忍不住踮起脚尖朝着楼下走。
可让她失望了,楼下的雕花木质大门上依旧赶紧漂亮,只有亮晶晶的
白色石雕上闪动着一些雪花化了带起的水色,并没有她想要看见的东西。
爸比说过了,等他们的家里挂上了红色的漂亮灯笼,就代表快要过年了。
等到那个时候,衍之葛格还有四葛格就要回来了~
她好期待——
-
脚下是细软绵密的金色沙子,时不时有个硌脚的东西踩过,像是海水遗落在沙滩的宝藏。
少年眸色淡漠地垂眼看去,心底却并未掀起一丝波澜。
远处传来旁人笑闹的声响,他确实越发心情杂乱,索性便朝着走几步,纵深跃入海水中,开始一板一眼地练习不久前学会的泳姿。
脑海中的想法一片杂乱,少年逐渐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专心地摆动着自己的姿势,努力朝着前方游去。
可不过多时,身体忽然变得无比沉重,与此同时右边的小腿像是抽筋了一般,一时间居然是用不上分毫力气。
少年感觉到以后骤然一惊,接着想要往反方向游过去,可却在这时候失去力气,很快在水中沉浮,呛了好几口水。
他努力向上方挣扎而去,可抽筋的腿一片冰冷,像是在拽着他往下坠一般。
恍惚间,少年又呛了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眼眸逐渐合上,脑海中闪过了母亲
笑意盈盈的面容。
同时,周身仿佛被温暖的白色光晕所包裹。
少年恍惚地在水下睁开双眼,看见母亲携着漂亮的水花朝着自己游过来,伸出的手像极了救赎。
他茫然地张张唇不知该说什么,但很快反射性地伸出了手。
那人很快带着他朝上面游去,可他的意识也骤然消散了。
再度醒过来时,他发觉自己正在咳嗽,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沙滩上,周围满是关切的人。
少年惊恐地从原地坐了起来,转头要去找寻方才将自己从水底救起来的母亲。
可却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妈妈呢?”
他茫然张唇,周围却传来了兄弟熟悉的声音:
“什么妈妈?哥、你不会是做梦了吧,刚才明明是舅舅把你给救上来的,你差点就死了!”
少年闻言,瞬间怀疑起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不可能,那感觉真实极了,绝对不是梦境。
正当他反射性在心底否决的时候,却有些崩溃地发现……当他开始回忆的时候,那些记忆真的好像梦境一样,逐渐飘远捕捉不清。
许许多多的细节随着回忆而飘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难道那真是梦吗?
身体逐渐冰冷,周围人说话的
声音逐渐飘远,等再度回温的时候,沈长云缓缓睁开双眸,入眼便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心理诊疗室内放着舒缓的纯音乐,随着他清醒过来戛然而止。
侧眸,是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心理医生。
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此时看见他醒来以后,照例是慰问了一番,很快便站起身拉开门送他出去。
沈长云再次回忆往事,此时心里并不太好受,好在一出门看见父亲冷傲矜贵地带着小绵坐在沙发上时眸色缓和了一瞬。
“大葛格!”小绵看见他脸色苍白出来以后,又是忍不住的心疼:
“你肿么样啦?”
沈长云这会儿并不想说话,便只是摇摇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沈凌天没同他搭话,此时和认识多年的心理医生交换了眼神,便缓缓站起身来进了里间,显然是去打探沈长云的情况了。
看见爸比的身影消失以后,小绵松了一口气,有点不高兴地转头看向沈长云:
“大葛格,你看完医生以后,有木有好一点呀?”
沈长云笑着点点头,可等抬手去揉她脑袋的时候,忽然又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
父亲同那心理医生如此熟稔信任,就好像……他也曾经来这里治疗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