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个不停。
村子边的山上出现轰隆隆的雷声。
小灯泡时亮时熄。
众人围坐在一张老旧的长桌旁,都看着坐在中间的何雨柱。
“今夜没办法睡觉了,雨实在太大了,村子里的老房子又多,那些老人们住在里面,是非常危险的。”
何雨柱对村子的村长说:“我们还是组织人先把老人们移动到安全的位置,你觉得没问题吧。”
村长姓元,全名是元二,在家里也是排行老二。
元二其实是晓雨公司工程部一名员工的父亲,对何雨柱是相当尊重。
“何总,您说得没错,大家都是村子里的干部,这不才把他们给叫来了,一会儿大家都会听何总的安排。”
元二又问大家是不是?
大家都有求于晓雨公司,现在帮忙的话,后面工程拆迁的时候,村子能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一些。
“是,何总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大家对村子里的路非常熟悉,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要您来担心,我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些人的情绪都很饱满,没有因为遇到大雨而感到为难。
何雨柱觉得时间紧迫:“陈隆,你带一队人,我带一队人,咱们尽快将房子不稳定的家庭给迁移出来,等雨停了再说其他的事。”
陈隆有经验:“没问题,何总你别太客气了,有些人思想比较固执,直接动手反而更加安全。”
元二会跟着何雨柱一起去:“何总放心,谁要是不配合,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让他以后在村子里住着。”
分配好了区域,大家拿伞的拿伞,穿雨衣的穿雨衣。
其实在大雨里面,打伞和穿雨衣都没有用,只要到了雨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就能把身上湿透。
半山腰上有一家,里面住着一位老太婆,今年七十岁了。
“把门弄开。”何雨柱往屋里面喊去:“太婆,你是不是睡着了?”
元二给旁边的人使了下眼色。
那人赶紧用扳手将门上的锁给打掉。
元二急切地说:“太婆腿脚不方便,这个时间一定睡了,她这房子摇摇欲坠的,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了。”
何雨柱感觉不太妙:“直接来吧,不过一会儿太婆淋了雨,一定要即使安排人给太婆换洗。”
“是,还是何总考虑得周到。”元二笑着说。
砰,房门打开了。
一行人冲了进去。
老太婆被大动静吵醒来,一睁眼看到这么多人,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元二走出来:“我是村长,外面在下大雨,山上泥水很大,容易发生泥石流,咱们要把你搬到安全的地方去,你别慌张。”
大家已经开始动手了,所以没给老太婆反应的时间。
冒着大雨,大家在反复地经历这件事。
那些被强行从屋子里弄出来的人很不满意。
到了安全点,这些人还在议论。
“以前不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我们住在山上也没有出问题啊。”
“大半夜的折腾人,村长这是耳根子软,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啊,到时候人家拆了屋子,毁了庄稼,说不给赔偿,咱们村长都会笑嘻嘻的答应。”
“能不能少说一点儿,村长的孩子在对方公司做事,能不积极一点,对方可是大公司的老板,差你那点赔偿款。”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反正村子面临新的改变,使得不少人出现了不一样的想法。
大雨中。
何雨柱跟元二准备从半山腰下去了:“最后一家也搬出来了吧,现在环境是没办法,老房子在这个危险的半山腰,等工程开始了,你们就会有更安全,更干净的房子。”
元二有些激动:“何总准备给村里人做新房子啊!”
“你们也能参与进来,只要有力气干活,还能赚钱呢!”何雨柱笑着说。
本来何雨柱是想来感受一下山野风景,把自己在京城紧张的心情给释放出来,没想到来了这边,反而遇到更多的事情。
一件比一件还要刺激。
忽然,山里发出连续的巨响。
元二大叫:“何总,小心,山体滑坡。”
元二把何雨柱往旁边的一根大树扑过去,元二速度很快,一只手抓住了大叔的根部。
泥土从两个人的身旁快速滚下。
何雨柱惊慌了一下,本能的把元二的肩膀抓住。
“没事啊,何总,这个滑坡比较小,我们应该是躲过去了。”元二还是有经验的,看了一眼,就发现滑坡已经停止了,大部分的危险被身边的大树给挡住了。
何雨柱抬头看去,山腰边的老房子已经被落石给击打坏了。
“村长,谢谢了,不然这次我肯定要受伤。”何雨柱起身后,也把元二拉起来。
元二害怕还会有突发情况:“下山,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情况还是有些危险的,所以两个人顺着还有小路的方向,摸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处。
“何总。”
“村长,你在哪?”
村子里的干部将人员搬移后,都知道何雨柱和元二还在山上,刚才山体滑坡的情况出现,弄得大家都有些担心。
陈隆马上组织人去找他们两个。
“在这,在这。”
雨是越下越大,厚重的云层弄得四周能见度很低。
大家手里的手电筒也因为被大雨冲刷,都有些接触不良。
回到休息处,何雨柱换了衣服。
陈隆把蜡烛点上:“何总,村子的电已经停了,维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好了,我觉得您这次接这条高速公路的修建,有些冲动了。”
何雨柱尴尬地说:“全京城的建筑公司都知道这段告诉公路不好做,而且给出的价格很可能有亏损,但我们不能不做啊,前些年的好工程,我们公司是不是接了不少?”
