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凉城连续下了三天的雪就停了。
雪融的天冷得很,但好歹是有阳光的。
沈清是五号晚上从北城飞回来的,听到门铃声响起来,乔晚星还以为是送花的人把送花时间改到了晚上。
她看了手机里面的监控,才发现是沈清回来了。
今天五号了,明天就六号了,乔晚星知道沈清为什么今天回来。
她拿着热水袋下了楼,沈清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双眸明显一亮:“星星姐。”
乔晚星对着他笑了一下:“穿着这么少,不冷吗?”
“我年轻,不冷。”
零下三四度的天,晚上更是冷得入骨,沈清就只穿了一条直筒长裤,上身是棉夹克和里面搭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年轻是年轻,但看着就冷。
乔晚星转身进了别墅,到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了沈清,一杯自己捧在手上。
客厅里面的灯光明亮,沈清的手都有些红。
乔晚星扫了一眼:“手都冻僵了吧?”
沈清窘迫地缩了缩手,“我外套落出租车上了。”
他上车嫌弃空调开得太暖和了,刚上车没多久就把外套脱了。
再加上刚下车身上还有暖气加持,没觉得特别冷,站了十多秒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套落车上了。
不过那会出租车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自然是不可能去追车的。
“嗯。”
乔晚星淡淡地应了一声:“吃晚饭没?”
“没呢。”
听到他这话,她放下杯子:“我去给你煮个面。”
“谢谢星星姐。”
乔晚星看了他一眼,随后进了厨房。
沈清喝了半杯水,留意到摆放在电视旁边的花瓶插了蓝色妖姬,他下意识皱了一下眉。
起身走向厨房,路过餐厅,又看到餐厅桌面上的花瓶上插了几朵蓝色妖姬。
他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星星姐,这玫瑰花好漂亮,你喜欢吗,我给你买?”
乔晚星刚切配菜,听到他的话,她洗了手,抽了张厨房纸擦着走出来,睨了他一眼:“好看是好看,但是养不久,算了。”
沈清一听乔晚星这话就知道这花是别人送的,他咬了一下杯子,微微低着头的眼眸闪过一丝神色,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大男孩的模样:“星星姐,江濯最近没再骚扰你了吧?”
乔晚星扔了纸巾,看了看他:“没了,他找你了吗?”
“那倒没有。”
不是江濯,那是谁?
沈清没再问下去,他折身回到沙发旁,把行李箱打开:“星星姐,我给你带了礼物。”
乔晚星倚在吧台上喝着热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
她什么都不缺。
沈清早有所料:“不费钱的,就是看到觉得挺好玩的。”
他说着,把盒子递给乔晚星。
盒子没包装,乔晚星接过直接打开,里面是一个星辰胸针。
“谢谢,很可爱。”
厨房里面的面差不多好了,乔晚星进去把配料放进去,煮好面之后端出来放到沈清的跟前:“你吃吧,我去洗澡休息了。”
沈清知道乔晚星的作息比较早,这会儿已经八点了。
“好,我知道了,晚安,星星姐。”
“晚安。”
乔晚星第二天六点多就醒过来了,天还是黑的,房间黑压压的一片,她开了灯,躺在那儿看着天花板,等着手机闹铃响起。
六点三十分,闹铃就响起来了。
备注事项也在手机屏幕上闪着,上面写着“十二年”。
乔晚星关了闹钟和提醒,起身洗漱,换好衣服下楼煮早餐。
她没什么胃口,煮了面,给沈清煎了个荷包蛋。
沈清昨晚睡得晚,但他知道今天乔晚星必定会很早起来,闹钟一响,他就起床洗漱,随后下楼。
刚走到二楼,他就看到坐在餐桌上吃面条的乔晚星。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乔晚星穿着黑色的毛衣,正低头吃着面。
“早,星星姐。”
乔晚星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早。”
她脸上的表情很淡,没有化妆的脸在黑色的毛衣衬托下,一片素白。
沈清抿着唇在她对面坐下,打开了自己的面碗。
两人出门的时候,天空只有远远的天际 亮起一点白。
乔晚星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着车窗外,眼神有些空然。
沈清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刚准备下车的陆准看到车子从小别墅开出了,他下意识把车门重新关上。
车子从他的车旁开过,他看不到里面的人。
陆准皱了皱眉,这么早,乔晚星要去哪里?
他昨天晚上十点多的飞机回来凉城,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凌晨一点才上床休息。
这次出差让他将近五天没给乔晚星送花,然而昨晚忘记让徐毅订花,没有花,他还是开车过来了。
他也一周没见她了,想看看她好不好。
走神间,那黑色的轿车越开越远。
陆准收了神,发动车子跟上。
车子到墓园,天已经亮起来了。
乔晚星看了一眼沈清,推门下了车。
今天的天气不好,早上的风还很大。
乔晚星把花束拿了下来,没说话,直接就进了墓园。
陆准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乔晚星在人民路抛锚的事情。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徐毅打过来的,提醒他待会十点有个会议。
陆准皱了一下眉:“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启动车子往回开。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祭拜日,墓园里面安静得很。
沈清跟在她身后,两人往里面走了五分钟,乔晚星才停了下来。
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过来了,墓碑上的照片都有些脏。
乔晚星从包包里面拿出湿巾,一点点地擦拭起来。
沈清喊了一声“哥”,“我们又来看你了。”
虽然说逝者已矣,可到底是将自己拉扯大的亲哥,如父如母。
沈清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他清明没过来,自然是“话”多了些。
乔晚星只擦着墓碑,由始至终,她都没说过话。
墓园里面的风很大,吹得头发乱飞。
她抬手压着,看着那墓碑上的少年依旧。
十二年了,沈嘉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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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十二年了,沈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