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寻着铺就的山路往上,长留山的禁制之地并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禁制中最明显的一处。四周屋舍环伺,守卫的山石狮子大张着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就从此地的建筑来看,当初这里应当是有人专门负责值守的。
穿过石门,入目的是宽敞的长厅,红毯破旧暗沉,周围的装饰也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看不清楚石柱上雕刻的纹路,只能依稀辨别出年代久远。
神磈老者说:“长留仙山众多,浮岛寰宇呈众星捧月之势。在荒废之前,从此处可进入空中浮岛,往下,便是长留的禁地。也就是,封印所在。”
“禁制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真的安全吗?”
“这并非是我们决定的,而是这通往浮岛的天梯修筑成后,施工者在地底深处才发现了禁制。后来以重新修筑耗时良久为由,暂且留着使用,只说是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人来人往的,想要支援也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没想到,最后还真的发挥了作用。”
禁制在地表往下的区域,我们想进入查看,就必须乘坐老者说的天梯。
依照老者的解释说,这所谓天梯,其实是以一种材质特殊的灵石所筑成的,往内输入妖力或仙力,都能够驱使其移动。说到特殊的灵石,我只把它当做是大石头的远房表亲了。
石板巨大,中央部位雕刻着神秘的符文和秘法,叶卿离觉着好奇,观察了许久。
“这应该是道法之中的某一门吧,虽然我看得不是太懂,但是上面的符文布局,似乎是按照四象八卦来的。”
“诸位站稳了。”神磈老者话音落下时,已然动手催动了阵法,只见那些符文随着他的驱动一一开始散发出耀眼的淡蓝色荧光,正在我们看得目不转睛时,脚下晃动了一下,我都尚未反应过来,浑身就突然被一种失重感给包裹了。
不是,谁能解释一下,这种没有护栏的直降天梯,用得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吧?!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而过,凌乱的发丝打在脸上,我甚至都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清捋,双手紧紧的抱着朔的手臂,真怕松开了等会不知道被甩飞到哪里去。
相比较我们的惊慌失措,老者就显得淡定得多了。
“几位不必惊慌,很快就到的。”
莫约过了十余秒,在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甚至想要将早饭给吐出来的时候,这所谓的天梯终于停止了。众人骂骂咧咧的下了天梯,只听神磈老者解释说:“以往的天梯不是这个速度的,年久失修、年久失修,谅解谅解。”
我说:“我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一次,何为高空坠崖的错觉。”
雨裁早被这架势吓得躲起来了,叶卿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她下来的第一件事,还是与借机抱着她的雁归斗嘴。
雁归颇为不满的努了努嘴,道:“抱一下又不会死,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横竖阿离你都不亏啊~”
“去死!”
“再往里走,就能看到禁制之地了么?”朔波澜不惊的问,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慵懒,让我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还没有睡醒。
“按我们的速度,还有一刻钟脚程吧。”神磈老者点燃了几只火把,走在前面引路。其实周围也不算暗,虽然没有灯火,但是有一种发着淡黄色荧光的石头镶嵌在墙壁之中。
我注意到周围镇守的石像众多,于是多问了几句:“这些石像雕刻的样子有什么讲究吗?似乎越到深处,石像的样子越是狰狞凶猛,而且,体型也越是巨大。”
“有,禁制之地的石狮像偏少,多为豺狼虎豹。”
“还有蛇。”我指着前方一尊吐着蛇信的石雕说道,这石雕的样子栩栩如生,尤其是蛇的眼睛部位还镶嵌着两颗硕大的红宝石,目测材质上乘,价格不菲。如果能抠下来倒卖就好了。
“你观察的真够仔细的。”
“嘿嘿。”我挠了挠脑袋,说:“没办法,职业使然,我也算是个生意人吧。”
“长留繁华之时,在山脚下摆摊开店的商旅不在少数,有的本来只是想谋个生计,却也因为此处风水俱佳留在长留娶妻生子。”
“长留仙山,居然也有凡人居住?”
“有,不过仙人都不把他们当回事,也不许凡人进入山门。蜗居在山脚的山庄城镇,都被他们取名为凡人街、凡人镇,以及凡人村。”
“我懂,人上人嘛。”我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有些人总喜欢借此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和优越感。但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一无所有。
走廊宽敞,不明不暗,所有人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闪巨大的石门之前。
只见那石门宛若有十余米高,目光难以触及至顶,分为左右两扇,其中右半边的磨损较为严重些,上头也有很多刮蹭摩擦的痕迹。
石门之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我瞧得不真切,但也能依稀的从视野所及的范围当中看出几个字来: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我来之时,只开一点缝隙,这石门很沉,只怕需要诸位帮忙了。”
“来帮忙。”叶卿离对人偶下达了指令,没想到跑得最快的还是雁归,不等人偶有所动作,雁归就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将石门推开了一道容两三人通过的宽度。
“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就好。”雁归魅惑十足的朝着叶卿离笑了笑,叶卿离皱眉偏过头去,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这只动不动就骚扰同伴的杀生偶踹出队伍时,门后的一幕让我顿住了脚步……
每每走到这里,神磈老者的心情都会悲痛异常,他长呼出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庄重道:“就是这里了,长留禁制之力渗透之处。”
篝火点亮,封闭的殿堂宛若一个静谧的墓室,正企图将所有无畏的英雄们密藏守护。
所有的身影都停留在了他们身前的最后一刻,有倒地呻吟的,有痛苦嘶吼的,有拼尽全力的,有始终都保持着施法状态的……他们的面容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那些残破的身躯仿佛一碰就会粉碎。我们没敢靠太近,更没敢发出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