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貂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眨了眨,十分迷茫。
豹灼却是想到了自己的亲妹妹豹茂,是只小豹子,也是这般的可爱懂事,乖巧伶俐,但是因为年龄小,在“刃”部落里很受欺负。他在部落里还好,他一出去打猎,豹茂的所有吃的都得被抢走,其他人不管,他便去告首领。
他告到首领那儿的时候本来抱着一丝希望的,因为他平时打猎所得,三分之二都给了首领,但是他没想到首领就像没听到一样。
他再去问,首领就不耐烦了,对他道:“我也没听过别的小孩被欺负,是她自己的问题。这种小事以后别拿过来,烦。”
于是他出猎时,只能让朋友带着妹妹。
“大哥哥?”貂紫咽了咽口水,再次邀请道,“一起吃吧,我和妹妹吃这一份肉会吃撑的。”
豹灼抹干眼睛,看向那一个小石盆,沉默了。
可能这两只小东西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吃饱吧。
他瞥他们一眼,出去把半只小野牛拿进来,扔在两人面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给我吃完。”
他想,自己还是要离开的,但是离开之前,先让两只小东西吃几顿饱饭吧。
饭熟了,热气氤氲而上,满屋都飘着炖熟的汤的香气。
景深从炉火中撤掉两根柴,让火烧慢些,然后试探性地向屋外伸出手。
雪逐渐停了,但寒风呼啸,比早晨更冷。
陆无忧主动承担了把豹灼叫过来的任务,他平时虽然懒,但是很乖觉的,看着还在异能前三十天的景深,和被景深强制休息的哥,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跟来的不只是豹灼,还有豹灼家的两只小动物,和五只以狼柏为首的未成年兽人。
这下小兽棚是放不下了。景深让陆沉呆在屋内,自己穿的严严实实,带着众人出门讨论事情。
幸好大家都不怕冷,看着还挺喜欢玩雪的。
景深挨个摸了摸几个担忧他的小动物,然后看着豹灼怀里,眼神中带着惊讶:“怎么把他们两个都带过来了?”
是因为不想养了?要抛给他?
这倒也符合常理,豹灼脾气暴躁,眼中隐隐带着不耐烦,看着不太像能容忍两只小貂的人。
豹灼哼一声,什么也不说。
景深便伸出手:“你若是不能和他们合住,我就在我家旁边给他们盖个小兽棚,我顺手照顾他们。”
这也是他最近才想到的,失去父母的小动物在寒季格外艰难,而寒季又要持续三个月甚至更久,所以最好找个监护人来看管他们。
因为豹灼他们来的巧,这个任务就直接给了他们三人,但是没有问他们的意愿。
豹灼瞪着眼睛,紧抱着怀里的两只小貂,甚至重重的往后移一步,粗声粗气:“干嘛?”
他现在谁也不信,看见旁边的几只未成年兽人,觉得他们会欺负怀中的小貂。
以前确实谁都欺负的几只少年兽人,心虚地后退一步。
陆无忧却上前去,想要和两只小貂玩耍,他觉得人家长的可爱,又小,皮毛又顺滑,眼睛还又大又黑。
景深没想到他好像还挺在乎两个小朋友的,便直接和两只小貂对话:“这个哥哥对你们好吗?”
貂紫重重的点头:“哥哥可好了,给我们好多好多肉,自己不吃看着我们吃!”
心虚又脸红的豹灼,直接把两只小貂扔到松软的雪地上:“谁对你们好!”然后又对着景深:“你们先说话吧,到时候叫我。”
实在,实在听不下去自己被夸了,豹灼变成豹子,几步就窜上了一颗大树,呆在粗树枝上,眼神却还是看着两只小貂的。
万一被欺负了,他能直接下去。
景深也就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兽棚怎么样,吃的如何之类的。
两只小貂都是点头,用黑圆眼睛乖巧地看他:“比从前的几个冬天好多啦,也不冷。”
虎岩族长给他们说过,彩纹鸟蛋都是景深给他们的,他们自然对景深充满了感激之情。
貂白玩雪玩的开心,滚来滚去,冲他三百六十五度展露皮毛:“景深哥哥,我觉得我的毛都比以前顺了,谢谢你。”
貂紫尽快学习妹妹,把虽然粗糙但厚实的皮毛滚上雪花,小爪子在一边刨雪玩:“景深哥哥,你能教我们如何养彩纹鸟吗?”
