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品军侯府的嫡子,竟是混到窑子里,还染上花柳。
这样的丑事,可谓是京中最为震撼的大新闻,围观的吃瓜群众免不得要议论起来。
“宋二公子向来就是个风流的,爱美无数,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连勾栏瓦舍都去。平西侯府又不缺银子,怎么会去窑子呢?”
“你没九姑娘说了吗,他养外室的银子都是六姑娘的嫁妆。上好的青楼是一夜千金,他负担不起也是正常。”
“哎,可是可怜了六姑娘,嫁了个人渣。”
……
“你胡说八道,休想坏了我儿的名声。”宋冯氏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她一双眸子瞪的大大,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凤晗妤。
凤晗妤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掩唇低低笑出声,“名声?那玩意儿你儿子有吗?”
“说我胡说八道,好啊,那我就拿个证据给你。你们世子夫人院里的女使名叫张春,是城南白水巷张家的女儿。早年张家老爷行商途中遇到劫匪,不仅人被杀害,货物也被抢走。”
“张家被客户逼债上门,一朝之间,沦为穷光蛋。张家姑娘张春为了养家,将自己卖身到平西侯府,成了世子夫人院里的女使。”
“前年宋濂迷上张春,连哄带骗的夺了张女使的清白。万万没想到,宋濂竟然将花柳过给了张女使。冯大娘子为了保住儿子的名声,将张女使赶了出去。”
“京城虽大,找个人倒也不难。只要用心去问一问,真相就会大白。各位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去打探一下,看张家女儿是不是被平西侯撵出来了。”
“你,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你为了护住你的堂姐,将把脏水往我儿身上泼。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你以为,就凭你一两句话,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了?”宋冯氏面上挂不住了,指着凤晗妤怒骂。
看着宋冯氏气急败坏的模样,凤晗妤眉目间浮着淡然的笑意。
“冯大娘子这就着急了,我六姐姐生产的时候,你们吩咐稳婆做的那些事情,可还记得?”
“你,你……”宋冯氏只觉得脚步虚浮的很,心里后悔不已。
她不过是不想跟九原侯府撕破脸,她们家侯爷早就警告她了,不可太过分。若是坏了跟九原侯府还有荣国公府的情分,绝对轻饶不了她们母子。
并且,凤晗薇侯府嫡女的身份,带来的是实打实的好处。
她虽是不待见凤晗薇此人,却甚是待见她的身份,还有她带来的丰厚嫁妆。
因此,她才会强行押着宋濂过来认错,还故意跪在九原侯府的门口,就是想借舆论逼得九原侯府让步,将凤晗薇送回去。
想当初,她们也用的这招,逼得九原侯将凤晗薇嫁给宋濂。
“我什么我,好戏还没开场呢。冯大娘子如此用心的在我九原侯府跟前唱一出大戏,怎么我都该给你捧场才是呀。”斜睨了宋冯氏一眼,凤晗妤噙在嘴角的笑冷若冰霜。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宋冯氏心头。
“算了,左不过是个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濂儿,我们走。”宋冯氏不想再留,拉起宋濂就要走。
凤晗妤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九姑娘,王婆子带来了。”就在这时,一个家丁领着一个婆子走了过来。
“王婆婆,你好好说说,当初我六姐姐生产的时候,他们母子是如何叮嘱你的?”凤晗妤偏过头,看着走来的王婆子,一字一句的道。
王婆子被凤晗妤盯得心里发慌,尽管她不愿意得罪平西侯府,奈何她儿子的命此时正捏在凤晗妤的手里。
“当初六姑娘生产,是因为受了冲撞,孩子横过来了。胎位不正,是极其凶险的事情。二公子跟冯大娘子叮嘱我,女人产子本就是九死一生,若是六姑娘去了,也属正常。”
王婆子几乎是低着头,把话说完。
她知道平西侯府不好惹,可她拿不争气的儿子去赌坊赌输了,竟敢去人家府里偷盗,还被抓个正着。
凤九姑娘说了,她儿子最终会判什么样的刑罚,皆在她自己的手里。
谁不知道,大理寺寺卿是九原侯府的二爷,他们家大爷又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他们家老夫人还是太后的亲姐姐。
林林种种比起来,王婆子选择得罪平西侯府,都不愿得罪九原侯府。
“你,你,哪来的野婆子,空口白牙张口就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遮羞布一层一层的被揭开,宋冯氏的心直直沉到谷底。
她能嫁给平西侯,凭的是她爹当年帮忙修建平饶城工事的情义。
可成亲多年,平西侯一直对她不冷不热。
如今她的小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倘若传到平西侯的耳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冯大娘子,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王婆子抬眸瞥了宋冯氏一眼,很快垂下眼眸,低声道。
“你若是想要证据,我也不是没有的。”
宋冯氏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了,而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头。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我女儿命来。”一个身躯褴褛的老婆子猛的从巷子冲出来,扑到宋濂身上恶狠狠的捶打。
“你干什么?”宋冯氏惊叫出声,下人们赶紧上去护住宋濂。
老婆子被拉开后,就跟疯了一样,死命上去要揍宋濂。
“拉开他,拉开。”宋冯氏大声的吼起来。
“宋濂,你迟早会有报应的,你们全家都会有报应的。我可怜的春儿啊,你被那个渣滓骗去了身子,还被他过了花柳。结果呢,他们为了保住颜面将你撵出来,还把你狠狠的打了一顿。”
“可怜我的孩子,身染重病还被打的遍体鳞伤。回家没几天,就去了。我的儿啊,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开眼,不惩治恶人。”
老婆子一声声犀利的痛苦,将凤晗妤刚刚所说的话一一认真。
宋冯氏还想辩解,老婆子又道:“你休想狡辩,这颗鲛珠是你儿子送给我女儿的,说是定情信物。鲛珠里头,还刻着你儿子的小字,元浦。”
说着,老婆子将珠子拿了出来。
宋冯氏正想去抢,被凤晗妤抢先一步。
“这颗珠子里头,果真刻元浦二字。”说话时,她直勾勾的盯着宋冯氏。
宋冯氏再也站不住了,脚步踉跄一下,连连后退几步。
“阿娘。”宋濂也慌了,连忙起身扶住宋冯氏。
“走,我们走,我们走。”宋冯氏再也不敢留,催促着宋濂离开。
“跑的了和尚跑步了庙,此事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会联合所有的苦主,一起告到京兆尹,若是京兆尹不敢受理,我们就告到御前。我就不信,陛下还治不了一个平西侯府了。”
对着宋冯氏母子的背影,凤晗妤大声厉喝。
宋冯氏头都不敢回,消失在凤晗妤的视线中。
凤晗妤也不在意,转头吩咐凤忠安置好王婆子,还有张春的娘。
她正要回府,却见到凌亦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凤晗妤愣了愣,脸上尽是茫然。
“去了你就知道了。”凌亦封并不回答,只管拉着凤晗妤往前走。
凤晗妤有些懵了,凌大人,我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