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到此止步就行了,既然各位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没必要再去打扰我家公子了!”
有人一言不发,直接出手。
老家伙不说一句话便自成小天地,像是把他们当成了恶客一般关门入屋请君入瓮!
是那个怒气未消的苏成成!
他本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如果不是身边的拓拔狼一直压着他,他早就对薛戈出手了。
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崽子!
苏成成一步踏出,整个小天地仿佛都晃荡了一下,随后从他身上腾空而起一股蓬勃血气冲天而起,一拳就朝着忠老的额头就递了出去!
拳出如大海拍岸势大力沉,若是中了这一拳且毫无防备,必死无疑!
拓拔狼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根本没有想要阻止苏成成出手的样子。
而范醇则是开始动手破小天地。
从他的衣袖当中滑出来了两张金光盎然的符箓熠熠生辉,他朝着正反两面角甩去。
也就是上,下,天,地两个面。
口中念法诀,体内灵气晃晃荡荡极其不稳定,但胜在灵气充盈,足够将两张破阵符的符文冲饱!
一口气的时间,连带甩符加掐道诀,共计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就这样短短的时间之内,苏成成已经连续递出八拳了!
虎葫神色凝重的看着那个出拳如疯魔的年轻人。
“苏成成的身上有我们那一派的味道,如痴如狂,简直就是翻版的狂吠那一脉的拳法路数!”
虎葫情不自禁的想要动手与那位苏成成一决高下,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面火辣辣的,烧的他心肝疼,让他不得不收手平心静气。
蛇蜕斜眼看向虎葫,提醒了一句:“身不燃,心火助燃!”
虎葫看了一眼蛇蜕,没说话。
若是他知道该如何解决心火的话,他早就跻身玄仙境界位居四等的甲等一列了!
甲乙丙丁,他虎葫在十二位枫主中,派丙列,是属于不上不下的伙食。
而蛇蜕比虎葫要好很多,是属于乙字梯队,属于中上。
蛇蜕比虎葫年纪小,修炼的岁月自然也比虎葫少。
之所以蛇蜕的实力要比虎葫强,那是因为虎葫的虎之一脉的镇山功法失传半部无法承上启下,这就导致了虎葫对于前路的未知,以及卡在明台境界多年未突破玄仙。
而蛇蜕是枫园全脉系中镇山功法最全的那一支,毫不夸张的说,蛇之一脉从后天到玄仙的路早已经被前人给摸透了,只要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不故意走岔路,那只凭时间,熬都可以熬到玄仙境界。
当然,前提是天赋一定要好,要不然到了暮年都不一定参悟的了功法其中的门道。
蛇素拉了拉自己哥哥的袖子问道:“哥,那老家伙好像压着那鬼脸打呢……”
冷凝比蛇素看的更清楚也更透彻:“不过是仗着小天地才可以压那家伙半步罢了,若是那苏成成可以再跻身一个小境界,那老东西撑不过三个回合的拳脚。”
说着,冷凝还为蛇素演示了一下。
她屈指一弹,手中剑意便如获敕令冲出指尖激射向头顶,砰的一声,剑意倒退却未散天地间,反倒是有一圈类似于水波涟漪的光晕回荡在众人头顶。
“为老东西凭空加了一份战力,还可以助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如果不是气血枯竭身躯老腐,恐怕那苏成成还不一定打得过那老家伙。”
“结束了!”
是那灰衫客范醇说出来了这三个字。
哗……
像是天降大雨,亦像是玻璃稀碎,从冷凝弹指剑意击碎的头顶处开始瓦解,一寸寸如水波荡漾的光晕从上往下一直裂开,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范醇双手一招,那在空中大放异彩的符箓瞬间被他收回衣袖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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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高山仰止的风度。
而那边的忠老只是皱着眉头有些吃力的一掌拍掉一记重达千斤的拳头。
当苏成成一拳朝着忠老的面门咂去的时候,忠老只是轻飘飘的一记手掌往下压,继而在后者另外一只拳头迎来时,一个侧身然后弯腰用另外一只手朝着后者的腹部打去。
苏成成冷笑一声便施展出来了一道术法,从手臂中冲出一条火龙盘旋在其手臂之上龇牙咧嘴。
苏成成再一次继续出拳如痴汉打拳,完全没有章法!
可这一次,忠老可不敢再出掌拦下这一拳了!
因为那龇牙咧嘴的火龙吐着性子咆哮一声便朝着忠老的肩膀撕咬而去!
若是不硬接,他李忠就要吃一记术法攻击,若是硬接,那他忠老就要吃一记武夫拳罡!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拓拔狼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行了苏成成,收手吧,要不然初来乍到第一天就打死了一个同袍,怎么说我们都不占理!”
苏成成面无表情的收了手,在那火龙即将撕咬上忠老的肩膀上时,它不甘心的朝着忠老咆哮一声,随后化为一缕小小的火苗消失不见!
距离忠老的面门只有一条手臂的长短距离,说的再晚一点,忠老也要被苏成成的拳罡炸的面目全非。
不是说忠老接不下这一拳,而是忠老根本没办法应付那年轻后辈一拳过后的另外一拳与一脚。
只要他挡下第一拳,那第二拳第三拳便要接踵而至,直到他李忠再也挡不住一拳。
年轻人的血确实要比老家伙们的血更灿然!
