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一行六人,见过了浩然天下鸿峡洲,十四境大修士金发岁晟。
那么,挨着鸿峡洲的殷冉洲,他们势必要去一趟的。
殷冉洲断齿崖,又一个钓人?
云雾蒸腾,只见一位绿袍女子独坐断齿,垂钓过往。
其余五人还在云里雾里,不知所措,而我们的船长大人青衫陈青牛早已不见了踪影。
“茴香妹子,去不去嘛?”青衫趴在云海之上朝那绿袍女子挤眉弄眼道。
“青牛大哥,这个嘛!去,却不帮你!”绿袍茴香挥手打散云海一片道。
随着云海消散,青衫跌落断齿,摔了个狗吃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青衫难以置信道。
“青牛大哥,恕不远送!”绿袍茴香甚感乏累着急回府补觉赶客道。
“别呀!茴香妹子,买卖不成,仁义还在的嘛!”青衫依旧热脸贴冷屁股不死心道。
绿袍茴香,十四境,道化之地断齿崖祈雲洞福悦洞天。
青衫在大哥金发岁晟那里吃瘪,自己是认的。
搁茴香妹子这里遭堵,实属不应该呀!
想当年,试图轻薄茴香妹子的四座天下大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都是谁给打跑的?还不得是我青衫出马。
话说,一人即一座福悦洞天,青衫对于茴香妹子这个十四境的含金量,还是大大服气的。
二人步入福悦洞天,被绿袍茴香垂钓起的二人过往,依次浮现面前。
“茴香妹子,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青衫连忙一顿王八拳打散一段段不堪回首过往画面道。
“青牛大哥,原来你也知羞啊!”绿袍茴香斜眼笑容玩味道。
原来,那一段段过往,是绿袍茴香与夫君莲盛的成亲过往。青牛大哥按约赴会,给夫君莲盛灌酒,叫那个灌啊!
感觉没人拦着,他青牛大哥都能直接搬一个,用以祭祀的大鼎过来饮酒。
夫君莲盛能不喝个烂醉如泥嘛!洞房花烛夜,被青牛大哥整的,这叫个什么事啊?
搁地上躺了一整夜,还时不时叫嚷“青牛大哥,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绿袍茴香如今这般凄惨境地,他青衫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究其缘由,一个字,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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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悦洞天一块三生石前,二人突然止步。
“妹夫莲盛,说走就走啦?”青衫心里不是个滋味道。
“留不住心,留他人在身边,又能如何?”绿袍茴香温柔抚摸那些石刻文字道。
“茴香妹子,别伤心!大哥我这就去把那个负心郎,给你抓回来,任你宰割!”青衫怒不可遏道。
“人回来了,心能回来吗?”绿袍茴香拉着青衫臂膀阻止道。
“总会有,回心转意那一天的。”青衫一把推开茴香妹子道。
一道身影,化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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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青衫拉着正在吃席的前妹夫莲盛道。
“青牛大哥,强扭的瓜不甜,这么一个浅显道理,难道您不懂吗?”莲盛誓死不从道。
“老子给你脸了,是吧?”青衫一拳超人捶晕前妹夫莲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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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小辈,看见没,这就是我青牛大哥,一言不合,干就完啦!”老蛟陈暂跟余下四人炫耀道。
四人立马意会,躲到老蛟陈暂身后。
鲛人莲盛,半步十四,那是十分的抗揍啊!
青衫蓄力轰拳,力沉一城,轰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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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不存一。
正在吃席,妹夫莲盛那一众精灵鬼物朋友,瞬间皆化作齑粉。
鲛人莲盛,早就有心理准备,是我负你茴香妹子,我认,任打任罚。
万拳过后,青衫有些力竭,眼前的妹夫莲盛跟个没事人一样,毫发无伤。
修行一途,有人追求杀力战力最强,自然有人追求防御拉满,鲛人莲盛便是后者。
反正你打不死我,我打不死你,又何妨?
之所以鲛人莲盛半步十四,是因为绿袍茴香十四境,不愿平起平坐,而不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办法跻身十四境。
“青牛大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尚且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又能何如?哪儿凉快哪儿呆吧!”鲛人莲盛劝青衫别太过分道。
“滚!”青衫气急败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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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妹子,大哥我没用!”青衫一拳捶碎眼前三生石刻道。
“碎了也好,岁岁平安。”绿袍茴香安慰自己道。
绿袍茴香实则内心郁闷不已,大哥您是来拆迁房屋的吗?我这福悦洞天,你拆的差不多得了,就走吧!给老妹我好歹留个立锥之地啊!
“真不帮大哥我,去地肺山斩龙?不会后悔吗?”青衫最后争取一下道。
“打一架?”绿袍茴香终于不耐烦手痒道。
“实不相瞒,茴香妹子,大哥我怕,打到你哭鼻子。”青衫手握六力拳套胸有成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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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绿袍茴香可以垂钓过往,自然不是与眼前的青牛大哥切磋比试。
突然,二人眼前,一条偌大的光阴长河,飞速流转至五千年前。
一日,两国战火停歇处,绿袍茴香,青衫青牛,二人各占一国泼天气运。
绿袍女子右手长枪在握,罡风頓起,冲天而去。
青衫男子木棍扛肩挥舞,山岳倾倒,奔袭柱往。
青衫绕柱棒打,妄想打断绿袍的登天而去。
谁料,九道天雷滚滚而落,追赶着青衫劈砍,越发猛烈。
可能这就是鲛人莲盛,别离绿袍茴香的真正原因所在吧!
