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投资种子开发,这种事情真没有什么好处。”跟何雨柱说话的是一家房企的负责人吴力。
吴力不是白手起家,他手中的人脉不少,也没有很多,所以才能在京城有一处顺利地拍下核心地段的土地,然后开发商品房,已经预计能达到上亿的身家。
正因有个房产开发的项目,吴力才和何雨柱认识,两家公司在项目上开展了不少的合作,关系目前还算不错。
一年一度的经合会召开,收到通知的两人就在会议上碰到了。
何雨柱不会批评吴力没有远见,毕竟他对种子市场是有一种国家情怀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吴总消息灵通,也应该收到过消息。”
吴力笑起来,这个人啤酒肚不小,脸圆耳大,是个富态的人:“外国粮食企业想搞乱我们的粮价,大量收购市场上的粮食,他们真是异想天开,以前确实粮食珍贵,大家需要按量分配,现在不一样了,国内的粮食储备,把他们手里的流动资金全买完,他们都没办法使得我们的粮食出现短缺。”
吴力相当有自信,又添了一句说:“还不如把钱投入咱们的房产行业,这些年绝对是大赚特赚,何总,我觉得你肯定有兴趣。”
何雨柱笑着说:“我们哪有吴总这么强大的人脉,你是业主,我是承包商,赚点辛苦钱。”
说到这一点,吴力提醒道:“何总,国家招标的工程,你们可以用高质量的方法做完,但是房地产这个事,我觉得你们用高质量的方法有点不合时宜。”
吴力继续说:“大家把材料成本都抛开,如果仅用合格的品质来做房子,速度快,周期也快,回款的速度就更让人满意了,你要是再那么坚持,再过几年,你的公司可能接不到房地产项目了。”
劣币驱逐良币。
何雨柱被对方的话说得思考起来:“你说得没错,可我觉得做事要对得起我晓雨公司的招聘,不管是什么产品,晓雨牌的都是质量有保证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们才能拥有不计其数的老顾客,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坚持这条路。”
吴力看自己没有说服对方,浅谈于此:“这次大会一点儿有趣的事也没有,何总,我就是提个小意见,可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合作啊。”
“当然不会。”
合作是基础,商业上两方也没有冲突,肯定不会影响感情。
会议结束了,两人又跟其他的企业家谈了谈一些小项目的合作,然后约好三天后再见。
吴力在京城有一块地在开发,除了建设居民区以外,还有大商场,范围里的道路也是他的公司投资。
三天后,吴力跟何雨柱在约定的地点见面,两个人都没有晚到。
“何总,你怎么不开好一点的车,这车也就万把块,还是国产车?”吴力惊讶地看着何雨柱:“我知道了,你这是用实际行动支持国产车企,格局真大。”
何雨柱只能微微一笑,他可不会说什么实话。
他的车都是跟车企那边定做的,除了能代步以外,防弹也是其功能之一。
牌子虽然普通,造价可不便宜。
“咱们虽然有点钱,但做人需要低调,在外小心一些,不为过吧。”
何雨柱用其他的理由搪塞着。
“你说得没错。”
两个人在项目门口还没站多久,吴力的手下们一一来了。
只要是在吴力公司地位高一点的人,开的都是进口豪车。
其中有车人,其行迹明显就是混过道上的,一身的流氓气息。
杜铜站在何雨柱身边,瞬间微微皱眉,但动作不大,心里却已经戒备起来了。
何雨柱问:“你让那些人来工地做什么?”
吴力有点热,把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一颗:“你的员工肯定没跟你汇报吧,咱们项目有处地方,以前有人在那开了个围棋道馆,我一开始以为是拆迁价款没有谈拢,所以就让公司的人多用点心,后来才知道那家伙是无理取闹,所以得用下真实的方法了。”
吴力也不怕何雨柱知道,这个时代公司能开这么大的人,哪一个人没跟道上的人打交道,有人说没有,那绝对是假话。
何雨柱对围棋有一点儿了解:“可能这段时间要开展定段赛,所以围棋道馆的人不想移动,我们去看看情况,千万被随便动手。”
吴力要给何雨柱这个面子。
晓雨公司在工地上的项目经理接到通知,当然是提前在门口等着接待。
“小熊啊,你怎么又胖了?”何雨柱拍了下小熊的肚子:“是不是在食堂吃得太少了,总是跟吴总的员工出去吃,油水太多了。”
熊起额头冒汗,身体本来就虚胖,再加上在项目口晒了好一会儿,这时的样子就比较紧张了:“何总,没有,绝对没有,除了正常应酬的饭局外,我都是在项目食堂吃饭。吴总说的情况我了解情况。”
吴力也在一边听着,他身后的男子凶神恶煞地盯着熊起,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说。
吴力注意到了,冷漠地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大家都是兄弟公司,都想把项目早点完工,早点赚钱,别闹得不开心。”
“是,吴总,我有点习惯了。”男子摸了摸脸,露出一张尴尬的笑容。
熊起把声音弄小一点儿:“那围棋道馆开得年份不短,在附近也是有名气了,培养了不少职业围棋手,所以这些年来,道馆的装修是越来越好,吴总这边的人只愿意赔偿屋子的钱,但不愿意赔偿会被破坏的艺术品的钱,所以才僵持住了,我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谈不拢。”
“按照工期计划,那里耽误了多长时间。”何雨柱问。
“两个星期。”
工期赔偿也是个问题,站在晓雨公司的角度,肯定不想拖延工期。
不过拆迁的主要责任在吴总的公司身上,他们延长公司的理由很充分,就算以后谈判,也不会影响太多的项目资金。
“还能接受。”
何雨柱是这个感觉。
吴力是不能接受的,他一天都不愿意推迟,作为房企开发商,他可以捂着房子不卖,等着价格往上走,但不能接受房子晚一天打基础。
“何总,走吧,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吴力跟一只笑面虎一样,反正看不出好坏来。
