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晚没睡好,我在房里小憩了一会儿,晚膳的时候丫环把我叫醒,看着桌上摆着的十几道菜,我惊得张大了嘴。
“姑娘,是主子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才叫我们多准备几个菜的。”丫环依旧睁大眼睛在一旁解释,“方才姑娘在小睡,不便询问姑娘喜欢的菜色,所以主子让我们多做几道,希望能碰上姑娘的喜好。”我不就说了句歌舒彦尘铺张浪费,瞧把她急的,好像我还真错怪了人。
伸手点了三个菜,其余的我让她们撤下,分给这傅华阁里的侍从们吃,小丫头一听,高兴地下去了。
盛满米饭的小碗被我搁在一旁,我所有心思都落在手中的笔上。今日逛街的时候,心底就生出一个念头,虽不知行不行得通,总归我把前世的人行道、车行道都画写下来,兴许可以给这南朝的交通带来点帮助。
门上响起敲门声。
“谁?”我问。
“是我。”歌舒彦尘的声音传来。
心底一笑,“进来。”想当初我还是歌舒府的小厮时,那厮何时这般斯文过。
来人推门而入,我没看他,继续写我的。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他坐到桌边,俊眉微蹙,“听下人说你把菜都撤下去了。”
我抬眼瞅了瞅饭桌,说:“不是还留了三样么,那么多菜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又不是猪,我腹诽。
他随我的视线落到那些饭菜上,转瞬眼瞳微眯了起来,“可你怎么都没吃,夜公子让我好生照顾你,我这就让她们给你重做几个,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夜公子?
我抬眼看了看他,想必在外面,他们对南千夜都是这个称呼。
我有一瞬的晃神,可他却已起身,我赶紧也跟着起身,拉住他,说:“没关系,这些就够了。”
“不行。”出乎意料地,他一脸坚持。
我不明白他为何在这上面如此执拗,又异常认真地说了句:“真的够了,公子。”明知他是受人所托,可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心底还是莫名一暖,我道:“刚才我在弄东西,这不,我现在就吃。”坐回桌边,我端起米饭乖乖地吃起来。
他终是重新坐了下来,眼神却一直落在我身上,他说:“阿池,你瘦了很多……”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我的眼眶一下红了,垂下头,我尽量不让他看出我的异状,扯了扯嘴角道:“这不要保持身材吗?瘦一点,穿衣服好看。”
他没再说话,沉默着,我也不再说话,专心吃我的饭。
气氛有些怪异,直到静默了半晌,他问:“你刚才在写什么?”
再看他时,他眼神已落到桌上的那页文纸上。
我说:“交通规划。”
他似有些疑惑,我心底的捉弄劲又上来,道:“不明白啊?”赫赫然一副瞧扁他的模样。
他脸色一沉,我笑得更加开心,斜眼瞄了瞄那文纸,说:“那就看看呗。”
闻言,他还当真拿起文纸细看起来,待他看完,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只见他眼中闪过一道难得的笑色,说:“这主意不错。”
“那是。”我有些得意,这可是世纪大创举,要知道因为有了它,避免了多少交通事故,又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不过,在这儿实施起来还有一定困难,首先就是街宽问题,城里的巷子多,主街道也不够宽,没法规划得太细。”就像今日那症状,若真把街道划分为四段,左右人行道加左右车行道,恐怕过人过车都不够宽。
闻言,他一脸奇怪地盯着我,我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笑问:“公子你觉得呢?”
歌舒彦尘随我的话,点头:“虽然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可以先试着左右两行。”
和我想的一样,“那这事就交给公子你了。”
“你为何不亲自跟他说?”他问,他口中的“他”,我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怎么说呢,我觉着这事由公子您提出来,比我说来得更具说服力。”我道,但其实我是怕说的、做的多了,南千夜又会深想,猜忌怀疑。
“公子,如何?”想来他若不肯,我就撕了那张纸,全当我今天什么都没写。
只见歌舒彦尘若有所思看我一眼,没再推拒,道了声“好”,我心底亦松了口气。
晚膳过后,他领我从傅华阁的后门离开,上了一辆马车。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儿,他说去旭阳湖,还说那里已备好船舫,今晚会在船上过夜。
旭阳湖是乐煌城内最大的一个湖泊,最东处的入水口与漓江汇流,漓江是贯穿南乐皇朝南北的一条水流主航道,上通北部泽烈,下至南部海都,最终流入南部边际的南海,另外,南乐皇朝还有一条贯穿东西的江河,名为云河。
漓江和云河都是这南朝的祖母河,是哺育南朝子民生养不息的两大水域江流。明日的戏水节,想必最佳的游湖地点就是这旭阳湖,说不定还有机会驶到漓江上游历一番。
心底笑着,却无意识地,思绪像被按了快门,我猛地想到一些被我忽略的事。
关于我被救,眼前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思及此,我小心翼翼地唤他:“公子。”
他仿佛在沉思,闻声,抬眼看我。
“怎么?”
