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承乾宫。
“清平王爷，您可算回来了！陛下早在宫中等候多时，请速速随杂家进殿面圣吧！”莫公公身穿红色宫服，俯身行礼，声音夹杂着一丝隐约的欣喜。
“劳烦莫公公带路。”欧阳城云淡风轻地扫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安慰。
不多时，欧阳城身穿一件紫金大红袍，上边用金线挑绣着四爪金龙，底绣海水江涯，腰上束着一条青白玉带，腰侧拴着一块羊脂白玉佩，脚蹬着一双青缎鹿皮靴。玉雕面具下神色难辨，静静地站在南楚皇帝欧阳晟的床边。
“二弟，你终于回来了！”欧阳晟气息稍有不稳。
“臣弟参见陛下！臣终不辱使命，以十万人马大败南虞军二十万，斩杀其主帅，连夺南虞两城。”欧阳城单腿屈膝跪在地上，抱拳说道。
“二弟，不用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这个消息传回，朕心甚慰！二弟，不愧为我南楚战神！”欧阳晟用眼角睨了下欧阳城，轻声地说道。
“臣弟惶恐！十万将士搬师回朝，一万入京编入禁卫军和御林军，余九万留在郊外归入边城守军。”欧阳城事无巨细地禀报上听。
“如此甚好！二弟此行辛苦了。”欧阳晟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想了想又说道：“南虞此役之后退居海屿，应该会有所收敛。二弟明日朝上奏明详情即可。”
“是，臣弟会连日写好奏折，实情上呈，以达圣听。”欧阳城抱拳行礼。
“嗯……”近声伺候的小柱子递上了一杯参茶，欧阳晟接过小呡了一口，放下。
“皇兄身体近来可好？”欧阳城关切地问道。
“并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但朝务繁琐，边关战乱，着实让人头疼。”小柱子忙上前轻手揉了揉眉头。
“皇兄切要保重龙体！”欧阳城情真意切地叮嘱一声。
“无碍！”欧阳晟沉思了半刻轻声说道：“此后你便好好地留在京城，暂挂职吏部监使吧。”
“臣弟领旨。”欧阳城眉头微皱，眸色微深，但快如闪电，继而面无表情地朗声回道。
“眼看你已而立之年，朕心里万分焦急，现如今战事已平，你便即刻归还虎符、择吉时迎娶林府嫡女，早日为我皇家开枝散叶。”欧阳晟面色清冷，说得云淡风轻。
“臣弟遵旨。”欧阳城语气透着一丝冷淡。
“朕知晓你与明府嫡子明枫幼年同窗、感情深厚，但你刚刚抵京，还是不要与朝臣太过亲近。时下朝局动荡……”欧阳晟挑了下眉，淡淡地扫了欧阳城一眼。
“臣弟明白！”欧阳城低垂眼睑，隐下心中的万千情绪。
殿内的空气突然凝固。
“皇兄若无其它要事，臣弟告退。”欧阳城行礼准备退出去。
“难得进宫一趟，去鸾凤宫看看你皇嫂吧，也不枉费那一起长大的情谊。”欧阳晟的声音悠悠传来，辨不出情绪。
“好的。臣弟告退。”欧阳城抱拳退了出来。
门外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雨帘将整个承乾宫笼罩其中。
欧阳城心底无比苍凉：十年了，他出生入死、血战疆场，为他守住这南楚河山；五年前京城风云，他奋不顾身、历经生死，为他保城卫国；三年前，南虞入侵，他出谋划策，舌战群臣，替他御驾亲征；戍守边境、开缰拓土、抵御外敌，如今凯旋归来，他是打算夺去兵权然后再将自己囚禁在京城之中吗？欧阳城眉眼冷肃。
鸾凤宫
皇后沈盈月半倚在凤榻上，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身穿一件月白色宫装，金丝银勾一支七彩凤凰。从胸延伸到脚，裙摆上的凤凰展翅欲飞，精美贵气；脸上略施粉黛，眉心一点朱丹，尊贵高雅、国色天香。
听闻欧阳城入宫面圣，微坐正身子，眸底光芒乍现，问道：“怎么回事？”
陪嫁丫环紫鸢福身行礼回禀。
“皇上这是要拿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吗？居然不顾先帝遗言……”皇后微微皱了皱眉。
“娘娘……”紫鸢轻声打断了皇后的话，眼神满是担忧。
“不碍事，这是鸾凤宫！”皇后满眼疲惫地安抚道。
“看样子那静贵妃的枕边风吹得真不错，哼！”皇后低眸冷笑道。
“娘娘，清平王为了南楚江山尽忠尽职，皇上这是要弃边关万千将士于不顾吗？”红绡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疑惑。
“自古君心难测！我们这皇帝的心啦，深比海底针，本宫相伴多年都未曾明了一二。”语气中不自觉多了一丝无奈。
皇上与皇后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年少时两情相悦，如今却只剩下相敬如宾。
“这场纷争，本宫不能参与，但也绝不能置身事外，否则无脸面对仙逝的先皇与母后……”沈盈月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眼神坚定。
“清平王爷觐见！”门口传来内侍宣官的声音。
“快快有请！”皇后修整了下发饰和衣衫，正坐在主位上。
“清平王欧阳城拜见皇后娘娘！”欧阳城微微弯了下身，抱拳行礼。
“王弟快快请起。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没有提浴血奋战，是怕他感伤。
“皇嫂，近来可好？”所谓长嫂如母，欧阳城对沈盈月非常敬重。
“好，好，好。只是难为了你，一个人要经受那苦寒之痛。如今回京了，就好好休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沈盈月关切地问。
“劳皇嫂挂念，臣弟的旧疾稍有好转。反倒是皇兄的身体，看起来似乎越发孱弱了。”欧阳城担忧地问道。
“你皇兄的病需要静养，只是一国之主，难免会有诸多烦忧。不过，太医日日把脉、时时关注，你也勿需太过担忧。”皇后安慰着说。
“皇嫂，近来朝局安稳、京中繁华，您也可多出去走走，心情好了万事都好了。”欧阳城看着沈盈月的脸色苍白，出言提议道。
“嗯，是啊，近日宫中无事，我也可以稍作松泛，后日准备赏花宴，你要来逛逛不？”沈皇后嫣然一笑。
“臣弟就不来凑热闹了，这才刚回来，府中很多事还需要臣弟去操持。”欧阳城说完四处环顾了一周，问道：“咦，怎么没看到卿柔呢？小姑娘现在应该长高了不少吧。三年前出征的时候，她还拉着臣弟的衣角哭鼻子哩。”
欧阳城很疼爱欧阳卿柔，欧阳卿柔也很粘欧阳城。
“她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迷上了诗词。这会儿应该还在御书房看书吧。我命人去把她唤回来？”沈盈月宠溺地笑着说道，“你匆忙入宫，应该还没用膳吧？我让御膳房准备些吃食过来，你在这边用完再出宫？”皇后满情期待地望着欧阳城。
“不用了，皇嫂，臣弟改日再进宫来看您和卿柔。刚回来，还要去趟军机房。”欧阳城无奈地耸耸肩。
“皇嫂明白，保重身体。”沈盈月知道皇帝肯定逼着欧阳城移交军权。
“臣弟谢过皇嫂。”欧阳城离开了鸾凤宫，心情稍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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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绪若静 风又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