景深自然应下:“都会教的。现在天还很冷,等天暖和了,就给你们几只彩纹鸟,让你们自己养。”
两只小貂用湿润的眼睛对视,眼中充满了感激。
等到景深和两只小貂聊完了,豹灼才缓缓下了树:“你找我什么事?”
他不傻,知道景深叫他肯定不止看小貂这么简单。
果然,景深道:“你是火系异能,那你会不会制陶器?”
豹灼跳起来:“我当然不会了!只有祭祀才会的!”
向来,烧陶的人是族里最珍贵的一批人,即使没有异能,也能被族长高看几分。要是他会制陶,不就天天呆在“刃”部落里,等着别人上供食物就好了?他何苦大雪天出来捉草犀吃?
景深表情平静,不见一丝失望:“那你想学吗?陶器?”
豹灼指着自己:“我?”
言下之意是,我配吗?
他既不是祭祀的子女,又不是族长的子女,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族人,现在只不过是奴隶。
景深道:“你毕竟是族里为数不多有火系异能的人,而且你的异能不弱。”
没有异能也能烧陶,但是有异能控制温度会方便很多,烧出来的陶质量也有保证。
被派有重大任务,找烧陶地点的豹灼,抱着两只小貂晕晕乎乎走了。
他没想到,自己来了一趟,居然被指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烧陶!若是能学会烧陶,他回“刃”部落后,地位会高很多!妹妹也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要是景深骗他……豹灼咬了咬牙,他觉得景深不是那样的人,景深说了一些有关于烧陶的知识,比如找什么土,说的面面俱到,认真完备。
何况,景深还夸他养小貂养的好。
他狠狠揉搓了一把怀里小貂的头,把两只小貂搓的毛毛凌乱,眼睛迷茫。
突然被袭击,但是两只小貂看起来还是很信任豹灼,甚至往他怀里缩了缩。
豹灼看着心软,再挨个抚平他们的毛:“要是我妹妹也在……”
他说不定就不想回“刃”部落了。
这里挺好的。
虎岚刚同建了一长段篱笆的狸桥猎了一头羚羊,试着烤出景深给他们的羊腿的味道。
可惜失败了。
一只小狸花猫和一只老虎,抱着肚子开始考虑晚一点时间如何劝导豹灼,让他放弃离开这个计划。
虎岚想了想:“我觉得这里挺好的,食物也充足,不会被克扣,呆着很舒服。”
狸桥赞同:“而且景深人很好,他基本不会强迫我们做什么,只是随着我们的意愿。比起以前在‘刃’部落,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更好一些。”
虎岚摇摇头:“但是,豹灼可能不会这样想,毕竟他还有个,妹妹。”
狸桥也想起来:“是的,是一个豹子小姑娘。”
他们两个人只有自己,自然不用考虑那么多,但是豹灼,又执拗又牵挂着妹妹。
虎岚沉默:“要不不劝他了,让他回去吧。”
景深一定不会怪罪他们的。
狸桥摇头:“这不行,要不,咱们把小豹子带来这里吧。”
虎岚:“……这样不太现实。”
两只讨论到最后没有结果的大猫小猫,最终决定还是先睡觉。
睡一觉,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虎岚用橙黄色带黑条纹的厚实爪子拍拍小狸花:“醒来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景深商讨完制陶事宜,望着豹灼带貂远去。几只未成年凑成一伙,一开始还比较安静,之后就凑在一起,吵吵嚷嚷地说要去比赛捕猎。
他弯起唇角笑笑,叮嘱他们别走远,见到打不过的猎物就跑后,转身慢慢回了小棚。
被他拘在屋内的大狼看着他通红的手,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冷了吧。”
是十分确定的语气。
为了保持自己稳重严肃风范的小兔子,自己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火炉旁,把手往火上一放,然后用暖和过来的手搓脸:“冷!外面好冷!”
大狼缓缓走过来,用鼻尖上部碰了碰景深的脸,冰凉。
他开始考虑,“遗”部落里有人很会盖房子,要不要现在把人请过来,给小垂耳兔盖个大房子。
那样就不用去屋外谈话了。
景深也在想,既然自己有那么大一块土地,还是早点拿来盖房子比较好,要不然大狼每天委委屈屈伸不直腿,还要和自己睡一张床。
两人虽然想法不一致,但是在观点上保持完全统一。
可能这就是默契。
但是就在小兔子边说话,边站起来的时候,陆沉听见他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就直直地向后倒去。
“景深?!”
什么也不想,陆沉化作人形,稳稳地接住景深,把他放到床上。
痛到模糊的景深看着眼前的,有一道疤痕的结实手臂,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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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