话到这,我又犹豫了,他值得信么?这么唐突地问他,他会告诉我真相么?又会不会将我所有的言行,一字不漏地向南千夜禀报?
见我凝眉,半天不语,他眉也皱起来,有些急躁,“到底什么事?”
我思绪着要不要问他,谁知马车突地像撞到石块,猛地一颠簸,毫无预警,身子直接就被震得扑进他怀里。
更糟的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我想稳好身子从他怀里出来,谁知越慌越乱,车子又恰好到拐弯处,没站直的身子竟失衡往后倒,他着急,伸手过来拉我却被我用力一带,两人便这么滚倒一起。
我吓得惊叫出声。
马车不大,我们没摔在车板上,反是他一手护头一手护腰,抱着我在我这边的座上滚了几圈。
车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呼声:“主子,你们没事吧?”
“没事。”歌舒彦尘大喝,将我紧紧压在他胸口,怒道:“刚才怎么回事?”
车夫在外请罪:“主子,拐角处有个大石块,小的一时疏忽,没看清,还请主子责罚。”
歌舒彦尘闻言,眯了眼,阴寒之气在周身盘旋,半晌才冷斥了车夫一句,叫他继续赶路。
马车又动起来,这时他松开压住我后脑的手,低声问:“你没事吧?”不知为何,那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懊恼。
我清了清神,离开他胸口,心下还有点惊魂未定。
他见我迟迟没声音,有点着急了,“是不是哪儿伤着了?”
“我没事。”稳好音色,我抬头看他,无意间看到一双闹人心跳的眸子,虽然冷冽却让人心暖。
微微一愣,他触到我的眼神也似乎有些轻滞,继而眼色变得低黯,不再说话。
车厢里静得要死,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我感觉自己心底有点苦,也有点涩。
腰间的手动了下,猛然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还被他护着,抱坐在膝上,赶紧起身,我打算坐到对面的车座去,哪知因动作过猛,站直的身子颠簸摇晃,又被方回过神的歌舒彦尘一把拉回。
“坐我旁边。”平冷出声,他双眸已恢复清明,边说边稳着我的身子,让我坐到一旁。
我也不再争辩,只是无意瞥到他的手,心下一凝:“你的手没事吧?”刚才他一心护我,使力将所有的磕磕碰碰都转到他身上,而那双刚劲有力的手,更是生生为我挡了好几下。
“没事。”他淡回应,不待我开口,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这才想起要问他的事,犹豫再三后,开口:“你……知不知道关于我被救的事,我是怎么被救到将军府的?”
他一顿,并没有立刻答我。我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错过,他见我这般,眼中划过一道异色,但终是低沉说了句:“还是等夜公子告诉你吧!”
知道自己已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依照往常,我应该会发火,可经过刚才,我只是轻微转头,不再看他。
“阿池,以后不要再乱使性子,皇宫不比得民宅。”一段路后,车厢内再次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后宫人事复杂,特别是云锦二妃,别去招惹。”
他意有所指,应该指的是那天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可,是我在招惹么?很多麻烦并不是你不找它,它就不会找上你的!
察觉到我的心思,他放软语气,“在皇宫里,要懂得保护自己。”
转头看他,什么时候你歌舒彦尘竟如此关心我,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亲手送我入虎口?
看到我眼中如怨恨一般的东西,歌舒彦尘眸光微闪,将脸撇过。
“你欠我的,主子。”声音不带一丝暖色,更有些冷:“以后,你要还。”
静谧的空间无人再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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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正文第四十六章 小小的意外