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世界第二好的侦探。”帕米拉不无讽刺地说。
“第一好的侦探也只会给你这样的结论,或者比我更糟,我们又不是神学家。”提姆同样没好气地反击道:“你不能指望你一通祈祷就得到一切,上帝也做不到,我需要证据。”
“这么长的对话,还不足以做证据吗?”
“有效信息太少了,他们像是在闲聊。”提姆叹了口气说。
帕米拉稍作思考,然后说:“我感觉这位医生可比教授的脾气好多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直接去问他?”
“那他也不会说实话,至少不会是全部的实话,觉得差不多能把我们糊弄过去了就会住嘴。”
“但那至少也能得到多一点信息。”
“你想去你去。”提姆摇头拒绝了。
帕米拉却突然笑了起来,也从床边滑落到地上,伸手把提姆给搂了过来,贴在他耳边说:“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点怕这位医生呢?你甚至不怕教授。”
“我为什么要怕教授?”黑发的男孩一点没被这看似亲密的举动打动,他只是习惯性地眼睛往上一翻,看着帕米拉问。
“当然是因为他很吓人啊,总是很凶,不近人情。”
“是啊,但我作业写完了。”
帕米拉竟无言以对,她想了想,提姆现在的年龄显然还不足以接触什么非常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在他这年龄段,只要把作业写完,他把天捅个窟窿好像也是有理有据。
帕米拉没好气地松开手还推了他一把,眼睛撇到一旁,想了想说:“你是说你找不到让这个席勒稳定的某种东西?”
“你还不算太笨。”提姆又看了帕米拉一眼说:“据我观察,教授总是倾向于事到临头,不得不做,而这位医生更习惯于让所有人事到临头。”
“你是说他偏向于主动型?”
“如果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语气不那么恶心,我会夸奖你的推理的。”
帕米拉翻了个白眼说:“我等着你找到那个让你变得恶心的人。”
“说正事,我感觉我在面对一台发动机,比我找不到油箱更恐怖的事是,我找不到关闭的开关。”
“说真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帕米拉换了个姿势,坐到了提姆的对面并说:“我们只是来度假的,完全可以坐在客厅里看热闹。”
“你太天真了,你难道觉得事到临头的不会包括我们?我们得到两套水星设备是因为他心善?”
“你真的不是在杞人忧天吗?”
“就算我是,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努力争取主动权吗?你还记得布鲁斯是怎么不及格的吗?”
“你和他真是太不一样了。”帕米拉感叹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他当时确实不够主动,被教授牵着鼻子走,但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太主动了?我假设你知道把席勒当做假想敌的严重性。”
“这可不是什么假想。”提姆不再盘腿坐着,而是半跪在地上说:“如果一个人在我瞒着他之前先瞒着我,我就把这视为挑衅。”
“你真是疯了。”帕米拉有点崩溃地说:“你和那种疯子控制狂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我比他们聪明。”提姆说:“控制狂是无差别的控制,而我是先找到理由,这样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什么理由?”
“是他先瞒着我的。”
帕米拉无言以对,沉默了半天只好说:“哪怕只是对一个你比较熟悉的师长的其他宇宙的同位体?这关系都快比你和你姨妈更远了。”
“对任何关系。”
“你真是有病。”
“但这有很多显而易见的好处。”提姆说:“到最后你一定会发现我是对的,这就叫做对于信息的敏感性。”
“好吧,除此之外,你还推测出什么?”
“我们无法确定他的最终目的,但我们可以想想,有一些他绕了好多圈子也要做的事会在整个计划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比如?”
“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提姆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论是躲避粉丝,还是解决房东都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这里适合杀人抛尸,但愿目标不是我们。”
“目标肯定不是我们。”提姆说:“他要杀我们,反而应该在洛杉矶动手,那才能做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这荒郊野地可没有人证。”
“那就直接说你的推论吧。”帕米拉似乎厌烦了这一切,她往后拢了一下头发,想去掏烟,发现烟已经没了,只好寄希望于无实物表演。
“他在躲一些人。”提姆说:“有人知道他来这儿并参与其中,并且有能力把洛杉矶及其周边翻个底朝天,美墨边境线相对安全。”
“嗯哼。”帕米拉发出了一个音节表示同意。
“但是对方未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的意思是,他们找的是某件事的幕后黑手,但他们还不知道这幕后黑手就是席勒,他是以某个代号的身份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