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一愣。
她光想着在沈惊蛰的身上发泄怒火,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眼下被沈惊蛰提起,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抬手就要一巴掌扇花她的脸。
“你这个狡猾的贱人,还敢顶撞婆婆,信不信我给你点颜色瞧瞧?”
沈惊蛰瞧着那高高扬起的手掌,脸色不变,依然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衬的双眼赤红的合宿像个疯子。
她凑近合宿,用最低的声音说:“你到底是谁?你心里清楚。以为披上这层皮就可以一辈子高高在上了?休想,我是名正言顺的七王妃,而你,不过只是一个连脸都无法暴露的替身,终身只能够为他人嫁衣罢了。”
沈惊蛰这话,无疑是锥心刺骨的扎到了合宿的心里。
她豁然跳起,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了下来,尖声叫吼:“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就在她的巴掌快要挨到沈惊蛰的脸庞时,一只大掌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大的,几乎将合宿的手腕给折断。
合宿惨叫一声,快速收手,抚摸着被勒青的手腕,惊恐的说:“七皇子,你怎么来了?”
“本王再不来,本王的王妃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吗?合宿,本王提醒你,这儿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也记好你自己的身份!”
他突然拔高声音,目光幽深的看着合宿,犹如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若是母妃再敢为难本王的王妃,就休怪本王无情,亲手断了这母子情分,从今往后,再不来往!”
容行渊的这番话,传遍了整个宫殿,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吓了一跳,惴惴不安的看着这对反目成仇的母子。
他们的印象中,华妃进冷宫之前性情柔顺,温柔可人,向来是皇帝身边的解语花,怎么进入了冷宫一趟再出来,却性情大变,变得尤为疯癫尖锐,恨不得所有人都欠了她一般。
也难怪七皇子反应如此强烈。
容行渊看都不看合宿一眼,俯身将沈惊蛰拦腰抱起,长指轻抚她留有合宿指印的面颊。
“怎么样了,她可伤到你了,膝盖还疼吗?”
沈惊蛰缓缓摇头,她被阳光刺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舌尖缓缓的舔舐着干枯的双唇。
“我没事,我就是太渴太累了,我想喝水,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容行渊听的心疼的皱起眉头,轻轻把她抱在怀中。
“好,本王现在就带你离开。”
他抱着沈惊蛰,大步离宫。
那决绝的身影,把合宿气的浑身发抖。
合宿双目死死瞪着他离去的方向,阴冷的语气如同诅咒。
“断绝关系是吧?我永远也不可能让你逃离我,我的这些苦头更不可能白吃,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会让那个该死的女人永远消失在你身边!”
次日,宫内宫外便散布出一个谣言。
“听说了吗?昨日七王妃顶撞了华妃娘娘,七皇子为了护着王妃,竟然公然顶撞娘娘,还声称要断绝母子关系!”
“七皇妃真是个祸水,华妃娘娘入冷宫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本就可怜,七皇子竟然还为了这么个祸水,连生母都不要了。”
一时间,说沈惊蛰是祸水妖姬的谣言尘嚣日上。
以往那些夸赞她是神姬转世,菩萨下凡的百姓们,如今看着她,眼神也都有些古怪和躲闪。
民间自古以孝道为重,一个能够蛊惑丈夫,连亲娘都不要的女人,他们也不敢与之为伍。
就连来医馆看病的病人瞧见她,嘴里都有些不干不净的啰嗦着。
“亏得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人,没想到骨子里那么坏,竟然挑唆母子反目,这可真是——”
那个人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不断的斜睨着沈惊蛰,仿佛很是不屑。
他的声音不低,沈惊蛰把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但却只是淡然一笑,置之不理。
她忙得很,又要治病,又要救人,还要解决这么多的事,可没工夫和这些闲杂人等争个高低。
等到傍晚,病人散去时,沈惊蛰收拾着桌上的药材,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惊蛰,彩霞的消息我查到了。”
“六哥!?”
沈惊蛰转身惊喜的望着站在门外的沈明予:“她在哪里?”
沈明予缓缓道:“你可知道皇宫里有一个偏僻的院子,就在冷宫附近,那里面住着精神失常得了抑症的嫔妃和宫女们,从此就算是在世上销声匿迹,自生自灭了。”
“你的意思是,彩霞就被关在那里面?”
沈惊蛰一愣。
“没错,皇宫我进不去,消息我已经查出来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沈明予说着,犹豫着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再干预这件事,华妃那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你就算帮了她,她也不会领你的情,只会变本加厉的针对你。你又何必帮那样的人?”
沈惊蛰无奈的弯眸一笑。
“六哥是听了民间那些谣言了吧?罢了,说来话长,等到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何要帮华妃了,因为她并不是那样坏的人,她其实很好。”
沈惊蛰说着,在心里默默嘀咕。
坏的根本就不是华妃,而是那个爱而不得的合宿罢了。
应着贤妃之前要求,沈惊蛰每日入宫给华妃请安。
再加上华妃自称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人侍疾,沈惊蛰不得已日日入宫。
罚跪风波之后,七皇子的态度让合宿心生忌惮。
沈惊蛰走入宫殿,按照礼数给她请安。
华妃视若无睹的靠在贵妃踏上小憩,双眼轻闭。
旁边的宫女替她扇着风,好不惬意。
沈惊蛰的膝盖因为之前的罚跪本就未好,这一跪,骨头里又传来次次酸酸的疼痛。
她微微咬唇,试图挪动膝盖,让身体的姿势舒服一点。
华妃听见她的动静,微微睁开一双似下非笑的眼睛,声音幽凉:“原来是七王妃来了,本宫竟然未曾发觉,来人,替七王妃看茶。”
华妃说着,自顾自的端起杏仁露喝了一口,声音淡淡的,却暗藏刀锋。
“本宫这院子里的花草不知为何死了一大片,听说王妃在宫外的安泉山上种植草木药材,不如你帮本宫看看,这花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沈惊蛰轻瞥了一眼外面的下雨天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这华妃还真是会想办法折腾她,上次日头毒辣就让她跪着,这次外面下雨,居然就想着法子把她给赶出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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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祸水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