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十二章专用医师
翌日午后，我在湖亭里小憩，没一会儿，竟听到几声猫叫。
羽心斋没养猫，所以哪来的猫叫，而且还叫得这么怪异？
我以为是我幻听，才想四处打探，一张大咧咧的媚脸已蹭到我面前。
我吓得往后一仰，惊叫出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欣喜，“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瞪大眼，差点忍不住上去捏捏，看这楚媚子是真是假。
哪晓得他完全不理会我的反应，药箱一搁，吊儿郎当地往石凳上一坐，翘着腿，一副痞样道：“我当然在这儿，我不但在这儿，以后，还是你的专用御医。”戏谑的笑挂在脸上，他是得意的很。
我没听错吧？
不由想起南千夜昨晚说的话，可恨，那厮居然还一本正经地糊弄我，没想到就这么给我个惊喜。
心底有疑惑，想开口却被他抬手一阻，抢先道：“你先别问，先说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他两手操到胸前，一脸质问的架势，看上去很在意我对他的隐瞒。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无辜看他，虽说没有摊牌掀底，也不至于“骗”吧。
“哼，你还敢狡辩？”他见我漫不经心的模样，火气一上，猛地跳起来，龇牙舞爪道：“你不是说你是歌舒小彦的嫂子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头：“我本来就是歌舒彦尘的嫂子啊，他跟皇上……看似有着兄弟情谊，我这么说有错么？”
他被我一梗，唇角紧抿，转下又气不过地大嚷：“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对我隐瞒。”
我想了想，确实觉得有所愧歉，当下软言软语道：“瞒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有自己的难处，这次出宫本就是秘密行事，又怎敢轻易暴露身份？”抬眼看着仍旧一脸不悦的他，我转了转脑筋，略微撒娇地拽起他衣袖，“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女人没地位，特别在这皇宫，皇上交代的话，我敢不听么？”其实楚清也知道，我不过跟他短短几日交情，断不会泄露什么，只是他心底是真把我当朋友，才会这么在意。
不过，他好像很吃撒娇这一套，见他脸色缓和下来，我松口气，可转眼又见他冷冷一哼：“得了，少在你清哥哥面前演戏，还差点真给你骗了，先前的硬狠劲儿去哪儿了，现在来装可怜。亏我还特地进宫来看你，要不是因为是给你治病，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说完，他不屑地瞄了瞄四周。
啧，多嚣张的态度，我彻底没了哄人的心思，手指一动，拧上他手臂。
“哎哟……”惨叫声起，“疼……疼……”
心底想笑，却忍住，随即眼睛眯成一条缝，咬牙作状道：“还生气吗？”
“不生了，不生了……”他嘻笑地抬着手臂，惨兮兮望着我。
我满意点头，随后松开他，认真说：“其实我真的不是有心瞒你，只是……”
“算啦。”不待我说完，他掰手一挥，“其实我也有事情没告诉你。”话说得挥毫大气，赫然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模样。
我气呼呼地拿眼瞪他，意思既然你都有事隐瞒，还来埋怨我。
“唉……”他丝毫不惧我杀人的眼神，假装深沉地叹口气，“其实诊出你中流尸毒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猜出你的身份，那天我跟歌舒小彦说你中毒的事，没多久，他就要我进宫彻查，我已觉得奇怪，加上我爷爷……”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开口道：“哦，我爷爷就是太医院首座楚正。”轻描淡写地带过，他又接着说：“以前我从他口中听过你很多事，而你说你叫‘阿池’，这前后联系起来，我便肯定，你就是前扬州太守古大人的小女儿，当今圣上不久前才册封的羽妃娘娘，而且进宫之前，我也向歌舒小彦确认过了。”
他双手摊摊，倒是老实，“你想知道的，我说完了。”
有点惊讶，没想到他竟是楚太医的孙子，可我并不会因他与楚太医的关系，感到更多高兴，我在意的只是，他是楚清，是我在宫外结识的朋友。方才也知他不是真的生气，不然就不会特意进宫来看我。
“喂……小池……”两只爪子在眼前晃悠，等我回神抓下它，那厮已是一脸笑眯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发傻啦？”他好笑地问，“都不惊讶么？”
我浅浅瞥他一眼，坐到桌边喝了口茶，“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你就是你，不管你是谁，是我认识的楚清就好。”
