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在穿堂风的吹拂下摇曳,四人继续行走在昏暗的走道里,终于在第十一间厢房前面停了下来。
门童说道:“到了,就是这里了,你们用传音符联系他吧。”
钟柯闻言就地发了张传音符告诉任务发布者自己就在他的厢房门口。
不一会开门声便响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有门打开。
“咦,怎么回事?”钟龄纳闷道。
只见黑暗中凭空出现了半截手臂,那手臂纤细莹白,明显是女子所有,随后一道闷闷的女声响起:“把灵兽袋消去神识给我。”
钟柯看了一眼钟龄,在他的示意下将装着梦龟的灵兽袋消去神识递给了那只莹白的手。
“稍等一下,我清点完数量就给你们报酬。”
拿到灵兽袋后,女子很快将手收了回去,众人面前再度变为一片黑暗。
“这是法阵吧,难怪我们看不到门了。”钟龄盯着眼前的黑暗若有所思道。
门童点点头:“不过是一些保护客人的障眼法罢了。”
“难怪要用灯笼确定位置,不用灯笼的话怕是压根找不到门的位置。”钟柯恍然大悟道。
那女子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便再度打开了门,然后抛出两个袋子,一个是他们刚才递进去的灵兽袋,一个是储物袋,都被钟柯接住了。
女子压低声音道:“我清点过了,一共是八十只梦龟,一只四十块中品灵石,总共是三千二百块中品灵石,都在储物袋里了,你们点完就速速离去吧。”
她似乎不愿意我们在此地久留?
为什么呢......
俞愔盯着被黑暗笼罩的房门若有所思。
钟柯清点完灵石后,便按捕捉的梦龟数量将灵石分给了钟龄和俞愔。
分配完毕,门童便带着三人出去,但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顺着走道继续往前。
俞愔每走几步就回头望一眼黑得看不到尽头的走道,这行为引起了门童的注意,他说:“客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俞愔回过头,美目微垂:“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遮盖的阵法很是精妙,我最近对阵法颇有兴趣。”
“原来是这样。”门童顿了一下,义正严词道,“这是我们馆主设下的阵法,秘不外传,还请见谅。”
俞愔不在意的挥挥手:“我只是好奇罢了,没想探究其中原理。”
门童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在前方带着路。
俞愔则继续低头垂目跟在后面。
她刚才的话钟龄一句都不信,一个剑修怎么可能对阵法有多大兴趣,必定是她发现了什么,要不是现在还在他人的势力范围内,他都想直接询问俞愔有何发现。
按捺住心底的好奇,在回到神山宗住所,钟龄才开口询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俞愔背靠门框,一只手环抱着剑,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说道:“能发现什么呢,我们不是完成任务,也拿到灵石了吗?还有什么事呢?”
她可不喜欢被人当作傻子,明明让她涉局,却处处隐瞒,将她蒙在鼓里。
不说清楚缘由,那就休想从她这里获得任何情报。
钟龄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无奈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大步越过门槛,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脑袋看向俞愔:“你发现没有,自从你们从异界来到东海仙山后,这里关于妖兽的怪事开始变多了。”
他的姿态随性又懒散,语调轻快,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这简短的话却让俞愔的瞳孔一震。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思考过,早在瀛洲遇见楚泊如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首先是范柳的妖化,然后是黑金八爪鱼的袭击,后来便是楚泊如企图妖化众人,每一件事都透露着古怪,且也都和妖兽相关。
原来她的猜测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
俞愔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她定定地看着钟龄道:“你觉得这些事件存在一定联系,并且怀疑这些事件与我们的到来有关?”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简单,一点就通。
钟龄眯了眯眼睛,随后点头肯定了俞愔的话:“对,我觉得你们的到来和这些事件说不定有些联系,但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只是打算在你身边暗中观察。”
“梦龟数量急剧减少这件事是宗门弟子最近刚报上来的,我们嗅到一丝古怪,所以准备装作做接任务的人暗暗探查,可惜这次并没有见到那个高价收购梦龟的人,还被你察觉出了意图。”
说着他面露愁色:“你太难糊弄了!”
俞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好骗难道还成了她的错不成?
她收拾了一下思绪道:“这些事情的奇怪之处我早有察觉,但也只是将疑虑存于心间,如今才知不是我多虑。我遇见这些事情应该只是凑巧,因为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完完全全针对我本人的,所以你还是放弃从我身上寻找答案吧。”
“看在你坦白交代的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在松涧医馆里确实有所发现。”
此时天色渐晚,暗淡的天光将俞愔的半边脸照得模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的记忆力比常人略好一些,只要看过听过就很难忘记。”
钟龄听到这里忍不住撇撇嘴:你那记忆力是比常人略好一些吗?!你不要骗我,我可不信!
看见他的表情,俞愔投去一道警告的目光:“首先是那个任务发布者的态度,她似乎不愿与我们有过多的接触,一直在催促我们离开,并且她不仅不露面,甚至连声音都压低了进行了一定的伪装。”
“其实有松涧医馆的阵法在我们基本是无法窥得任何信息的,她何必对声线加以掩饰,并且还一再催促我们离开,这让我不得不多想了,她是不是认识我们其中一人呢?否则她为何如此紧张?”
“然后我就开始在脑海里努力回想有没有听过这个声音,结果还真有!”
“是谁?!”钟龄听到这里急忙坐直了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