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阳子冀爽快的答应,中年男子眉头一挑,似乎这和他一开始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虽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总归是目的达到了。
在中年男子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在前头领路,阳子冀也没有多想,跟在中年男子的后面。
中年男子带着阳子冀出了校场,便有意无意地提起速度,阳子冀见状,暗觉是中年男子有意考究自己的轻功,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提起速度追了上去。
轻功加持下,两人的步行速度都极快,十几个呼吸间,他们便去到了离校场两三里之外的地方。
紧接着,中年男子腾空而起,真正施展起他的轻功,踩着树枝跳跃飞翔,一眨眼就和阳子冀拉开了四丈的距离。
阳子冀并无他想,他腾空而起,施展【踏雪无痕】,同样是踩着树枝闪转腾挪,并没有让中年男子拉开距离。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阳子冀,发觉他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心里大惊,暗道:“虽说我轻功只用了不到三成的速度,但是这也不是五流武者能够跟上的,看来,他的轻功造诣,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两人一路奔行,很快便来到了雁荡山的山巅的一个平台上。而此刻,平台上有一人在等候,他盘腿坐下,只给阳子冀一个背影,这个背影很佝偻,看得出是是个老者特有的背影。不过,阳子冀眼前的这个背影,浑身上下一点气息都没有,就好像一个坐化的死人一般。
中年男子看到盘坐之人,他微微一鞠躬,道:“掌门,您要的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弟子谢金先行告退!”
“你下去吧!”
老者的声音充满沧桑,让阳子冀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只不过,带给他这种熟悉感的人,已经离去四年多了。眼下这个人的声音,就算再怎么接近,也无法让阳子冀动容。
听到老者的吩咐之后,谢金没有多想,一拱手便直接告退了,留下阳子冀和老者在这个平台上。
谢金走后,阳子冀上前,拱手道:“前辈,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就在这时,老者起身,转过身去,露出了一张让阳子冀惊讶到极点的面容。纵然阳子冀的心境非常稳固,但在见到老者的面容之后,他的心态出现了非常大的波动,情绪也是动荡得很厉害。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阳子冀的情绪,他笑道:“老夫是不是和司马良长得很像?”
这一句话,让阳子冀原本激烈起伏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道:“前辈确实我和爷爷长的非常相似,让晚辈差点以为爷爷尚在人世。”
对于老者为何知道司马良的事情,阳子冀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老者既然能这么说,要么就是对阳子冀与司马良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要么就是他和司马良之间有着某种的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眼前的这个老者,都值得阳子冀去重视。无他,眼前的这个老者,在气息上,就如同没有一样,像一个普通的的老头。但是,阳子冀很清楚,眼前之人,是一个高手,因为只有高手,才能将气息掩藏得接近常人。
在阳子冀见过的高手之中,只有纪无双比眼前的老者掩藏得更好。纪无双的气息,阳子冀根本就察觉不到,就好像眼前的人是虚像一样。
但是,相较于王飞之类二流顶级高手,老者在气息上掩藏得明显更好。这也恰恰说明,老者的实力,介于纪无双和王飞之间,也就是一流的水平。
一流高手,举世望去,只有十人。而这十人,除却开元帝之外,无一不是天下大宗门的掌门。可以说,在纪无双出世之前,这十人代表了当世武学的巅峰,是年轻武者追逐的目标。
若是常人面对一流武者,除却恐慌之外,心里多少带一些希冀。他们的希冀,是希望这个一流高手能够收自己为徒,哪怕不收徒,指点一下也行。为此,在有一流高手出没的地方,总是会出现很多慕名前来的年轻武者。
但是,阳子冀面对一流武者,并没有这种感觉。一来,他并不是那种低声下气去求人的人;二来,他也不想引人注目。
阳子冀并不知道老者是九位一流高手之中的哪一位。他一拱手,问道:“晚辈阳子冀,斗胆请问前辈尊姓大名,为何知道晚辈与爷爷之事?”