他微微一怔，随后又嬉皮笑脸，色咪咪地在我身上来回瞟，“你该叫我清哥哥才对。”
我“扑”地笑出声，我还“情”哥哥呐，拿杯子扔他，他倒躲得快，还一个急蹿闪到我面前。
“你没失忆是不是？”他一脸神秘兮兮，可语气却透着肯定。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睁大眼看他，他却在我开口前，再次出声：“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没失忆。”双眼弯得如两轮清辉的月牙儿。
手，径自捏紧，冥冥之中，几道心绪划过心海。自他话出口后，我们谁也没再出声，湖亭里一片静默，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泛着轻佻笑意，但就如此率直、坦诚。
手，慢慢松开，我看着他的眸问：“你会告诉别人么？”声音很低，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终究不想……为此而失去一个朋友……
他眼中的笑意，因我的话更浓，嘴唇慢慢附近我耳边，道:“若要告诉别人，今日我就不会这么问你了。”
我弯了嘴角，不知为何，我相信我没看错人，我和他之间的默契，早已在无形之中养成。既然被他识破，很多东西他不问，我也自要向他交代。
我瞄了瞄四周，他看穿我心事，道：“放心，这里没人，暗卫都在外面。”
心底一窒，虽然知道南千夜没对我完全放心，可听到他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好在，至少留了这片湖亭给我。
我把从坠崖到醒来之后发生的事，都跟楚清讲了一遍，让他知道，我之所以装失忆，都是因为这里面掺着太多复杂不清的东西，而且我对这里本就一无所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静静听着，也没有追着某一处，跟我刨根究底，似乎从我坦诚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相信，至于我没说的，他也不追究，立场非常之坚定。
和楚清说话的期间，雨儿来过一次，也因此，我才知道楚清跟雨儿认识，原来，以往将军府的府眷生病都是去福生堂请大夫，楚清是福生堂的医师，自然就慢慢与她熟识。
面对雨儿，那厮还是一脸轻浮样，一见着就上前乱发电，不过，雨儿也有应付的一套，两人一来一往，相处甚好。
我就奇怪，怎么楚清一个大活人进羽心斋，居然没人发现，原来雨儿早就知道，因为是皇帝亲自派的，两人又认识，加上那厮一个劲儿地说跟我很熟，想给我个惊喜，雨儿这才妥协，指了地方放他独自进来。
听我阐述完假失忆事件后，他也没忘正事，拉过我的手边把脉边聊。倒是无碍，先前在宫外毒早就清完了，如今南千夜派他来，最主要是为了给我调理身子，二是查我中毒一事。
跟我猜的一样，前两天太医院上呈的喝药御寒之策，果真是为了让中毒之人现形。药是楚清配的，由楚太医和几个信得过的御医一起分发，喝过药的人当场就会有异常反应，只是，直到宫中所有人喝完，都没见有谁异常，包括羽心斋的所有侍人。
也就是说，这宫里中毒的就我一个。
究竟怎么回事？我脑袋越来越乱，如果是这般，那先前推测的流尸毒企图卷土重来、颠覆朝堂的可能性就很小，或许所有的事就只是针对我，或是……我身边的某个人？
楚清叫我别慌，毕竟这流尸毒是大事，他说他一定会查出我中毒的真相，接着又安慰我，不停拍胸蹬足地保证，这才让我安下心来。
没错，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区区一个流尸毒算什么，中了毒，解了不就是，眼下好不容易筹谋到这一切，又已经回了羽心斋，我该按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往前走才对。
由于我脸色转变过快，楚清一时适应不来，愣愣地坐在那里，看我由慌乱、镇静，再到欣喜，表演变脸。
我岂容他发神，扯着他的衣袖，第一就是要他天天来我羽心斋，不准早退、不得迟到。
他回过神，答应得很爽快，估计是觉得我因着流尸毒惊吓过度，若有他在身边，我心里会很踏实，这才毫不迟疑！
随后，我又理清思绪一样一样交代他。当我把一切都跟他交代完时，时间已经过去很长。
先前有过老师的经验，我不敢留他太久，心里一直怀疑老师的离开是南千夜使得坏，可即便这样又如何，只要老师无性命之忧，或许这才是最好。不过，眼下楚清不同，我既要让他在身边，又不能让他出一点差池，因为从今日起，他便是我计划的关键。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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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正文第六十二章 专用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