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棠把吴邪的号码从黑名单拉了出来,看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在犹豫是否要拨通时想起了解雨臣的忠告。
算了,先晾他一天,到时候也差不多消气了。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到了长沙她找到了解雨臣口中的那个地址,目的地是是一幢老式住宅楼,她敲开门,一名瘦瘦小小的女人探出头看她,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身高刚好到她下巴的位置。
“你是?”
“我姓张,解雨臣让我来这找一个人,他叫吴邪。”
女人显然是提前收到通知了,就对她点点头让她进来,“进来吧”
她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屋里只开了一盏灯,光线很暗,她环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正要问吴邪人呢,就见那个女人指了指她身后。
张海棠下意识回头,她看到在一扇门后出来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在看到她时脸色大变,急冲了过来,面色不善像是要扑过来咬她的模样,她想也没想,在男人靠近之前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倒,紧接着一顿操作,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反锁住对方的手,用膝盖把人压到了地上,吧唧一声,就像摔面团似的。
她冷声质问:“你是谁?”说话间,膝盖还压着男人的后腰继续施力,身下的男人痛呼一声,几个深呼吸后才大骂出声:“张海棠你他妈快起来!”
是吴邪的声音。张海棠一惊:“你是吴邪?”她立即去摸他的脸,一路摸到脖子,吴邪只感觉后脖子一凉紧接着被一只手捏住,整个人汗毛竖起,本能的开始挣扎起来。
吴邪挣扎的动作很大,张海棠差点没按住,膝盖再一次用力一压,直接把吴邪疼得“嗷”了一声,“动什么动,搞得姐在强迫你似的。”
吴邪恼羞成怒:“你摸个屁啊!我就是吴邪!”
一旁站着的女人适当的开口:“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张海棠依旧我行我素,易容术在她那个年代那都是被玩烂了的招数,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直到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查看了通讯录才把人放开。她拍了拍吴邪衣服上的灰尘,十分诚恳的道了个歉。
吴邪一边揉着腰一边咬牙瞪她。
“你瞪什么呢,还不是你突然冲过来一副要打我的样子,你不这样我能动粗吗?”
吴邪强忍着火气,咬牙道:“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下让本就有点心虚的张海棠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原来还没消气呢。她咧了咧嘴,哥俩好的揽住吴邪的肩膀,企图蒙混过关:“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就当我去散个步。”
“散步?”听到这个借口吴邪都被气笑了,他突然拽住张海棠的衣领把人压到了墙上,气的手指都在抖“谁他娘出去散步还带留遗书的?”天知道他刚醒过来就看到手机那句仿佛交代后事一样的短信是什么心情。TM的心态直接崩了。
“还拉黑我?张海棠你幼不幼稚。”
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短信内罗列了张海棠大部分的资产分配,没想到他自己也有份,这家伙把自己的房子还有酒窖给了他,倒是大方。
“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总不能什么都没交代。”她拨开吴邪的手,脸色不虞。
吴邪冷笑道:“以防万一?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你的性命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钱?”
张海棠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吴邪以为她是心虚,下一秒就听见张海棠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对他说道:“吴邪你真的很奇怪。”
“什么?”吴邪皱起眉。
张海棠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语气平缓:“明明这件事从始至终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我?就算我死在了里面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说罢她将人推开,理了理衣领才发现扣子被扯掉了一颗。
吴邪被她一通质问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气氛冷凝。
“……我只是想,你们都好好活着。”
听到这句话,张海棠不禁一愣,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下,她动了动嘴有话就要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绕了几个圈又给吞了回去。
吴邪看上去很难过,脑袋都耷拉了下来,眼神可怜巴巴的,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摸上去,但一看到他张脸就有点下不去手,她闷着声音道:“你这张脸是谁的?”先扯开这个该死的话题再说。
“我三叔。”吴邪的声音还是有点低落,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身边多了个人又提起了点精神。
她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吴三省,我说怎么这张老脸怪熟悉的。”她大概知道吴邪在打什么主意了,想利用吴三省这张脸,利用他的关系网尽可能的召集人来帮助他们营救张起灵,胖子他们。想到这,她问“这张脸能坚持多久?”
“四个星期。”边上的女人道。
张海棠仔细瞅了几眼吴邪脸上的面具,真心的夸了句:“不错啊,手艺比我好多了。”
女人听到她的称赞后不禁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但没过几秒又立马恢复成了世外高人那副淡淡的表情。
“四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有头绪吗?”说着,张海棠绕着吴邪看了一圈,“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模样能诈一诈人,我也不了解你三叔的产业,我们与你三叔手下那些老江湖周旋还是有些勉强的。哦对了,你会变声吗?”皮相是过关了,但声音也是个麻烦。
吴邪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能苦笑着摇头,看来又要麻烦潘子了,他心中苦涩。如非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麻烦潘子。他应该退休了,该远离那种危险的生活,好好的结婚生子过日子。
犹豫再三,吴邪还是拨通了潘子的电话,和他约了湘江边上的咖啡馆见面。出门前那姑娘给了吴邪一套衣服让他换上,是一套略带点古风,类似唐装的衣服,那姑娘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给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还需要你自己戴到你的心上。”
听到这句话,吴邪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征愣,不知他现在是何心情。
……
张海棠坐在客厅里看着完全变了个模样的吴邪,突然有想抽根烟的冲动,她摩挲着指腹忍住了烟瘾。
两人走到门口,张海棠开门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看了吴邪一眼,“吴邪,出了这个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
看着面前的人气质骤然变得冷咧,她挑挑眉,哦豁,入戏挺快啊。她打开门做出一副恭顺的姿态,轻笑道:“那咱们走吧,三爷。”
他们到咖啡馆的时候就看到了潘子先到了,吴邪的脚步一顿,突然起了个心思。张海棠看他突然停住,“怎么了?”吴邪表示待会让她躲起来不要说话。
张海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吴邪是想试验下自己现在的伪装到底是什么水平,潘子长年跟着吴三省,是最好的试验对象。看着吴邪跃跃欲试的神情,她无语的看着吴邪,“我赌五秒你被识破。”
吴邪不服气,他挺了挺胸,努力装出记忆中三叔的样子,做好心里建设后大步走了过去,张海棠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
果不其然,潘子很快就识破了吴邪的伪装,虽然一开始潘子确实反应很激动,但几乎是几个呼吸间潘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试探的叫了一声“小三爷?”