茶楼外响起了马蹄声。
立尺巷进不来马车,但马匹却可以进来。
“行了,我们也就不咄咄逼人了,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我也就打道回府了,不与你们过多作口舌之争了!”
拓拔狼伸了一个懒腰,看起来极其慵懒。
苏成成这一次罕见的没有沉默,他看向忠老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话。
“与薛戈说一声,我迟早要打烂他一排牙,要让他咽下去!”
忠老冷眼而视,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至此,本应该和平解决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和平解决。
蛇蜕临走前也告诉忠老,让他帮忙转告薛戈一句话。
“买卖依然在,如果想要继续做生意,可以去雪梅街的郎才铺子找他,那里是他们枫园所有人的落脚地。”
郎才铺子,忠老当然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是一家专卖文房用具的商铺。
最后茶楼的掌柜收了十文钱,他表示这就是他家最贵的茶叶了。
拓拔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粒碎银子甩给掌柜。
后者见状眼睛一亮,但入手之后掂量了一下,又露出来苦瓜脸。
不到二钱重量,怕是只值五钱铜板。
可怜了他的木薯茶,虽然是地瓜叶子,但那好歹也花了不少柴火吗。
马蹄践踏着青石板,一直盯着地面的拓拔荒看着那些青石板的缝隙,期待着可以从里面发现哪怕一颗铜钱。
“大伯!”
拓拔荒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侄儿。
还是那样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不温不火的,好像他只要做出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要忘记他其实是疯狗出家的。
拓拔荒看了一眼拓拔狼:“阿娘可还好?”
拓拔狼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阿娘好的很,只是有些时候还是会惦记着拓拔源和拓拔士。”
拓拔荒面无表情,他指了指茶楼里面。
“喝茶给钱了吗?”
拓拔狼露出灿烂的笑容:“给了,给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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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荒不再说话,打马出了巷子,只留下了……
巷子外的一个没有马拉的马车……
——
拓拔源是拓拔荒的大儿子,死于草原的狼群。
拓拔士是拓拔荒的二女儿,本来以为第二胎会是男子,于是拓拔荒便早早取名为拓拔士。
因为第二年还有战事,当他回来之后才知晓自己的二女儿在满月时受到了部落敌对势力的袭扰,被乱刀砍死。
——
“你孙子字写的挺不错的,就是这个词写的不咋地。”
“啥叫茅屋低小,溪边青青草?”
“哎,你还别说,这学塾的先生还挺有本事的,这词后面还有注解,当年我念书的时候可没这些东西。”
“啥叫青青草原我最狂?”
“娘咧,书也忒厚了,就是没搞明白这玩意关青青草原啥事。”
孙早拿走了自己孙子的习册一脸嫌弃:“你还说自己读过书?这么简单的词都不懂含义,将来老夫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老夫的忘年交!”
薛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也就读了两年书,后面都是自学成才,不是有一句话特别适合我吗,叫不懂就问又不犯法!”
孙早点了点头:“对对对,就你聪明就你聪明!”
“留下来吃饭?”
薛戈看了一眼天色:“不了,下次有空再来我再吃。”
孙早看了一眼内屋,没多说什么。
自家儿媳妇看不惯自己交这些杂七杂八的朋友,总嫌弃自己把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带进家里面。
若是自己儿子也就罢了,可自己一个当爷爷的人了还做这些事情,确实有些无厘头了。
孙早叹了一口气:“那老夫就不留你了,将来若是我孙儿真的考上状元了,那老夫就亲自找你喝酒,谢谢你那二两红肉!”
薛戈罢了摆手,已经拐出了巷子不见了身影。
站在门口的老人显得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内屋里面,妇人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警告道:“老爷子如果这一次再让你借钱给他,你就往我身上推,成天没个正经的,还当自己是那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呢?成天和那些家伙鬼混,去年借出去了三十多两银子,才收回来多少?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汉子又不是窝囊废,被妻子这样数落,他一时之间有些气不打一处,他低低说道:“行了行了,爹就是那样的人,你说两句就行了,再说爹还是那样子,你消消气,别整天叽叽歪歪的把那两个小钱放在嘴上嘟嘟囔囔个没完!”
妇人一听这话立马就火了:“什么叫这点小钱,好你个孙立先,一年到头钱没挣两个,口气倒是挣了不少,一年三十两银子,你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你一年给我拿回来二十两银子看看?你如果拿的出来老娘就不说了!你知不知道,那些钱都是要将来给枣儿考举人用的,那是将来打点关系用到的钱!难道你要让你儿子一辈子和你一样,当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吗!”
汉子被妇人这样奚落也火了不少,但身为一家之主,还是知道分寸的:“行了行了,少说两句!他终归是我老子,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妇人闻言直接下了死命令:“反正老娘今年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老爷子如果再要钱,那老娘就只有一条命!”
汉子叹息一声:“咱爹就那样,忍忍吧……”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炖煮着一锅肉,有白菜和粉丝,还有那个年轻人抓来的一吊肉。
从茅草堆里面翻找到了中年时才抽的旱烟杆子。
孙早熟练的从怀里面取出积压十多年的陈年甘草,他靠近灶炉点燃甘草,猛的吸了一口。
听着儿媳妇的絮叨和儿子的唠叨,他有些落寞,像是一条即将油尽灯枯的——老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