“我姓司马,单名一个善。我的弟弟,名叫司马良。”
“为何,我从未听爷爷说起,他有个哥哥。”
“知道你不会相信我,那么请看一下我的这个身法。”
对于阳子冀的质疑,司马善并不觉得奇怪。他站到了平台的最外面,再踏出一步便是千丈深渊。他正面与阳子冀相对,踮起脚尖,踩在平台的最边边。可以说,他现在只要失去平衡,就会掉下去。
见状,阳子冀正想说些什么。只是,下一刻,司马善突然后仰,眼看就要掉下去。阳子冀心中一惊,反应提升到极致,正想快步上前拉住他。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司马善原本要平躺着掉下去的时候,他脚尖发力一点,左脚快速踏向右边,身体旋转,正面向下,而他的身体,也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一息有余,而他也凭借这一息多的时间,脚后跟发力弹起,稳稳地落在了阳子冀的眼前。
看到司马善向死而生,阳子冀完全惊呆了。他惊叹于司马善一流高手的实力,也惊叹于,司马善刚刚使出的【两仪八卦步】。
【两仪八卦步】,是方面司马良传授给阳子冀的身法,阳子冀感激司马良之余,也是勤加苦练,自然是非常懂得【两仪八卦步】的使法和原理。
毫无疑问,刚刚司马善所展现出来的,就是正宗的【两仪八卦步】,而司马良当年也说过,【两仪八卦步】是他们司马家的传家之宝,除了本家人,没人会使。
看到阳子冀惊讶的表情,司马善笑道:“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或许你是爷爷的亲人,但是,当年他在死斗场的时候,你为何不救他?以你的身份,想要救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司马善摇了摇头,道:“子冀,你有所不知,当年阿良,犯的是死罪。开元帝在攻破我原来的的故国之后,求贤若渴的他听闻阿良能力出众,深得民众的信赖,便想招揽他。只不过,阿良性子烈,誓死不降,冲撞了开元帝,开元帝一怒之下把他打进了死斗场,明确不能求情袒护。所以,我是无能为力啊!”
说到这里,司马善叹息了一声,原本苍老的他,再说出这一段的陈年往事之后,仿佛又老了许多。
听完司马善的理由,阳子冀沉默了,心中也想起了那个在牢房之中,天天批评天元王朝那那那不好的老人,他的情绪再次动容。
老者阳子冀动容的情绪,司马善微笑道:“如果你不嫌弃,也可以喊我一声爷爷!”
闻言,阳子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两个字来,他摇了摇头,道:“纵然您是爷爷的哥哥,情理上我要这么喊你。只不过,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爷爷。所以,司马前辈,实在不好意思,我叫不出来。”
“无妨,毕竟他和相处了太久,我就算再怎么像他,也无法代替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多谢前辈的理解。”
司马善突然转过身去,道:“子冀,闲话我也不多说了,我今天找你来,是想你拜入我凌霄派的门下。相信以你的实力和天赋,在凌霄派中修行,总有一天你的实力和成就都会超过我。”
听到司马善这么说,阳子冀心中一惊,也意识到他一开始为何会拿司马良的事情来做文章。他心里暗道:“他可能是爷爷的亲人,但是,他并不像爷爷那么纯粹。”
显而易见的,司马善前面所做的铺垫,都是为了拉拢阳子冀做的。司马善或许是观察过阳子冀的战斗,从战斗之中能看出阳子冀的情绪波动比较小,所以他想利用自己与司马良的关系,以情感先打动他。
理清了思路,阳子冀心中便对司马善有了几分的警戒。阳子冀清楚凌霄派的实力,如果能进入其中,得到司马善的帮助,对他实力的提升确实有着莫大的好处。
只是,阳子冀向来轻名利,而一旦进入凌霄派,只要他展现出来实力,就不可避免地要肩负起一些责任,而这些责任,多数关于名利方面的。
所以,一年前,在吴千瑜决定让他继承新月宗掌门的时候,他不惜以退出门派作为要挟,逼迫她收回成命。
出于这一点的考虑,阳子冀一拱手,道:“司马前辈,在下目前身居军职,暂无拜入宗门的打算,且此刻尚在帝国大比的关键时刻,在下要不要拜入凌霄派,也须得在帝国大比尘埃落定之后。”
“没问题!”
有点出乎阳子冀的预料,司马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