吴邪一下子就泄了气,坐了下来,向潘子表明了身份,“我的演技有这么差劲吗?”
这时张海棠端着一个盘子从柱子后走了过来,盘子里是一个小蛋糕,她一边挖着奶油一边说道:“是很烂好吗。你身上没有你家三叔那股狠劲和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坐到吴邪旁边,对潘子打了个招呼。
他们简单讲了面具的来历和吴邪的假扮吴三省的计划,潘子听后有些犹豫,“小三爷,三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这话有很多种意思,总之,以你的品性,你是绝对扛不过去的。你知道我们都在和什么人打交道吗?你看到的只是我们最温和的一面。这个行业真正的面目,是超出你想象的。”
吴邪清楚潘子的好心,但现在情况紧急也没多少时间让他适应了,他郑重的表示他可以坚持下去,潘子还想说什么,但被张海棠给打断了。
“我们如果没决定好也不会过来找你了,雏鹰总要学会飞翔,你也不能一直护着他。”她挖了一勺奶油送进嘴里,“既然选择了这么做,他就没有选择了,扛不住也要扛,我们该做的就是尽力帮他。”
潘子重重叹了口气,总算是答应了,吴邪就问他:“我们第一步应该做什么,去找王八邱算账吗?”
潘子摇了摇头:“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应该是让你没有一点破绽,否则,你只有一副空皮囊。那些人都是人精,你谁也瞒不过。”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禁烟的标志后就点起只烟,道:“就跟大妹子说的那样,你太温和了,身上没有三爷那股狠劲,三爷遇到事情,一定是自己先有一个判断,很少会有征询别人意见的表情。看人的时候,他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但这些你都没有。”
“那怎么办,短时间内我做不到的,难道不能我只露几面,其他的你去办吗?”
潘子苦笑着摇头:“在几个月之前也许还有可能,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听我的。要实行你的计划,你需要实打实地站到我们面前,告诉别人,你就是三爷,你回来了,不听话的人准备死。”
吴邪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我肯定做不到,这个太难了。”
“难你就练,不就是姿态嘛,姐教你。”
“你?”
她挑了下眉:“怎么?瞧不起我?”她转了下手里的叉子,嘴角的弧度缓缓压平,漫不经心的瞥了吴邪一眼。
这一瞬间,吴邪莫名感受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眼里,不过呼吸间,张海棠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差点以为下一秒张海棠就要拿手里那把塑料小刀去噶他的肾。
下一秒张海棠噗嗤笑了一声,那股压力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王八邱是谁?”
吴邪有点咬牙切齿道:“和我三叔沾了点关系,算是亲戚。”
“哦。”张海棠看他气闷的模样,就问:“怎么?他欺负你了?”刚说完,潘子朝他们打了个手势,“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继续说,这里到处都是三爷的老兄弟,眼睛太多。”
他们也没继续聊起身跟着潘子出了咖啡馆,哪知道他们才走出去,前面的路边忽然有人分别从几辆车上下来,全部朝他们走了过来。
很面生,在长沙这个地界张海棠肯定是不认识的什么熟人的,她也不好开口,就拿眼神去看吴邪和潘子,见两人神色有些紧张,她猜测可能是吴三省的熟人。那可就麻烦了,就吴邪那三脚猫演技现在万万不能直接接触他们。
领头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打量着他们:“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兄弟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说着就越过了潘子和她走到了吴邪跟前。
张海棠脑袋飞速运转,正想着对策,下一秒一个人从眼前飞了出去,一道杀猪一样叫声从地上那个中年男人的嘴里叫了出来。
看着吴邪压着对方一拳一拳打的哐哐响,张海棠懵了一秒,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两人是仇家?
四周跟着的四个伙计见状况不对立马就冲了过来,张海棠和潘子两人立即就挡在了吴邪跟前。
潘子冷着脸叫道:“想死就来,一刀一个,三分钟不把你们干掉我就是孙子。”
那些人果真被吓住了,没有人敢动,这时候吴邪也觉得打够了,理了理乱掉的衣襟,又踹了男人一脚转身就走了。
张海棠还没搞清楚状况,连他们是啥关系都不知道,也不好多说,怕露出破绽,只能一起跟了上去。
路上潘子给她解释了,原来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刚才他们口中的王八邱,又简单说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就是他们一天前他和吴邪两人去找他们帮忙,然而被一顿羞辱了后给拒绝了,其中细节潘子一句话带过,但张海棠还是可以想象的到是何种情况。
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哎早知道刚才就让她来了,她一脚就能让对方三天下不了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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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