陈隆难能不明白何雨柱的意思。
不能总想着做好做好赚钱的工程,但是有难度,会发生亏损的工程就不做了。
“我把事情想得太自私了,我们工程部不会往后缩。”
何雨柱又提醒道:“除了高速公路以外,我们还要理解领导的意图。”
陈隆问:“他们还要怎么弄?我们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么完美了。”
“靠近高速公路的这段出入口,是不是就是这个村子附近,当地集体把地租借给我们,我们能什么都不做吗?”
何雨柱一开始也不理解,怎么合同还有一个县集体的土地租借合同。
到了这里才明白,他们是想要晓雨公司帮当地县里扶贫。
这才是最主要的附带条件。
陈隆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反正觉得还是一个亏本买卖:“不是说给当地村子的人建还迁房吗?不过租借的面积确实有点大了,我们用不到那么多。”
“算了,你现在专心让村子里的人都把合约签掉,工程前期的拆迁工作,千万不要引起大家的反对。”
何雨柱有点累了:“听着这雨声,我也许能睡着。”
陈隆也就不打扰何雨柱休息,赶紧离开。
第二天,雨已经小了。
何雨柱按时醒了,听到院子里有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在说话。
难道是元二那些人一大早就来了。
何雨柱穿上一件外套,然后走出去。
“何总出来了,何总出来了。”
原来是昨天从山上转移下来的人,他们见到何雨柱,都非常激动地喊道。
“谢谢何总,要不是何总坚持把大家从山上弄下来,今天我们就都出事了。”
“怎么了?”何雨柱还不了解情况:“出什么事了?”
“哎,发生大滑坡了,我们的房子都被土石给埋了,大家要是在那房子里住着,命都有危险。”
“是啊,何总使大家的救命恩人啊,我们以后不再说何总的坏话。”
有些人性格比较直,这句话一说,大家都指责他,本来就不应该说别人的坏话,简直没有德行。
“那你们房子里的东西,怎么办?还能找出来吗?”
何雨柱看着这群人。
这群人都是贫困人员,不然也不会一直都住在半山腰危险的老房子里,而不是早些年跟着村子里的人,在这边山下建房子,住得会安全许多。
房子没了,大家除了感谢何雨柱的及时救助之恩,心里也是慌张的。
老太婆的眼睛都红了:“小何,太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老旧的被子床铺,然后还有些米粮,现在是都没了,村长说县里会有补助下来,但太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何总,我们的田也在半山腰上,这次也全被损坏了,以后连吃饭的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大家还在说,晚来的村长,元二这才进来了。
“你们都在做什么啊?何总已经救了你们一条命,你们还这么早来耽误何总休息。”
元二生气地说。
随后,里面有人以生气的口吻对元二说:“你说我们的房子和田都被老天爷给破坏了,现在还要县里的补助才能继续过日子,所以少跟何总的公司要赔偿,那我们心里不舒服,就不能来跟何总说一说我们的心里话吗?”
这个情况才算是真实的。
如果何雨柱冷酷一点儿,确实能有理由不给这些人赔偿,因为他们房子和田地都被大自然给破坏了,那么在目前看来,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地是村集体的,村子能得到一笔赔偿,但落到个人身上,就不会有太多了。
元二声音更大:“你们就是贪得无厌,你们那破房子的价值能跟我们山下村民的房子一样吗?还想拿一样的赔偿金额,那对我们山下村民公平吗?简直不要脸了,赶紧走,别在这里打扰何总休息。”
“元二,你这话就伤人心啦,我们有说跟你们一样吗?可你在刚才给我们的赔偿金额,完全就没有了,何总,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您这么有钱,您就按照一开始定的标准给我们赔偿金额就行,就算少一点点,我们也能接受。”
说了这么多,应该是刚才钱合同的时候,出现的问题。
何雨柱让大家不要继续吵了:“你们的问题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就给大家解决这个问题。”
“村长,我们这边来说。”
何雨柱把元二拉到一边,稍微安静一些。
“陈隆是不是压价了?”何雨柱问。
元二都不敢得罪,陈隆是他孩子的直系领导:“他说是按照县里的拆迁合同拟定的,现在情况确实是这样,他们的房子都没了,怎么还有理由给我们要这么多的拆迁赔偿,不合理是不是?”
元二又说:“在山下住的村民知道了,心里也会有意见的。”
何雨柱抓了下头发,救灾救出不公平的情况了。
如果还按照以前的合同签订,山上住得人得到的赔偿确实有点多了,他们的房子和院子都比较大,虽然一开始定的每平赔偿金会少一些,但是综合下来,也跟山下的人差不多了。
之前,山下的人就有怨言,说还不如住在山上,把院子占得更大一些。
山下的村民,宅基地的面积有规定,所以小了许多。
“我明白了,为了拆迁工作的顺利,我们就一起商量一下,你跟村子的人说,咱们下午在空地上,一起商量赔偿金的事情,要让大家都满意才行。”
何雨柱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元二担心地说:“他们穷怕了,你要是把金额提得太高,反而更谈不下来,其实先把价格压下去,到时候再在其中给他们一点儿福利,我觉得村子里的人会更加感谢何总的。”
元二的意见并不是没有道理。
“没问题的,我都已经想好了。”
时间过得挺快,大家各自成了几个团体,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新的赔偿方案。
陈隆坐在前面,心里想着回京城,在这个村子里,吃都吃不好,现在又断电,断网,真是无聊得紧。
“何总,您真是来做善事的,我觉得这些人没办法治好,懒惰是有依赖性的,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改过来的。”陈隆看着新改动的合同,很真实地说。
人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