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仙子请抬手,老朽先用灵识探一探。”
钟龄闻言点头,大方地将右手放到了几案上,严医师抓住他的手腕,朝其中打入一道灵识,灵识顺着经脉游走,直到丹田处停下,一团黑气笼罩住了连接丹田的经脉,周围的灵气几乎被它啃噬殆尽。
“确实是烟。”严医师肯定道,“这虫子倒是稀罕,我也是第一回见,怕是不太好祛除。”
“严医师,你一定得帮帮我!”钟龄一副无助姿态看向严医师,起身就要跪下,却被严医师拦住。
她声泪俱下道:“钟陈两家一月后就要为我们举行双修大典,我剩的时间不多了,求医师救我!”
严医师这时候却不说话了,摸着胡子沉默不语许久才开口:“这钟陈两家势大,要被发现了我们这小医馆可担当不起他们的怒火,仙子容我考虑考虑。”
“我们这回是特意隐藏踪迹过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察觉到的。”钟龄说道。
严医师摆摆手:“这事我做不得主,且让我同馆主商议一番,你们在此先休憩一番。”
他走出问诊室,唤来小童,吩咐了几句,随后便有人送来吃食糕点,让他们在此歇憩等候。
小童退下后,二人怕隔墙有耳也未敢多言,只能装作愁容满面的样子不再言语,但私下却用神识传音交谈着。
“你这身世编太大了吧,这样一搞他们真害怕了不收治你了怎么办?”俞愔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故意这么说的,首先是真有陈灵这么个人,陈灵也确实和钟家一名嫡系子弟有婚约,我还和舅舅家打了招呼,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的,这叫万无一失。”
俞愔打断道:“不是,你可以找个更普通点的身份嘛,他们真要怕钟陈两家找茬不敢收你,你这回不就白跑一趟了。”
“这就关系到我要说的第二点了,他要是不敢收治我,这事我们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安排其他人来卧底跟进是一样的。可他们商榷一番却还将我留在这里治病,那这里面问题可就大了。”
话说到这里俞愔也反应过来了,钟陈两家在蓬莱的势力如此之大,敢冒如此风险对上他们,身后必定有所倚仗,且陈灵的特殊身份摆在那里,如果真如钟龄所言,那这松涧医馆所图恐怕不小。
说到这里钟龄眼中晦暗,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二人用神识传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在两个时辰后再度见到了严医师。
“让二位仙子久等了。”严医师推门而入。
“结果如何?!”
看着俞愔二人殷切的目光,严医师满是褶皱的脸上堆出了笑容:“馆主十分同情陈姑娘的遭遇,决定冒着被钟陈两家发现的风险收治姑娘。”
俞愔和钟龄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这地方来对了!
“啊!”钟龄又开始展示他夸张的演技,“松涧医馆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俞愔也是一脸激动道:“馆主、严医师高义,我姐妹二人感激不尽!”
钟龄此时很识时务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上品灵石递给严医师:“我不知道这诊金需要多少,这块灵石就先给医师当订金吧。”
这行为让小财迷俞愔瞪大了双眼,看向灵石的眼神充满了不舍。
谷裍这可是一块上品灵石耶,怎么说给就给!还是说这任务里的所有开销最后神山宗都会折成灵石给他们啊?
严医师很满意钟龄的反应,满脸欢喜地收下灵石,然后说道:“二位可先随小童去客房歇息一晚,明日我们馆主便会亲自为陈姑娘诊治。”
二人对着严医师又是一顿千恩万谢,然后随着小童来到了那条熟悉的漆黑走道。
小童说他们赶巧了,医馆的厢房是日日满员,昨日第九间厢房的客人刚搬走,今日就被他们赶上了,也算是运气好。
“那确实,能遇见馆主和严医师是我们三生之幸。”钟龄附和着小童的话,然后开始套话,“这里收治病人有什么标准吗?”
小童懵懂道:“这是医师决定的,奴婢不是很清楚,不过能被收治的的病人基本都痊愈啦,仙子你就放心吧,进来了就代表你的病会好!”
“这样啊,谢谢!”钟龄装作高兴的模样诚恳道谢道。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只收治能治的,治不了的不收,难怪都说这里包治百病!”钟龄传音道。
俞愔却没回应他的话,而是专注地盯着顶上的灯笼道:“你去转移这小童的注意力,越久越好。”
钟龄虽不知她如此要求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俞愔不是喜欢无的放矢的人,她必定是有所发现。
“这里医术最高的是馆主吗?”钟龄开始主动搭话,转移小童的注意力。
“不是,馆主虽然很厉害,但是最厉害的还是段医师啦,从他来后我们医馆才开始兴盛起来的。”
“段医师这么厉害嘛。”
“当然,他可是......”
钟龄和小童聊得热火朝天,俞愔却充耳不闻,目不转睛地盯着灯笼,手指掩在博袖之中似在掐算些什么。
就这么一路闲聊到了他们的客房,小童停下脚步道:“到了。”
“这里是八号房,我们这每隔五盏灯笼便是一间厢房的距离,前辈们莫要走错了。”
“嗯嗯。”钟龄乖巧地点头。
“诶,那位前辈呢?”小童说完才发现,停下来的只有他和陈仙子,那位身着黑色衣裙的仙子却是不见了踪影。
钟龄假惺惺道:“我也没看到姐姐,她怎么不见了?”
其实他早见着俞愔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他心里明白俞愔让他吸引这小童的注意力就是这个目的,但是光在这走道里能探查出什么呢?
钟龄毫无头绪。
小童也不笨,思索片刻,很快反应了过来:“坏了,我们光顾着聊天,没注意到那位仙子,她要么是落在后面,要么就是走过头了!”
钟龄满脸担忧道:“那怎么办,这廊道里不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