人性渐无,神性盎然。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责绿袍茴香,试问四座天下哪个十四境大修士不希冀,有朝一日跻身十五境?
谁不想啊?
霎那间,长枪勾动天雷降世,木棍惹来地火焚天。
青衫青牛拼尽全力,依旧没能阻挡绿袍茴香的登天而去,他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无力回天。
青衫仰望青天,如蝼蚁仰视鲲鹏。
绿袍俯瞰大地,如神灵一般,目之所及,皆作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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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光阴长河恢复如初,二人依旧煮茶忆往昔。
“这茶,不错嘛!”青衫一饮而尽道。
“青牛大哥,这是茶,不是酒!需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去品,您搁这儿饮牛呢?是吧!”绿袍茴香捂嘴大笑道。
确实,绿袍茴香好久好久,没有今日这般心喜了。
“茴香妹子,那断齿?”青衫好奇一问道。
“没错!正是万年前那条被剑帝皇者,斩落人间真龙的断齿。”绿袍茴香没有任何藏掖道。
“怪不得适才神剑斩龙颤鸣不止!与你进入福悦洞天,才好些。”青衫后知后觉道。
“茴香妹子,打个商量?”青衫蔫儿坏道。
“绝无可能!”绿袍茴香不假思索一口回绝道。
“别介啊!茴香妹子,你我二人,万年交情,真就君子之交淡如水啊?”青衫开始拉扯香火情道。
“青牛大哥,凡事咱们得讲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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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字,是也不是。你看啊!你是一定要去地肺山斩龙的,妹子我呢!也是铁了心要去保龙的。这根断齿,绝不可以是你们斩龙一族的一记神仙手。我们保龙一脉也应该有些筹码在握,才公平公正。您说,对吧?”绿袍茴香据理力争道。
“讲理?茴香妹子,如若凡事都需要讲理,大哥我这个十四境,修来作甚?”青衫气愤不已道。
“以怨报怨,何时休?男人,就这?”绿袍茴香鄙夷道。
“再打一场?”青衫打算以德服人道。
“没有意义!”绿袍茴香礼送六人千里之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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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只得作罢,灰头土脸而归。
绿袍茴香经青牛大哥这么一闹腾,困意全无。
绿袍女子独坐断齿,继续垂钓过往,仿若今日是昨日。
断齿崖底,同样有一绿袍女子,躺卧湖面,手持鱼竿,鱼线冲天而去。
“我钓过往,还是过往在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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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瘴雾浓重,绿袍女子手持油纸伞,行走在江南雨巷,与过往擦肩。
溅了自己一身泥泞,还是泥泞也是自己。
前方不远处,青牛大哥与其余五人,走向自己,却穿过自己肉身,走向另外一个自己。
女子从咫尺物中,拿出一块灵镜,照向自己。
女子害怕极了,紧闭双目,不敢看那结果。
侧耳倾听,心的跳动,万物生长,皆一瞬。
久而久之,绿袍女子怀疑一点,光阴长河流淌是不是一天比一天缓慢了。
人族崛起,当真又是一种必然啦?
那自己的登天而去,是不是跟万年前剑帝皇者登天而去,一般可笑至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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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破庙门前,褴褛老叟蹒跚前行,当然是为了避雨。
绿袍女子行走雨上,我需避雨,还是雨在避我?
老叟命短,终究没有进庙避雨,死在了门外雨中。
“绿袍茴香,看见没,当你跻身十五境,一切皆可为,你会如何?一切皆不为,无趣使然。”神帝诸葛云霆起身道。
那淋死老叟竟然化身神帝诸葛云霆模样,走到十五境绿袍茴香身前妄想牵手。
“莫挨老娘!”绿袍茴香言出法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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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日,山河陆沉,大浪滔天,巨船将翻。
绿袍女子站在海浪顶部,就那么看着眼前一切,袖手旁观。
巨船之上,余斗、秦朗、付桓旌、陈青牛、梦颖嫱、阮晴婷、孟奇、呼韩殇、秦笃涯、紫轩阳、老蛟陈暂,十位斩龙之人,外加一位打酱油的,即将命丧当下。
“凭什么?”
一个心声,从绿袍女子福悦洞天那块破碎的三生石缝中传出,声如洪钟。
“对啊!凭什么这般?凭什么不能这般?”绿袍女子认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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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在何处?
心软?
并不是。
绿袍女子,转瞬即至,三生石前。
化作齑粉的三生石,随风飘散,若不曾来过福悦洞天。
就这样,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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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大哥,一定要活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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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过眼云烟,绿袍茴香哪有不垂钓之理!
之于绿袍女子而言,二十岁时,上山修行,已然不愁吃穿。
四十岁仙人境,神仙钱堆积如山,财富已于她无意义。
百岁飞升境,已获大自由,绿袍女子还在追求什么?
不自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