何雨柱展开手,示意可以了。
从工地便道一直往前走,工地里有高底座的车子,跑起来不容易刮地盘,而且还不怕脏。
不过要乘坐两个老总,项目部的车子一大早就洗干净了。
车子慢速且平稳地开了半个多小时,围棋道馆就到了。
因为项目临街就是一个出口,所以道馆并不会被完全封在工地里,也是因为在京城,吴力不敢做得太过分,容易被群众投诉。
“果然古香古色的,这建筑风格我还挺喜欢。”吴力欣赏道,然后又对自己的员工说:“你们也太扣了,这么漂亮的屋子拆掉,价格肯定要比普通的房子贵上一些,你们难道还想用一样的价格做完这件事吗?不可理喻。”
员工们不敢吱声,谁不知道全公司最吝啬的人就是吴力,只是谁都不能明说。
何雨柱也看得出来,围棋道馆的拥有者是对自己的道馆花了许多心思,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对方也不会强硬到底。
“进去找老板聊一聊。”
“可以,正常流程。”
吴力门都不敲,很霸道地推门而入,好像他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道场里面一进门,首先能看到一道风景墙,墙上画着很有名的旗开得胜的炫彩图,看落款还是很有名气的画家。
何雨柱淡定地说:“这道墙的价格就不低呀。”
吴力白了一眼:“何总,我不是文化人,年轻的时候就上了个高中,后来也是靠一点儿小聪明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我觉得这不值什么钱,就是一墙而已。”
强词夺理。
何雨柱没办法解释。
大家继续往前走,院子里的布景有南方园林风格,那些树木花草都经过了修剪,一看品种也知道价格不菲。
何雨柱已经明白,为什么拆迁谈不拢了,如果真只给房子钱,道馆的老板能哭死。
而道馆里的树,景物都是不少的钱,要是挪走,费用又不少。
吴力绝不会愿意出这笔钱的,不然也不会带道上的小弟过来。
走过院子,才到了教学的大厅。
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衫的老人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走在两排桌子的中间,时不时看一下两侧在摆棋的冲段少年们,如果看到有人犯错,他才会出手,指点一下。
一看这模样,就可以看出老人是道馆的所有者。
何雨柱想:不知这老者是围棋几段?
“马老师,我们又来了。”熊起好意又勇敢地先出声,不让对方受到惊吓:“这次我们是带着诚意来谈搬迁的事情。”
马老师转过身,本来没什么表情,但看到吴力等人时,眼神才变得犀利起来,可很快又静默下去。
“我还在教课,请你们先出去等一等,还有三十分钟才下课。”马老师想先冷静一下,想办法逃过今日的劫难:“这点要求你们都不答应,我想今天是没得谈了。”
吴力大大咧咧地走过去。
何雨柱赶紧说:“吴总,千万别起冲突。”
吴力就站在了马老师面前,两个人的体格和年龄一对比,谁都看得出来,吴力占据百分百优势。
“马老师,这块地,你应该清楚了,我可是用了大价钱买下来的,而你对于这块地的权力早就没有了。”吴力拿事实压迫对方。
这法子公司的员工已经做过了。
马老师站得很稳:“吴总,你不用吓我,这块地给你们开发,不是说这块地就是你们的,土地属于国家和集体,但是上面的房屋建筑属于我这位马老师的,我不同意搬走,谁都别想动。”
吴力就喜欢硬气的老头子,瞪着对方:“我重新开一个条件,在原先的拆迁金额上,我在上浮百分之二十,马老师,这个价格不低了,你完全可以在京城买一套很好的四居室了。”
何雨柱觉得吴力在挑衅马老师,于是上前缓和道:“马老师,关于道馆里的装饰价格,我们也可以谈一下,虽然可能给不了真实的价格,但我可以保证给到百分之九十的赔偿金。”
何雨柱往合理的方向走。
“吴总,事情没必要弄得这么大的火气,我们出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马老师有点被何雨柱开的条件说动了:“若是真能按百分之九十的价格赔偿我馆内的物品,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下了。”
吴力没有立即发作,挥挥手,让他的手下过来:“他屋子里的东西,估值多少?”
“吴总,四百六十八万九千七百五十一块。”
吴力瞬间就像炸开了一样:“老马,你个老匹夫,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
吴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一瞬间还出手推了一下马老师,这已经算是在偷袭了。
马老师很快就倒在地上,身体还跟课桌磕碰了一下,痛得叫起来,脸色发白。
“马老师。”
学生们围了上来。
马老师的儿子也在旁边,父亲被打,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从桌子上拿起装棋子的盒子,一下子就盖在了吴力的头上。
砰得很响。
“我爸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吴总。”
吴总的手下大叫,然后上去就要弄马老师的儿子,手上已经出现一把小刀了。
何雨柱对事态的发展感到无语。
这样的人也能做大,实在是太没有合理性了。
杜铜不能不出手,他把最容易下死手的吴力的跟班给限制住,一双大手紧紧地按住了对方。
“别把事情闹大。”
杜铜的眼神有杀气。
何雨柱赶紧去把吴力拉开:“吴总,脑袋还好,就是起了一个包。”
吴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有点懵:“王八蛋,老子要弄死他。”
“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吗?”何雨柱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