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封的一声“娘”宛如晴天里的惊雷,把温时颜轰得外焦里嫩。她整个人懵在原地,许久都缓不过来。
“过来帮忙!”见温时颜发呆,凌亦封朝着她吼了一声。
温时颜回过神,连忙跑过去。
“不能再呆了,我们必须得离开,再耽误下去,人就没了。”说话间,凌亦封将徐寡妇扶起来,扛到背上。
“也只能这样了,我弄几个火把,我们沿着河走,肯定能走出去。”温时颜给凌亦封搭了把手,待他将徐寡妇背上后,立刻跑去用柴火跟草垛做了几个火把。
眼下天早黑透,外头树影摇曳,山风凄厉掠过耳膜,再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显得尤为恐怖。
可徐寡妇情况紧急,温时颜也顾不上害怕,拿着火把在前头给凌亦封照路。
他们运气还算好,在天蒙蒙亮时,总算走到一个镇上,还是南岭镇隔壁的北桥镇。
问了镇上的人,找到医馆的位置,他们把徐寡妇送了过去。
“这位夫人外伤不算严重,可内伤却是不简单呐。五脏六腑,皆有出血的迹象,我先施针稳住,再开几服药给你们。不过,以她的情况,只怕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了。”大夫帮徐寡妇把过脉后,脸色沉重的对凌亦封跟温时颜说道。
“大夫,还请您想想法子,银子不是问题,请您救救我婆母!”听完大夫的话,温时颜急了,拉着大夫哀求起来。
大夫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这位娘子,医者仁心,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说完,大夫喊药童拿来银针,开始帮徐寡妇施针。
因为徐寡妇的病情不宜移动,两人只得在北桥镇上找了间客栈住下来。
大夫给徐寡妇施过几回针后,她没有再继续吐血,就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三人在北桥镇住了五天,大夫说徐寡妇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但是能不能醒来全靠天意。
另外,徐寡妇就算醒来,也是时日无多了,最多三个月。因为她的内伤过于严重,损耗身体过甚。
温时颜心里难过的很,在跟凌亦封商量后,决定带着徐寡妇返回南岭镇。
两人租了辆马车,让徐寡妇躺在马车里。考虑到徐寡妇的伤情,马车走的很慢,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回到南岭镇。
温时颜还是不愿意相信徐寡妇命不久矣,她拉着徐寡妇去了四方医馆。
“龙大夫,帮帮忙,救救我婆母!”敲开四方医馆的门,温时颜见到龙大夫,差点哭出来。
龙大夫跟温时颜算是老熟人,自然全力以赴,查看过徐寡妇的伤势后,他的结论与北桥镇的大夫一样。
“温娘子,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龙大夫的话,断绝了温时颜的最后一点希望。
“倒也不是,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救老夫人。”看着温时颜绝望的表情,龙大夫陡然想起了一个人。
“碧落山庄的庄主陆清永,他可是杏林圣手,倘若他能出手相救,说不定老夫人能化险为夷。”
“碧落山庄,在哪儿?”温时颜的眸子突然亮起来,追着龙大夫问。
“在泸州。”龙大夫答。
“谢谢龙大夫!”温时颜连连个龙大夫道谢,带着徐寡妇返回自己家中。
他们三个人失踪这么多天,陈氏等人也急坏了。好在长公主派过来的嬷嬷跟女使,是见过场面的,又有顾长柯坐镇,家里才没有乱套。
这会子他们一回来,众人急忙忙的迎上来,“怎么回事?你们这几日去哪儿了,一点音信都不捎回来,我们都要去报官了。”
温时颜先是让人把徐寡妇带回房里安置好,才跟众人解释道:“我娘被温月锦带走了,她勾结逆党想杀了我们,我们跳下山崖才逃过一劫。可我娘因此受了重伤,过两日我得带她去泸州求医。”
“温月锦?”陈氏听完后,惊呼出声,“她勾结了逆党,她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顾长柯跟长公主派过来的人,倒是没有接话。
凌亦封也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看了几眼徐寡妇,英俊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半晌后,他才转头看向温时颜,“我先去处理温月锦跟余淮的事情,你准备一下,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泸州。”
“你也要去吗?”温时颜张了张嘴。
凌亦封点了点头,“嗯。”
然后,他出了房门。
温时颜想了想,是啊,凌亦封是徐寡妇的儿子,他肯定要陪着一起去的。然,再想一想,她又觉得别扭的很。
凌亦封是徐寡妇的儿子,岂不是她的……
于是,温时颜的脸色不怎么好了。
不过,徐寡妇性命攸关在前,倒也顾不得旁的事情。
等了三天后,凌亦封终于回来,他们启程前往泸州。
坐在前往泸州的马车里,温时颜偷偷望了凌亦封好几眼,终归忍不住问出口,“你,是我娘的儿子?”
“嗯。”凌亦封轻应了声。
“那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看阿娘?”温时颜又问。
“我被抓去参军了,头几年一直在战场上厮杀,实在是分身乏术。”凌亦封答。
“后几年呢,你都当上殿前司指挥使了,也算是关耀门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阿娘?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阿娘过的有多苦,她天天想着你。你倒好,当了大官不说接娘去享福,信都没一封回来。”听了凌亦封的话,温时颜一时气愤起来。
“我不是不想,是不能。”面对温时颜的气愤,凌亦封促狭的桃花眼划过一缕无奈。
“我当殿前司指挥使,人前风光,人后凶险。我不能把娘,拉入险境。”
好吧,就算他说的有道理,可温时颜还是气难平。
“行吧,你不能回来看,那你总能暗中照顾一下阿娘吧。你看看,阿娘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你就一丁点都不心疼?”
凌亦封皱了皱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一眼温时颜,“你又知道我没有暗中照顾阿娘?若是没有我的暗中照顾,你那二十两的彩礼钱,阿娘从哪里得来的?”
温时颜:……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71章 凌大人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